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建國和錢建業兄弟倆心有靈犀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神色有些莫名。


    錢建國歎息,謊話脫口而出:


    “估摸是昨日著了涼,也不知怎的,早上就變成這副模樣了,這不,剛把王大夫請來給我爹瞧瞧。”


    劉勇瞧見一個年逾半百的老頭正在給錢來福把脈。


    而床上的錢來福宛如一具毫無生氣的雕塑,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也不吭聲,雙眼空洞無神地凝視著屋頂,更令劉勇驚愕不已的是他的嘴巴。


    錢來福的嘴巴歪斜著,還不停地流淌著口水。


    他的媳婦在一旁拿著毛巾不停地擦拭,一邊擦一邊抽泣著:


    “老頭子,你咋就成就這樣!”


    王大夫把完脈,又開始翻看他的眼睛,隨後再次搭在脈上,不停地搖頭歎息:


    “大隊長怕是凶多吉少啊,瞧這症狀,像是中風了。


    你們還是趕緊把他送到縣醫院去吧,我這點微末醫術對他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


    要是治不好,以後怕是要在這病榻之上度過餘生了。”


    “中風?”


    “中風?”


    ……


    眾人皆驚,如遭雷擊,中風可是不治之症,誰能料到昨天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今日竟這般癱臥在床。


    “哎呀,老大,這可怎麽辦啊?快送你爹去縣裏的大醫院。


    你們可得給你們爹治啊!


    他可是家裏的頂梁柱,不能倒下啊!”


    錢來福的媳婦一聽老頭子中風,頓時受不了的大哭起來。


    “爹,爹你可不能出事啊!你出事了我怎麽辦啊!”


    錢美麗一聽老父親以後隻能躺在床上過日子,就嚎啕大哭。


    心裏著急啊,她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沒個對象呢。


    兩個兒媳婦也跟著抽抽噎噎的,公公是大隊長,她們平時在外麵都高人一等。


    現在中風了,大隊長的位置怕是也不保了。


    大兒媳低眉抽泣,心裏卻活躍來了,老公公要是做不了大隊長。


    要是去走走關係,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男人接班,那樣自己以後也是大隊長夫人了。


    這樣想的,可不止她一個,她的妯娌也正打著這個算盤呢。


    “媽,我們肯定給爹治,我現在就去公社那邊借拖拉機,我們送爹去縣裏。”


    錢建業說著就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現在要是想把錢來福送到縣裏去,隻有拖拉機才行。


    每個公社有兩台拖拉機,平時不用的時候就停在大隊部。


    什麽,錢來福竟然中風了?


    劉勇的瞳孔也猛地一縮,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複雜,難以言喻。


    要不是親眼看著錢來福歪著嘴,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報應?


    想到昨夜那兩個鬼魅般的影子,他感覺背後走過一陣陰風,涼颼颼的。


    難道他們拖拽著的人就是錢來福?


    哈哈,這便是報應,讓他去掘人家的墳,撬別人的棺,如今報應終於降臨了。


    發死人財,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去享受!


    “那你們好好照顧大隊長,我就不留在這裏添亂了!”


    場麵混亂,劉勇也不想就在這裏,起身就要走。


    原本還在哭的稀裏嘩啦的錢美麗,一聽劉勇要走,立馬轉身看著劉勇:


    “劉勇同誌,我爹現在這樣,我心裏害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不,不了,我就在這裏不合適,我先走了!“


    劉勇一看錢美麗那哭花的臉,跟個鬼一樣,驚悚的連連後退,轉身就走,跑的比兔子還快。


    “劉勇同誌,你等一等!”


    錢美麗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劉勇的影子了,氣的直跺腳。


    劉勇出了錢家,回家鎖看門,就離開了。


    他要去縣裏,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是要告訴傅懷山的,路過唐棠家時他停了一瞬,轉個彎就朝她家後院走去。


    唐棠正在家裏煮中飯,就聽到後院子有動靜,她出去一看,是劉勇,剛翻牆進來。


    “劉勇,大白天的,你幹嘛呢,有門你不走,偏要翻牆這什麽毛病?”


    “小嫂子,我這不是怕別人看到我來你們家,對你的名聲不好嗎這才翻牆進來的。


    你中午做的什麽,這麽香?”


    劉勇走近了聞道一股麻辣鮮香的味道,早上吃進去的水餃好像瞬間消化一口了。


    “麻辣肥腸,排骨湯,我還想著等會讓小佑給你送過去呢!


    你就來了,我給你盛了自己帶回去。


    對了,以後別叫我小嫂子,就喊我名字,讓別人聽到了不好。”


    唐棠拿個幹淨飯盒拿出來就準備給他盛飯。


    “不要盛飯盒裏了,你用碗給我盛點,吃完我便去縣裏。


    對了,小嫂子,錢來福中風了。


    現在癱在床上,如同一具毫無生氣的木頭,一動不動,嘴也歪了,。


    錢建業去借拖拉機了,打算送他去縣醫院。


    你說,昨日那兩個鬼影子抓的會不會就是他?


    他的魂魄會不會已經被墓主人帶走了?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這可真是千真萬確啊!”


    劉勇說完,不禁一陣唏噓。


    唐棠聽完,頗感意外,心中愧疚了三秒鍾。


    她著實沒有料到錢來福如此不禁嚇,這一嚇,居然就中風了。


    “你怎的不說話?莫不是被嚇到了?”


    劉勇見唐棠緘默不語,還當是被自己方才的話語給唬住了。


    “沒,我在尋思,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為好,那些歪門邪道,要不得!”


    唐棠意味深長,仰天長歎,那聲音仿佛能穿透雲霄。


    “誰說不是呢,他這便是報應,幹啥不好,偏偏要去盜墓,那可是缺大德的事兒!”


    劉勇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對了,我問你,傅懷山的腰受過傷,是如何傷的?”


    唐棠想到傅懷山的腰傷,也不知嚴重與否,對日後可有影響?


    “哦,他的腰傷是以前出任務時留下的,被敵人用車子猛撞,差點就斷了。


    在醫院足足住了一個多月呢,現今還有後遺症,每逢陰天下雨,便會疼痛難忍。”


    劉勇毫不生疑,全然忘卻了他們的身份,對唐棠而言,這應當是個秘密。


    “行了,你趕緊吃飯,我媽他們一會兒就要回來了,趕緊吃了早點走。


    你把這個帶給傅懷山,讓他貼在腰疼的地方。”


    唐棠沒再說什麽,把準備好的幾貼膏藥給劉勇,讓傅懷山先用著,明天再去給他紮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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