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個呆子下手可真重,差點沒給救回來。”


    隱秘角落裏阿哈如此感歎道,聞言太一翻了個白眼,輕聲道:“祂已經手下留情了。”


    太一與克裏珀一同經曆過黃昏戰爭,對於克裏珀的性子,她很是清楚,若非近些年它修身養性,否則......


    以克裏珀以往火烈的暴脾氣,估計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已經魂歸善見天了。


    阿哈對此不置可否,點了點頭,讚同道:“呆子腦子雖然僵了點,但這份實力著實可怕,連我都不敢隨意逗祂。”


    聞得此言,太一瞥了他一眼,心裏有一千萬個槽,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連我都不敢隨意逗祂....說到底還是逗了。


    看著徹底陷入半死狀態的黑天鵝,阿哈咂咂舌,又是一句感歎從口中發出。


    “你說,我是該感歎她運氣好,還是該感歎她運氣差呢?”


    “小湯緣的記憶那麽多,其中星神多,生靈也多,遇見星神算幸運吧,可她偏偏第一扇門就見到了克裏珀。”


    湯緣雖然年歲不大,但作為「存在」具現體,她經曆的時間太過漫長了,記憶雜亂,有諸多人與星神。


    但總的來說還是與生靈之間的記憶最多,黑天鵝能從中見到星神實屬幸運,可問題在於,她遇上的星神是克裏珀。


    星神中不乏平和的家夥,比方說「純美」伊德莉拉,比方說「均衡」互,又比方說「秩序」太一.....


    上述中無論黑天鵝遇上那個哪怕是阿哈,她都不會以這種生不如死的狀態結束,可她偏偏就遇上了克裏珀。


    「存護」作為現今最古老的星神之一,祂的脾氣可以說是火爆,之所以給人一種仁慈錯覺,完全在於祂不管事。


    克裏珀上一次理會寰宇中的事情,還是在寰宇蝗災呢,那位的下場如何,想必不用多說了吧。


    高情商:「繁育」與「存護」大戰三個琥珀紀。


    低情商:三錘子給祂敲的概念斷絕!


    聞言,太一低頭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黑天鵝,輕聲道:“幸運從來都不是單一出現的概念,福禍相依才是常態。”


    “她能遇見克裏珀,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旁人想見還見不了呢,而今的遭遇不過是代價罷了,難道.....”


    說到這裏,太一挪動視線對準阿哈,繼續道:“難道她遇上其他星神,下場就會比這更好嗎?依我看,不見得吧。”


    “伊德莉拉脾氣確實溫和,也確實是一位品德高尚乃至於完美的存在,但這不代表祂就願意被人窺探。”


    “互這個狗東西,別的不說耐心確實有一把手,但如果這丫頭遇上的是祂...唉,我都能想到她此時的模樣會如何。”


    “至於我......”


    阿哈靜靜地聽著,聽到這裏,插嘴接過話茬,笑著說道:“如果是你的話,那她可能會被終身束縛其中,對吧!”


    “哼!”太一冷哼一聲,但並沒有對這話進行反駁。


    如阿哈所說的一樣,如果黑天鵝此次記憶之旅遭遇到的星神是她,那麽從前的她極有可能將其囚禁其中。


    理由也很簡單,擅自窺探他人記憶者死不足惜!更別說她窺探的還是自己女兒的記憶,這就更不能原諒了。


    雖然不會如同克裏珀這般火爆出手,但黑天鵝終身被困死在記憶之中的命運卻是注定了!


    總的來說,黑天鵝足夠幸運,雖然差點就死了,但至少她遇見的星神不是過去的太一,這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當然,遇上太一其實也不是最糟糕的結局。


    遇上阿哈才是最遭罪的,要知道,過去的阿哈,連阿哈自己都怕,尤其是涉及小湯緣的事情。


    想象一下,一位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人,在某一天忽然清醒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希望,這個希望是女兒帶給他的。


    而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個異類,一個正在侵犯自己女兒的家夥,作為父親,這個人會有多憤怒?


    所以說,黑天鵝足夠幸運,她遇上的隻是脾氣火爆的克裏珀,而不是精神異常的阿哈。


    靜默少許時間,不再繼續理會昏死的黑天鵝,兩人一同將視線放在湯緣身上,阿哈開口道:“現在該怎麽辦?”


    “還用說嗎?”太一平淡地說道,隨後伸手凝聚出一團光暈,“當然是送小湯緣去深層夢境了。”


    黑天鵝已經半死不活了,等她恢複清醒,黃花菜都涼了,匹諾康尼的戲劇可不僅僅是太一的落幕。


    其中還有「秩序」的交接......


    .......


    流夢礁。


    長椅上少女眼眉蹙動,精致絕美的臉蛋上出現一絲陰鬱的神采,仿佛做了噩夢。


    她的身邊是一位模樣頹廢的大叔,他看著少女,心中滿是疑惑,喃喃自語道:“她為什麽會以這種狀態出現?”


    大叔名叫加拉赫,明麵上的身份是匹諾康尼的夢境治安官,隸屬於家族中的獵犬家係,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身份。


    實際上,他還有一個身份,虛構史學家兼虛構史學家的虛構造物,美夢大亨鍾表匠的走狗。


    加拉赫想過少女出現在這裏的很多種方式,其中有貫穿夢境,有接受死亡,還有就是騎著眠眠出現,等等之類。


    可就是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當時他剛回流夢礁,正在餐館裏喝水,誰曾想突然冒出一陣白光!


    然後少女就仿佛是接受了某種召喚儀式一樣,憑空出現在了餐館內,給加拉赫整不會了。


    這種魔幻的入場方式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太奇葩了!


    看著熟睡的少女,加拉赫很是苦惱,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比方說接引某個剛被他帶過來的家主。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不能走,至少在少女清醒之前,他不能走。


    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發的核彈,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能夠放心,雖然他不是正常人,但這不重要。


    總之,加拉赫暫時是不能離開了。


    也許是上天的垂憐,也許是星神的憐憫,熟睡的少女悶哼了一聲,然後意識慢慢占據主導。


    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陌生,少女喃喃自語道:“這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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