得知高娥離婚,她的娘家人反應很強烈。她幾個兄弟都擔心,這麽一離婚,人不又得回家來住嗎?家裏本來馬上要添人進口,住房、吃飯就緊張,再加上一個本來嫁出去好好的閨女又回來,往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話又說過來,一個離婚的閨女名聲也不好聽,也讓高家一家人都覺得很沒麵子。


    後來,高娥她媽特意跑到四合院裏,想勸高娥不要跟許大茂離婚。高娥讓她弄煩了,最後說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不會回家的,我自己在外麵一個人過。”


    高娥她媽雖然臉上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但是也能看出來明顯鬆了口氣。


    自從得到高娥親口說的這句話以後,她媽就很少再來四合院了。


    初為人父的宋武,此時正在愛心泛濫,在修理鋪裏忙活著給高小苗做嬰兒床和嬰兒車。


    嬰兒床他充分考慮了後世的樣式,沒什麽可多說的。可他設計這個嬰兒車可是有講究。它不是單純的手推式,而是別具匠心的設計成了,能和自行車通過兩個可伸縮的連接杆連接在一起,有點類似於挎鬥子摩托的樣式。


    這樣的嬰兒車可以方便利用婁小娥現有的那輛自行車。等到高小苗或者是婁小娥生的孩子大一點,一個人就能騎著自行車帶著孩子到附近轉悠一圈。


    可拆卸,可組裝。行路的時候連到自行車上,到了目的地,拆下來就是手推嬰兒車。


    當傻柱找到宋武的時候,他正在焊接嬰兒車的各個部件。


    傻柱看見宋武手中的電焊機,眼中一亮,走過去蹲在他身邊,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宋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他:“你怎麽閑了,還有功夫蹲我這兒瞅稀罕了?”


    傻柱笑了笑,指了指宋武手中的電焊:“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它。”


    宋武奇怪的對著他晃了晃手中的電焊,“你炒菜還能用到這東西?”


    傻柱說:“是二大爺和三大爺他們兩個合夥做爐子,要用到電焊機,後來想到你這兒有,所以讓我來問問。”


    宋武說:“他們倆的工作又不挨著,怎麽湊一塊兒去了?”


    傻柱笑了笑說道:“就是一塊兒找了個賺錢的營生。”


    宋武聽了以後,沒有猶豫,直接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我這個電焊機可是軋鋼廠的。要是說軋鋼廠的工作,走個流程讓你們用沒問題。但要是自己家的營生,可不好隨便讓私自亂用。”


    傻柱本來正笑著的臉,一下僵住了,有點著急的說:“都是一個院的,把電焊機借著用一下,又有什麽關係呢?”


    宋武也不跟他急,仍然是笑著問道:“你是用一次,還是用兩次,還是要經常用?再說了,你們做的營生到底是幹什麽的,合不合規矩?我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些都得說清楚吧。”


    傻柱他們打主意,肯定不會隻用一次兩次,而是想長期的用宋武這台電焊機,畢竟這樣的工具對他們來說還是不太容易能搞到的。


    甚至可以說,現在他們籌劃的做萬用爐這件事,就被卡在電焊機這一件工具上了,非常影響工作效率。


    劉海中自以為在廠裏很有影響力,但是,真到了想用廠裏的東西做自己的事情,他們可沒有郭大撇子那樣利益共享的做事風格,隻想著靠人情,不用掏錢,自己把便宜都占了。


    人情用一次兩次很好使,但是長期占便宜,就沒誰再接這茬了。結果他們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很穩妥的門路。


    最後還是傻柱和閆卜貴想到了宋武這裏有一台電焊機,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宋武身上。


    閆卜貴才因為借手弩剛碰了一鼻子灰,心裏還有氣兒,也不好把握,肯定不好來找宋武。所以自以為跟宋武有點交情的傻柱,自告奮勇的找了過來。沒想到他話才一出口,竟然被一口拒絕,所以他現在心裏多少有點氣急敗壞,覺得很丟麵子。


    宋武看了一眼傻柱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沒再理他,手裏繼續忙著焊自己的嬰兒車。


    傻柱看宋武不理自己,蹲在一邊越想越生氣,嘴裏嘟囔著:“我看你現在幹的活,也不像是公家的事兒。不想借就說不想借唄,還什麽公的私的,找那麽多借口,說的怪好聽。”


    宋武一聽,放下手裏的電焊機,瞅著傻柱說:“你別在我這這兒耍什麽混不吝。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東西不想借,行了吧?”


    傻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來之前,閆卜貴說了不少宋武的不是,當時他還替宋武說了兩句好話呢,沒想到還真讓三大爺給說準了,這個宋武真是越來越摳了。


    宋武看著傻柱拳頭握的很緊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說道:“要是你家裏用電焊機,借給你用一次兩次不算什麽。但是,你們要是用它做什麽營生,那是絕對不能借的,有些事兒一定得分清。還有,我要多說一句話,提醒一下你,別跟郭大撇子那幫人走太近……”


    宋武話還沒說完,傻柱來了一句:“你管不著。”說完,他扭頭就從宋武的修理鋪子出去了。


    宋武看他氣呼呼的樣子,不禁搖頭笑了笑,心說:“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麵子上,我才懶得勸你一句呢。”


    宋武提到的郭大撇子,最近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順暢。剛開始利用傻柱在勤行的人情迅速打開了局麵,最近裝的爐子是越來越多,甚至已經不需要他主動去找門路,有心想裝爐子的人,自己就開始找上門來了。


    他最近又偷偷摸摸,從軋鋼廠裏,往外送了幾次鋼板,仍然供不應求。他這個萬用爐的營生可比原來偷偷摸摸的弄點零敲碎打的小東西,賺錢的多了。


    他有打算,不光著眼於北京城了,還準備開始往保定等周邊的城市發展。


    從天津把技術帶過來的瘦猴,急慌慌的找到正在美滋滋想好事的郭大撇子,對他說:“郭哥,你找那個傻柱,最近不跟著咱們了。我聽兄弟們說,他把好幾個自己的門路都介紹給了別人。後來我留了個心眼,讓兄弟們去問問怎麽回事。你猜怎麽著?原來他跟他院裏的幾個人,合夥也幹起了萬用爐的營生。”


    “是嗎?”郭大撇子皺起了眉頭,他問道:“打聽出來是院裏的誰了嗎?”


    “一個是軋鋼廠,姓劉的叫劉海中,另一個是院裏姓閆的,叫閆卜貴。”瘦猴回答道。


    對劉海中,郭大撇子肯定很熟,但他最更感興趣的是閆卜貴。


    郭大撇子問瘦猴:“他們裝過爐子沒有呢?”


    痩猴點點頭說:“裝了有兩家了,不過他們活做的慢,而且看起來技術也不太行。”


    郭大撇子笑了笑,擺擺手說道:“既然這樣,那個叫閆解成的人就別讓他在咱這邊再幹了。你找人給他說,既然他爸已經有了萬用爐的營生,讓他回去跟著他爸去幹吧。”


    晚上,閆解成就哭喪著臉回到了四合院。他一見到閆卜貴,就抱怨道:“爸,我說你怎麽老找我打聽那邊做爐子的情況呢,原來你自己跟二大爺一塊兒忙活起來了,現在,那邊不讓我在那兒幹了。他們連前麵活兒的工錢都沒給結。”


    閆卜貴難得的今天美滋滋的喝個小酒,心情正舒暢。聽了閆解成的話後,小眼一瞪說道:“他們怎麽敢不給你開工錢?”


    閆解成說道:“那個瘦猴說了,你跟二大爺幹了兩家萬用爐子的活兒,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還特意說了一句,讓我轉告你,他說‘兩邊算兩清了’。”


    閆卜貴瞬間就明白了郭大撇子的意思,他想了想,然後對閆解成說:“不幹就不幹,正好我們這邊活會越來越多,你就跟著這邊幹。”


    閆解成心頭輕鬆了一些,不過仍可憐兮兮的說:“可是,還有那麽多天工錢呢。”


    閆卜貴愣了愣神,抿了抿嘴,歎了口氣說:“算了,就當花錢買個經驗吧,畢竟在他那幹,了解了不少他們幹活的技術流程。真說起來咱們也不虧。”


    事情到了這一步,閆解成心裏再不痛快也沒辦法,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因為借不到宋武的電焊機,閆卜貴和劉海中他們,不得不又拉上了軋鋼廠電焊車間的一名技術工,無形之中一台爐子錢又分出去一部分。這也讓閆卜貴他們對宋武非常的不滿。


    反正通過他們幾個人的嘴,算是把宋武摳門自私的名聲給傳出去了。


    宋武修理部後麵的小院裏,他把婁小娥的自行車裝了一個連接嬰兒車用的伸縮杆,正把它焊接好的嬰兒車裝到自行車上。


    高娥抱著高小苗和挺著大肚子的婁小娥,饒有興趣的坐在一邊看著他忙活。


    婁小娥說:“看起來真挺不錯,就是有點擔心夠不夠結實。”


    宋武笑了笑說道:“裝起來給自己孩子用的,我肯定得用最安全最結實的。再說了,也不是讓你用它走多遠的路,不過是方便偶爾出行來用。嬰兒車上我還準備裝上防風防雨的罩子,即使是遇上個刮風下雨,帶著她也會很舒服。”


    兩個女人倒並不是說有多在意宋武把這個嬰兒車做的多高級多好用,她們就喜歡他這麽用心為孩子忙活的勁頭,讓她們能感覺到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尤其是高娥,她還真有點怕自己生了個閨女,宋武在心裏會介意呢,可是看到自從高小苗出生以後宋武那個勁頭,她才算是完全放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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