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能做到這一步的確出乎了白鶴的預料,但呼雷又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被凍住了半邊身子的呼雷揮動手中的武器,狠狠劈向力竭的彥卿。


    擂台上的三人都已經沒了力氣,千鈞一發之際,飛霄閃身到彥卿身邊,輕易便擊飛了呼雷手中的刀。呼雷的身後,也有數根破土而出的藤條纏住了他的手臂。


    飛霄可以直接跳下擂台,但白鶴還是選擇走樓梯。他徑直來到彥卿麵前,語氣頗為讚賞,


    “彥卿啊彥卿,這進步的不是蠻大的嘛,都能殺呼雷了。”


    “白鶴老師說笑了,這是雲璃和三月七一起的功勞。”


    “虧你們幾個能撐到現在。這場狩獵總算是圓滿收場了,雲騎軍正在善後撤離中。彥卿驍衛,你身體還撐得住嗎?”飛霄也湊上前,向彥卿講述著現在地麵的情況。


    “我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就算再來十個呼雷......”


    “——別太勉強了,年輕人,你看起來傷得不輕啊。等丹鼎司的醫士到場,讓他們好好給你治治。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我在戰場上遲到了。不,也許該說是你們幾個年輕人的劍太快了些。我本以為最好的戰況不過是你們幾個能聯手拖住這頭凶獸,自保不失。但...你們合力擊敗了呼雷,真是後生可畏。


    來吧,為免夜長夢多,該是將呼雷重新囚禁起來的時候了。”


    “是啊是啊,裏脊歸我了。”


    白鶴興衝衝地跑到呼雷麵前,伸手拍了拍他臉上早已與肉體融為一體的麵甲,語氣挑釁,


    “哎呀,呼雷啊呼雷,丟不丟人,被小孩子打成了這樣。”


    “你就是那位......豐饒的令使?可悲的狼崽子們就是被你那堪稱兒戲的謊言蒙蔽的?”


    呼雷看著在麵前耀武揚威的白鶴,話語間帶著些微的不屑。


    “是啊是啊,你們的小狼狗被三歲孩童都不相信的謊言騙了,而狼頭頭呢,被小孩給打成了這樣,令人感歎呐~”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劍啊...和當年被那個女人擊敗時如此相似。七百餘年過去,我本以為自己能有破解之法。但我終究還是...爪牙遲鈍了。你們贏了,小子。”呼雷並未否認自己的失敗,相反,他的語氣中反倒多了幾分追憶。


    “不必掙紮了,呼雷。回到幽囚獄,你有足夠的時間被懊悔折磨。”


    “我確實敗了,這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但你還是露麵了,飛霄。我期待了如此之久......我為你準備了一條道路......一條死路......”


    呼雷掙斷藤蔓,碾碎體內的堅冰,從地上重新站起,語氣中滿是癲狂,將自己的利爪紮入胸膛,


    “我會死去,和我一同死去的還有整個羅浮仙舟!我胸中的「赤月」,會將血光灑遍這裏!我會讓所有狐人在恐懼中瘋狂...渴求殺戮...無休無止!這種影響,你們的豐饒令使,也絕無逆轉的可能!這不正是......你們的目的麽!


    你又該怎麽做呢...飛霄......”


    呼雷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心髒,猩紅血光有如一輪圓月升上高空,被赤色月光所照耀的狐人呆立原地,雙目無神的望著血那輪赤月。而呼雷本人,也因為赤月的離去,化為一抹飛灰。


    “那是什麽!”


    三月七驚呼,飛霄鬆了鬆筋骨,盯著那輪赤月道:


    “那是步離戰首的「心髒」,「壽瘟禍跡」的產物。白鶴,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彥卿,你們退下,這裏交給我。”白鶴看著彥卿,囑咐他離開此處,準備獨自一人應對接下來的場麵。


    白鶴給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晰:不一定能贏,但是絕對不會輸。


    飛霄召喚出飛黃,直接衝向赤月。飛黃張開大嘴,一口將其咬住,吞入腹中。照耀周圍的猩紅血光消失不見,飛霄直直落在地上,還是頭先著地,看的白鶴脖子生疼。


    此刻的飛霄渾身散發漆黑煞氣,雙目中也染上了赤紅,


    “白鶴老師——”


    “我說了,退下。這裏危險。”


    彥卿三人也同樣發現了飛霄的不對勁,想要同白鶴一起應付現在的飛霄,白鶴卻表現得極為認真。


    他手持紅鸞,嚴陣以待。他可以控製飛霄的「豐饒」力量,但除了豐饒外,飛霄同樣也是「巡獵」的令使,這部分力量完全不在白鶴掌控之中。


    他得以自己的真正實力,獨自對付一位天將,還是得到了強化和失了智的令使。


    “豐饒孽物......受死!”


    飛黃利爪對準白鶴,以白鶴看不清的速度朝他斬來。飛霄本人也同樣對著白鶴就是一刀。


    這一刀的速度,同樣是白鶴無法用肉眼看清的,他隻能倉皇提槍,試圖攔下這兩道攻擊。顯然這是沒用的,利爪與刀刃輕易穿透了白鶴的肉體,就把他變成了白隺鳥。但下一秒,白鶴的傷勢複原,並抓住機會,一槍刺向飛霄後心。


    飛霄反應極快,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隻是幹脆利落的抬手,那鋒刃就不偏不倚、完美的抵住了白鶴的槍尖,也就是同一時刻,槍尖迸射出火光,一枚子彈激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射入飛霄肩胛。


    白鶴壓製了飛霄體內大部分的豐饒力量,隻要他不放開這股力量,在這場戰鬥中飛霄受到的傷害基本是不可逆的。


    他準備用命堆,累都能累死她。一個白鶴倒下了,馬上就會有新的白鶴爬起來,而且他還非常機智的關閉了自己的痛覺神經,確保自己不會因為疼而不敢動手。


    白鶴的陰招的確奏效了,飛霄身上多了個血洞,作為代價,他被飛黃一爪子拍成了好幾段,向後倒飛出去。


    還未飛出多遠,軀體便重新愈合,白鶴手中的紅鸞也徹底點燃,半空中的他一招手,擂台下忽然有一株巨大的食人花破開地麵,而飛霄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食人花巨口的正中央。


    與食人花一同破土而出的,還有一根又一根粗大的巨木,它們糾纏交織,互相扭曲,飛霄與她的飛黃一同被帶入其中,強大的力量扭曲著她的骨骼。


    白鶴試圖以這種方式硬控飛霄,但巡獵最為銳利的鋒鏑,並不是幾根木頭就能捆住的。她鑿穿了巨木,在巨木恢複前從中逃出。在此之後,她以自己極快的速度與白鶴周旋,而那些巨木與食人花再也沒有起到過任何作用。


    就像是聖鬥士一般,同樣的招式完全沒辦法對她生效兩次。


    飛霄再一次從天而降,鋒刃將白鶴和紅鸞一起剖開,但呼吸間,白鶴又和新的一樣。


    而擂台外的觀眾席上,雲璃與三月七有些著急,


    “咱們真的不上去幫幫他嗎,他一直在被壓著打!”


    彥卿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搖搖頭,


    “咱們上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給白鶴老師拖後腿。看上去白鶴老師的確節節敗退,但別忘了,他是豐饒的令使,豐饒的令使生命力何其強悍。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拖住飛霄將軍,於他而言便是勝利。我們要是上了,白鶴老師還得分心照顧我們。”


    “這......”


    看著飛霄與白鶴一道又一道極為強悍的攻擊,三月七依舊有些猶豫,


    二人的特效差不了多少,甚至因為白鶴的都是大範圍攻擊,導致場地上全是花花草草,但打中飛霄的壓根沒多少。反觀飛霄,基本上每一次出手就能把白鶴複活幣打出來。


    不過正如彥卿所言,白鶴雖然被打的很慘,但依舊屁事沒有活蹦亂跳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飛霄倒是有了些傷勢,她的傷勢甚至沒辦法自愈。


    隻要戰線拉的夠長,白鶴相信自己包贏的。


    擂台上,飛霄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若是這麽下去,自己怕是打不過這個豐饒孽物。


    於是她決定,不再留力,用出全部力量,把這個豐饒孽物徹底碾碎。


    隻不過一瞬間,飛霄就出現在了白鶴的身後,將他擊飛。在他還未到達頂端之時,又出現在了他的上方,猛地向他斬去。座下的飛黃也張開血盆大口,將白鶴吞入其中。


    依靠以太編程,白鶴重新回到擂台上,看著重新落回地麵的飛霄,白鶴也開始覺得有些棘手起來。


    這也太難對付了點,怎麽都抓不住,一不留神就被細細切作臊子了。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這個!”


    白鶴也學著呼雷,將手刺入了胸膛,但他挖不出赤月,或者別的什麽,


    不過他有更花的花活。


    隻見白鶴猛地將胸中手臂抽出,鮮血噴湧,灑滿地麵,並且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越噴越多。


    而落在地麵的血液,每一滴都會生根發芽,以極快的速度,生長出一個「白鶴」。


    呼吸間,擂台賽就站滿了數不清的「白鶴」。


    這些白鶴手持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什麽都有。場外三人很懷疑,白鶴是不是真的會這些武器,他就連最常用的槍都使不明白。


    “芸芸眾相,皆在此處!”


    白鶴手中紅鸞一揮,其他所有白鶴眼中閃過一絲玄奧符文,隨後,這些白鶴的眼神中有了神采,並且如同有了自我意識般,開始衝向飛霄。


    這些白鶴的神經元,實時鏈接著太卜司的人寰陣終端。白鶴在裏邊丟了個怪物,這個怪物的一切行動都一比一還原飛霄,而上去圍剿怪物的玩家都會得到「不死」的buff,用來對標白鶴的豐饒力量。


    然後白鶴又將他們的行動一比一同步到自己創造的「白鶴」中,讓他們圍剿飛霄。


    這些人寰陣的玩家可不像白鶴那般,武力值幾乎為零。幾乎人人都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再配合上白鶴的不死,一起上也能給飛霄造成不小的麻煩。


    不過靠這些摁住飛霄,怎麽想都不可能。


    飛黃與神君一樣,都是嵐的賜福。而且飛霄還是帝弓七天將裏攻擊性最強的,想要在控製她的同時不下死手,還得不損壞競鋒艦,保護好艦上的雲騎和醫護,難度著實不小。


    “豐饒孽物......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競鋒艦!”


    “看來得認真了啊。”


    飛霄嚎叫一聲,飛黃一尾巴掃飛了包圍飛霄的一大堆白鶴。白鶴本人也猛地擲出紅鸞,紅鸞帶著耀眼的尾光紮向飛霄,飛霄依舊是抬起刀刃,完美攔住這一槍。


    槍尖再次射出火光與子彈,飛霄微微偏頭,避過了這一槍。射出的子彈沒入地麵,一株與建木無二的小型建木破土而出,襲向飛霄後背。白鶴本人也已來到飛霄麵前,重新握住槍身,扭動身軀,在空中轉了一圈,紅鸞也借著慣性,帶著破空聲向飛霄橫劈。


    飛霄的笑容和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一樣癲狂血腥,長刀同樣朝著白鶴橫掃,身後的建木不過一霎,便被刀光斫斷。


    就在刀刃又一次要撕裂白鶴時,白鶴瞬間消失不見。這一次他的速度快到飛霄都沒反應過來,但她還是憑借直覺,猛地回身砍出一刀。消失的白鶴也的確就在那。


    這一刀,白鶴絕對來不及反應。但飛霄能斬出這一刀也早在白鶴的預料之中。


    他能瞬間出現在飛霄身後,利用的正是以太編程,他不是靠腿跑過去的,而是原地傳送。


    他很清楚,飛霄連貝殼都能反應,更別說他的傳送了,而他的反應力和飛霄成反比。


    為了追平差距,白鶴在第一次傳送還未結束時,便已經開始了第二次傳送。


    隻見白鶴身形再度消失,而他這一次,重新出現在了傳送前的位置。傳送的過程並不會打斷白鶴的攻擊,飛霄的攻擊落空了,而白鶴也終於在擂台上,第一次用自己的槍,擊中了這位巡獵的令使。


    長槍借勢橫掃帶來的力量極大,直接將飛霄攔腰掃出,白鶴覺得,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的雙目被幽綠填滿,無數細密的植被將飛霄卷入其中,白鶴沒有任何留手,肆意傾斜著自己的豐饒力量,四散的豐饒力量讓艦上金屬甲板都開始生出枝葉,三月七頭上也結出智慧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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