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飯做好端上桌。


    賈張氏看著框子裏隻有四個不大的白麵饅頭,不高興地說:“不是才拿過來白麵了嗎?怎麽就做了四個小饅頭,夠誰吃的?”


    秦淮茹伸手自己拿了個窩頭,說道:“總共就五斤白麵,我想摻和著做二合麵饅頭吃,今兒嚐嚐鮮就行了。”


    這時賈東旭、棒梗和賈張氏一人已經手裏拿了一個白麵饅頭,然後三個人的眼睛都盯著框子裏剩下的那一個白麵饅頭。


    賈東旭的道行到底是淺了一點。他剛想厚著臉皮伸手去拿,誰曾想,那邊賈張氏和他兒子棒梗的手已經各抓住了饅頭的一邊。


    賈張氏和棒梗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兩人互不相讓,手上各自用力,結果一個饅頭扯成了兩半,一半大一半小。


    “搶我饅頭,還給我……”棒梗看自己手裏隻有一小點饅頭,一下子哇的哭喊起來。


    賈張氏麵不改色心不跳,一口把那大半個饅頭塞進了嘴裏,使勁兒的咀嚼,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你人小,吃那些就夠了。”


    秦淮茹把筷子放下,也吃不下去飯了,淚珠在眼框裏打轉,開門走了出去。


    今兒宋武吃的是二合麵饅頭,不過他的二合麵饅頭,白麵多,棒子麵少。


    他現在空間裏放的有東西,但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隨便亂吃了,晚上也就煮了兩個雞蛋,用油渣炒了個白菜,吃的倒也是津津有味。


    秦淮茹剛過中院穿堂屋,他就感知到她朝這邊走過來了,不過宋武還照樣吃飯,並沒有動。


    秦淮茹輕輕敲了兩下,就推開了隻是掩著的屋門。


    宋武抬眼看見她紅著眼眶站在門口。


    “宋武,我想向你借點糧食。另外,如果你有衣服什麽的要洗,我還可以給你洗。”


    宋武奇怪地問她:“剛才傻柱不是才給你掂過去五斤白麵嗎?另外,賈東旭剛從我這借走10塊錢,還打了借條呢。你怎麽又跑過來借東西?”


    秦淮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五斤不夠。賈東旭借錢的事,我並不知道。”


    宋武搖搖頭說:“最近我自己可勤快了,有點衣服隨手就洗了,水龍頭在就在屋裏挺方便的,所以也沒什麽要洗的東西。”


    秦淮茹的表情很失望。


    “那我能借點糧食嗎?”


    宋武指指桌子旁的椅子:“坐,你也吃一點,我正好給你出個主意。”


    宋武等秦淮茹坐下,遞給她一個饅頭,又拿了一雙筷子。


    “我雖然沒有明說過,但是我的態度一直就是這樣。你呢,要是趕上了,在我這偶爾吃頓飯沒什麽問題,但是想從我這兒往家裏帶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我也沒那麽多東西借給你。但是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宋武頓了頓,又接著說:“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大爺易中海借糧食。”


    “找一大爺?”


    “對呀。”宋武臉上露出微笑,又接著說:“我給你分析分析哈。你看,一大爺家兩個人都有定量,同時呢,後院的聾老太太也在他那兒搭夥,我估計定量也在他手裏拿著,他工資又高。所以咱們院裏要說誰手裏有餘糧,那首先得說是一大爺易中海。你家如果有困難,他作為一大爺又是賈東旭的師傅,有能力又有責任,不是更應該出來幫助你們家嗎?”


    秦淮茹陷入了沉思,連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了下去。


    她吃了一個二合麵饅頭,就匆匆的離開了。


    宋武坐在屋裏發愁啊。


    他在心裏抱怨,這日子是沒法過了,有好吃的也不敢拿出來吃,這算什麽事兒啊?


    他是真感覺到,住在這大雜院裏,真的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說不好聽的,誰家放個屁,說個夢話,說不定都會讓人家聞了去聽了去。


    他剛來的時候對於吃什麽,住什麽,還真沒有想太多。


    有錢能買到肉他就敢炒就敢燉,有排骨他也敢吃,有一眼看上去不錯的漂亮女人,他就敢上去撩。


    但是現在,隨著越來越融入到這個時代,他的膽子越來越小了,開始有點怕麻煩了。活得一點也不灑脫,一點也不通透。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仔細想想,大環境又在這放著呢,他也有一種無力感。


    估計現在想去買個小院,不太容易。宋武盤算了一會,“還是先在修車鋪後邊小院裏,搭個小屋吧,用來當廚房。總好過在前院裏做飯,人來人往的,有一點兒味,別人都門兒清。”


    宋武第二天中午,又關了鋪子,搖著輪椅來到正陽門小酒館。


    “來了。”於潔笑著跟他打招呼。


    宋武點點頭。“我把我泡的藥酒帶過來了,你看能找個人少的地方不能,這裏人太多了不方便。


    於傑笑了笑,對坐在門口桌子上喝酒的一個中年男人喊了一句:“老九,你幫我照應一會,我去後邊一下。”


    老九這人看樣貌像是個下力氣的,聽見招呼一口把酒碗裏的酒喝幹,放下酒碗,就走到櫃台這邊來了,他眼睛打量著宋武,對於潔說:“你去吧,有莪在這照應,你放心。”


    宋武對老九笑著點點頭,跟著於潔一塊掀開門簾兒,進了後院。


    宋武一打眼,就覺得這個小四合院挺不錯,方方正正,幹幹淨淨,院子也不小。


    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齊齊整整,再加上南邊這一溜門麵房,真是一個好院子啊!


    於潔把宋武引到東廂房,在一個方木桌旁坐下。


    宋武裝作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酒瓶,裏邊隻裝了小半瓶金黃色的酒液。


    於潔隻看了一眼酒的顏色,剛才臉上輕鬆的笑容,一下不見了,泛起了嚴肅的表情。


    宋武把酒瓶遞給於潔,她接過後把酒瓶蓋擰開。


    輕輕的抽動鼻子,聞了一下。


    “好酒!”隻是一聞,她已經讚不絕口了。


    她趕忙起身,到牆邊的條桌上取回來一個酒杯,重新坐回桌子邊,輕輕地倒了半杯酒。


    一雙素手將酒杯端起,放在鼻端下,先輕輕嗅了一下,才把酒杯送到了嘴唇邊,啜了一小口。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然後很快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麽。


    過了有一會兒,她重新睜開眼看向宋武。


    “此酒不凡。”


    宋武對她的反應頗感驚奇。


    於潔搖了搖頭對宋武說:“一看你就是不懂酒的人,你這樣的藥酒不是等閑能夠炮製出來的。我剛才看了酒的顏色,聞了酒味,然後又嚐了一口。我就知道這種酒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藥酒都要好。”


    於潔說著,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嚴肅了,“我給你一個忠告。這酒還是少露為好。”


    宋武問:“真有這麽好?”


    “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


    這一下宋武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突然,於潔笑了。“是不是,現在後悔拿著酒上我這兒來了?你這好酒的秘密可是又多了一個人知道了。”


    宋武抬頭看看她,也跟著笑了。“我可不怕。不過我還是接受你的建議,以後會慎重對待這個酒的。”


    於潔指指那個酒瓶子,對宋武說:“剩下的酒你還帶走,反正我一個女人也用不著。”


    宋武點點頭,邊把瓶蓋子蓋好邊問:“那你昨天說的能多給一點酒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我再多給你10斤吧。”她說著,想了想又問道:“剛才那酒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泡出來的。”


    宋武說:“對呀,那是家裏留下來的,總共也沒剩多少了。所以我才要想辦法再重新試著泡一點。”


    於潔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今天,宋武沒有在酒館裏喝酒吃飯,直接告辭離開了。他和於潔已經約好了,過兩天,等陶瓶到了連酒一塊準備好。


    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宋武也重新檢討了一下,自己對待這種八靈酒的態度。


    他通過於潔這個行家的態度,以及他自己、許大茂,還有傻柱喝酒以後的感受,恐怕他把這種酒想的有些簡單了。所以他才會跑到小酒館裏一張嘴要個幾十上百的瓶子,準備裝著送禮。


    “哎,孟浪了!”他暗想:“看來拿這個當禮物也要精打細算呀。”


    宋武回到修車鋪,心裏不放心,還是跑到地窖裏,先把剩下的五壇酒全部裝進了戒指空間裏,反正也不在這一段時間,等看看風頭再說。


    宋武給鄰居們攢的手搖輪椅,真等到確定誰要要的時候,一下子人數少了一大半。


    大部分人還是嫌貴。


    所以他在給老劉大爺交了車子以後,手裏也就剩四輛輪椅的活。


    這幾天,見縫插針地又攢出來兩輛,交了貨,手頭就缺零件了,剩下的隻能先等等。


    他剛把來催要輪椅的大媽打發走,街道辦的劉辦事員就過來通知他,今天晚上要組織開全院大會,給他頒發獎狀,還有獎金。


    “今天王主任主持會議,自行車廠的錢工,還有派出所的牛所長都會過來。你要好好準備準備,到時候還要讓你發言呢。”劉辦事員臨走前這樣給宋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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