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博說完這一番話後,見湯緣不說話,於是聳了聳肩,喝完特調結完賬後,轉身就走。


    湯緣對此沒有多加阻攔,桑博成功地化解了此次危機。


    驚夢酒吧的吧台邊,湯緣沉默不語,整個人沉浸在剛才的話語中,無法自拔。


    到頭來,您到底守護了什麽?


    這句話一直徘徊在湯緣的腦海中反複回響,令她失魂落魄,陷入沉思。


    自己流浪了這麽多年,終日奔波,從未有一天停歇,時刻不敢懈怠,可到頭來,卻還是沒能拯救任何人。


    兜兜轉轉,得到的隻有一地殘留,「秩序」......母親......我真的能踐行得了這條道路嗎,真的能守護得了星海嗎?


    湯緣一度陷入自我懷疑,這時一旁擦拭酒杯的酒吧老板舒翁開口了。


    “那家夥的話,就讓你這麽在意嗎?”


    “嗯?”


    聞言,湯緣愣了一下,接著如夢初醒,漸漸從思緒中清醒過來,隨即一臉茫然地看著舒翁。


    舒翁頭也沒有抬,繼續漫不經心地擦拭酒杯,類似湯緣這種狀態的人,她在這裏見得多了,早就習慣了。


    一邊擦著酒杯,一邊開口繼續說道:“拯救星海......聽起來挺厲害的,可比我厲害多了。”


    “你......”湯緣這才認真注意到了舒翁,與知更鳥他們一樣,對方居然也是一位天環族人。


    “我叫舒翁,是這個酒吧的老板,你叫我舒翁就好。”


    “舒翁.....”默念了一聲她的名字,接著湯緣認真地看著她,問道:“嗯,舒翁女士,我...您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聽到湯緣對自己的稱呼,舒翁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湯緣,想了想後回答道:“沒有太多深意,就是字麵意思。”


    “「秩序」這個詞語....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見過,聽說已經消亡了。


    時至今日,你仍舊堅守「秩序」,為守護星海而奔波,雖然不知真假,但我就把它當成真的好了,我個人覺得,這很厲害,很了不起。”


    這是真話,舒翁來自家族,甚至在家族中地位還不低,算是家族鳶尾花家係的二號人物。


    隻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具體主要是討厭家族的作為,故而單方麵選擇了脫離家族,隻不過沒人承認罷了。


    她對「秩序」的了解有些片麵,隻在一些古籍中見過一些零碎的記載。


    聽一些人說,「秩序」的星神太一,最終因為其狹隘的思維,而被神主給吞了。


    「秩序」狹不狹隘,舒翁不知道,也不在意。


    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書中所記載的東西尚且隻能相信一半,何況他人之言?


    至於為什麽一位「秩序」的舊黨會出現在匹諾康尼,這與她無關,她不會因為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徒費心神。


    反正家族總是喜歡做一些讓人無力言說的蠢事,當下而言,她隻與自己那些怪物夥伴們一起好好經營這個酒吧。


    而她之所以開口喚醒湯緣,原因主要有幾點:


    第一,這算是她的工作,驚夢酒吧可不僅僅是一個酒吧,大部分時間還充當心理診所。


    第二,聽那個男人的說法,眼前這個女孩的作為,真的很讓人敬佩,她不忍心看見湯緣自我沉淪。


    聽完舒翁的回答,湯緣頗為苦澀地笑了笑,似是自嘲,自己的作為,皆是一些徒勞無功之舉,有什麽了不起的。


    還不是沒能救下任何一個文明,沒能守護住生命安居樂業的家園......


    “謝謝您的好心安慰,可是...我最終什麽都沒能救下,又怎能當得起您的一聲了不起呢。”


    湯緣說完這一句話後,人再度沉寂下來,模樣看著無比沮喪,讓人很是無奈。


    見此,舒翁撓了撓頭,緊接著低頭思索了一下,輕歎一聲,暗道:還是得依靠特調嗎......


    隨後她開啟了自己的日常,隻是片刻時間,一杯看著無比夢幻的特調便被舒翁調配出來,並遞到湯緣眼前。


    “嚐嚐吧,驚夢酒吧,舒翁特調——「黃昏時刻的榮耀」。”


    看見特調的一瞬間,湯緣麵容出現一抹呆滯,待回過神後,第一時間不是品嚐,而是瞅了一眼自己的錢包。


    確定數目足夠後,鬆了口氣,這才伸手拿過特調開始品嚐。


    注:星期日提前預支了一筆可在夢境中使用的信用點供與湯緣。


    夢境的陰影麵,太一滿懷擔憂地看著湯緣,她著實沒有想到自己的小湯緣會變成這樣。


    寰宇而今出現的災難又不是因你而出現的,你怎麽能把這些錯誤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呢?


    太一很不解,不是對湯緣性格的不解,而是對湯緣思維的不解,這種寰宇遭罪,皆因我一人而降的思維,是誰給她灌輸的?!


    「存在」的本性偏柔,太一在被融並之前就考慮到了這點,故而她將半數命途融入了湯緣的體內。


    而這半數,多以剛強為主,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小湯緣能在這個的冰冷寰宇,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希望自己的小湯緣,自己的珍寶,能成為一個堅剛不可奪其誌,萬念不可滅其心的人,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從始至終她都未曾對湯緣的思維有過約束......


    一麵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小湯緣,一麵在心中思索原因所在,最終某個雙麵雕塑的身影出現在太一的腦海。


    “互...你可真大膽啊!”太一聲音無比低沉的嘶喊道。


    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要知道,即便是被互算計的時刻,她都始終波瀾不驚,可這一次卻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很顯然,太一已經猜到了是誰對湯緣的思維下了手腳,一個擁有絕對自我意識「存在」,對於寰宇而言,是不「均衡」的。


    怒發衝冠嘶吼一聲後,太一慢慢恢複平靜,眼中出現一抹疑惑,喃喃道:“阿哈,女兒被動了思維,你就這樣無動於衷?”


    對此,阿哈的回答是:“自然不可能,但我也沒辦法,有個家夥遮擋了小湯緣的蹤跡,讓小湯緣的行蹤一直處於未知狀態,我找不到。”


    “找不到?那你就不找了?!”太一不滿地質問道。


    阿哈訕訕一笑,回應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找不到但有人找得到啊。”


    太一被融並後,阿哈第一時間就想要找到自家小寶貝,可惜,始終沒有找到,但他找不到,有個人卻絕對能找得到。


    不是別人,正是探索未知的「開拓」星神——阿基維利。


    太一顯然也明白了阿哈的意思,怒焰稍稍平息,接著又問道:“那你事後沒找互的麻煩?”


    “找了,當然找了,我還是帶著克裏珀一起去的呢,這件事後,互被克裏珀嵌在牆上,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門神。”


    聽到這個結果,太一總算是消氣了,互這個和阿哈一樣的混賬東西,真該當一輩子的門神!


    注:嚴格意義上講,互並沒有對湯緣的思維下手,隻是施加了一些引導與暗示,而作為補償,互也向湯緣開放了一大半「均衡」命途,至於為什麽不是全開放......原因在於,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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