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不能再呆了,剛下過雨實在是不好走,宋武決定現在就出去,等到撿個好天氣找時機再來。


    路上瞅好的兔子、野雞,這會兒讓雨澆的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隻好作罷,有野豬什麽都有了,他也不在乎那一丁點兒野味了。


    下到山腳,看看路也不太好走,勉強能騎自行車,宋武也不換衣服了,反正等會兒騎起來,車輪子甩的哪都是泥,幹脆等路好了再說吧。


    他遠遠的看見附近還有個小村莊。說實話,他還真動了心,想拐到小村莊找這邊的山民,幫著把野豬給收拾一下。可是想想不好說清楚,還是回去自己再想辦法吧。


    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但是身上似乎比來的時候更有勁兒了,每次想起來,空間裏放著兩頭二三百斤的大野豬,他都忍不住咧著嘴笑。


    一直走到快到北城門了,才終於看到了硬實的路,宋武找了個地方把衣服和鞋換了下來。


    等他回到四合院,天已經擦黑。今天說實話運氣真不錯,趕上一場雨還能當天去當天回,並且還得償所願,真打到了野豬。


    這會兒也不方便再去澡堂,幹脆就在修理鋪的小院裏,接著自來水隨便擦洗一下,總算弄得身上幹幹淨淨。


    可是帶毛的豬也不能吃啊,得把它收拾出來,該怎麽辦呢?


    宋武端著茶缸子坐在屋裏發愁。今天他還是孤家寡人,婁小娥還在娘家照顧她爸呢。


    他坐在屋子裏,原來從沒覺得自己家裏這麽空空蕩蕩,甚至連晚上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聽見了門外傻柱和秦淮茹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才走著下班從廠裏回來。


    他們兩個現在都在第一食堂,所以基本上上班下班都一路了。


    聽見了傻柱的聲音,宋武心中一動,他自己不會殺豬,廚子多少應該懂點兒吧,要不問問?


    對,找傻柱問問。宋武站起身,開了屋門,看見傻柱和秦淮茹剛走到穿堂屋那邊,趕緊叫住了他。


    “柱子,你來一下,我這邊有點事想問問你。”


    傻柱和秦淮茹一塊朝這邊看了過來,傻柱是充滿疑惑的表情,秦淮茹則是滿懷期待,但很快又失望了。


    傻柱對秦淮茹說了兩句,然後就朝宋武走了過來:“什麽事你說。”


    那邊秦淮茹最後又看了宋武一眼,才扭身回了中院。


    宋武想了想,對傻柱說:“今天我媳婦兒回娘家了,幹脆咱們倆在一塊湊著火吃晚飯吧,正好炒倆菜,咱們也喝一杯。”


    傻柱一下子就樂得裂開了大嘴,他最喜歡跟宋武一塊兒喝酒了。因為每一次都少不了好酒好菜。


    於是兩個人一塊去了修理鋪的小院子,準備在那裏炒菜吃飯。


    有傻柱在,當然要嚐他的手藝。


    宋武還是積極的給傻柱打下手,每次都有不小的收獲。今天宋武拿出來的東西不算多,但是也有一條魚,有青菜,有香菇,再加上還有兔子。


    傻柱還是第一次知道宋武家養的有兔子呢。宋武卻以為何雨水都吃幾頓了,傻住多少應該知道了,誰知道那丫頭嘴還挺緊。不錯不錯,值得獎勵。


    他給傻柱說:“也是前一段弄了一對種兔,好不容易抱了兩窩小兔子,最近才長大,看看差不多能吃了,這不就湊著機會也讓你過來嚐嚐,同時我也嚐嚐你的手藝。”


    傻柱說:“哎呀,你把兔子交給我吧,保準讓你吃了這一回還想下一回。”特別是當他看到,宋武這邊各種佐料都很全的時候,就更高興了:“你這邊東西真全,你就請好吧。”


    宋武和傻柱相比,先不說到底兩個人做出來的味道有什麽差別?最起碼有一點,傻柱做飯,動作比他麻利多了。


    好家夥,這還是家裏的火不夠大,如果是食堂和飯店的大火,那不得做的飛起來呀!


    不過,宋武其實並不太在意做飯的速度,他還是覺得要慢工出細活。因為他又不指著這個吃飯,又沒誰催著他趕快上菜,他講究得把味兒入全了。


    傻柱做了一道豆瓣魚,兔子也是麻辣的,又炒了個青菜。反正看起來賣相要比宋武做的好上一些,味道,待會嚐嚐就知道。


    等菜上齊了,傻柱揉揉鼻子笑嘻嘻的問:“今兒咱哥倆喝什麽好酒呀?”


    宋武笑著問他:“你想喝什麽都有。”


    傻柱嘿嘿一笑:“看你話說的大,我想喝西鳳你有嗎?”


    在他想來,西鳳酒這種好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宋武家。


    可是,偏偏宋武就給他掂出來了一瓶西鳳:“你要喝西鳳,我可給你拿出來了,待會兒我要請教問題,你可不能藏著掖著。”


    傻柱樂的嘴都合不住了,掂著酒瓶子上下的看,然後一把把瓶蓋擰開,好像生怕宋武反悔似的。他先聞了一下,一臉的陶醉。“就是比二鍋頭好聞。”


    宋武說:“你這話我可不信,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不能因為這酒貴你就說二鍋頭的不是,我就覺得二鍋頭不錯,你要不是今天點名喝這個,我今天還掂二鍋頭。”


    傻柱也不爭辯,隻管嘿嘿的笑,拿著杯子先給兩個人,一人倒上一杯。


    兩個人隨便的聊著天,吃菜喝酒,傻柱說的最多的,是他秦姐這幾天在第一食堂工作的種種趣事。


    照他話裏說的意思,秦淮茹竟然在做飯上,頗有天賦,切菜配菜已經有模有樣,現在傻柱已經開始教她顛鍋了。


    宋武能看出來,傻柱最近日子過得很高興,整個人都意氣風發,說起來話更是眉飛色舞。


    等一瓶西鳳酒幹下去大半瓶,兩個人都有點酒意,宋武問傻柱:“你收拾過野豬沒有?”


    傻柱一愣,搖搖頭。宋武一下子覺得有點失望,可是很快又聽傻柱說道:“我沒弄過,但是我看我爹收拾過,那還是在解放前呢。”


    你看著他,說話還帶大喘氣。


    宋武急忙問道:“那你也應該會收拾吧,快給我講講,這野豬怎麽褪毛扒皮?”


    傻柱想了想,說道:“主要是要準備一口大鍋,刀越鋒利越好,而且一個勁兒不能停的燒滾開水,先把豬毛燙一遍。野豬髒啊,所以得一個勁兒的換水。褪毛沒什麽技術,就是熱水燙,還得有力氣,更要不嫌髒,關鍵的技術活就在扒皮上。”


    然後傻柱就給宋武津津有味的講起來如何給野豬扒皮了。


    如何吹氣兒?怎麽先把豬頭給斬下來?如何讓皮肉相離?他給宋武講的仔仔細細。


    最後還講到了怎麽剔骨頭,怎麽收拾內髒,唉,說的倒是挺全。


    宋武認真的聽著,盡可能的記下來。他隻求知道個大概,到時候自己真去收拾野豬的時候,估計還是靠蠻力。


    說完了,傻柱喝了杯酒,才奇怪的問道:“宋武,你問野豬幹嘛?誰手裏還有野豬不成?”


    宋武笑著說:“一哥們兒給我吹牛,說要上山去打頭野豬,改善改善生活,讓寡淡無味的飯菜多點油腥氣。我們倆說好了,他負責弄豬,我負責收拾豬。雖然我並不認為他真有那本事打到野豬,但是萬一呢,所以我得找個明白人先把手藝給掌握了,到時候不能落了架子。”


    傻柱樂啦,“雖然我覺得你那哥們兒不著調,但是我還得感謝他呢。不然我今天能吃到兔子,還有魚嗎?要知道我是好久都沒沾到肉味兒了,改天他要真弄到野豬找莪給他做,保準讓他吃了還想再上山。”


    兩個人舉著酒杯碰了一下,相視哈哈大笑。


    晚上宋武臨睡前最後一個想法就是,現在知道怎麽收拾豬了,明天趕快趁婁小娥還沒回來,把兩頭野豬給收拾出來。


    ……


    婁半城的病雖然是急病,算是虛驚一場。但在他自己看來,也算是過了一道小坎兒。說實話,他原來從來沒想過生生死死的事,認為那些東西離他的還太遠,他才50多歲不到60歲,加上平時注意保養,一直覺得自己還很年輕,正當壯年。


    但是這一次雖然是有驚無險,但也讓他想起了很多東西。已經去了香江的,自不用他再操心。但是跟在他身邊的婁譚氏,特別是婁小娥,讓他不由的想著要多給一些照顧。


    婁半城在心裏想:“該慢慢的做些安排了。”


    晚上,婁小娥給他爸爸婁半城特意煮了一盅營養粥。雖然基本上都是指導她的婁譚氏在操作,但是準備食材和翻鍋都是婁小娥親手做的。她還因為不小心,把手背燙傷了一塊。


    婁半城吃著自己女兒親手喂到嘴裏的營養粥,不禁眼眶中有淚珠在打轉。他覺得自己原來對這個乖巧可愛漂亮的女兒關心太不夠了,一心撲在自己的工作上,根本沒有給她足夠的關愛。


    喝完了粥,一家三口圍坐在床邊說著家常話。婁半城突然對婁譚氏說:“你幫我把保險櫃裏的那個箱子拿過來。保險櫃的密碼,就是你的生日。”


    婁譚氏一下子呆住了,很快眼淚流了出來,她捂著自己的嘴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那個保險櫃她從來沒碰過,也不知道它的密碼,更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是今天婁半城竟然給她說,讓她自己親手打開那個保險櫃,而且密碼還是她的生日。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這麽多年默默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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