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因為薑薑
“其實我能來這裏，也是薑薑提前跟我說好的啦。”
蕭槿還不忘給自己的好姐妹打個廣告。
“她提前跟我說了，這邊有清明的集會，你可能會被欺負。我就結合了一下玄重衛那邊調查得出的信息，挑了個時間點過來。”
“怎麽樣？是不是來得正是時候？”
“是不是被小槿英雄救美了呀？”
方未寒：“……”
我說怎麽蕭槿來的時間這麽準，原來是陶允薑和她通好氣了，在這裏刻意等著我呢。
不過蕭槿帶著玄重衛出現，確實也讓方未寒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要不然那個羅聒可能還會對自己輸出一堆髒話，在自己擊敗了他之後，也肯定會有其他的清明成員不服氣。
有蕭槿在這裏，這些麻煩的事情便統統免去了。
“嗯，多謝小槿了。”
方未寒溫和地微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按理說摸頭這個動作，從小到大他們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但是今天這次卻有些不一樣。
今天摸頭，是因為蕭槿真的切實幫到了方未寒，相比於憐惜，更多的像是一種誇獎。
而這無疑是最好的獎勵，對於少女來說就如同一劑興奮劑一般。
她的白嫩的臉頰瞬間就紅透了，而這鮮豔的顏色更是一路向下蔓延，染紅了半邊的脖頸。
原來幫助到方哥哥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這也……這也……
這也太爽了！
怪不得謝令婉這女人一直忙的要死，原來是這樣！
就好像養狗狗一樣！
狗狗好可愛！
少女不禁夾緊了雙腿，癡癡地笑了起來，看上去傻乎乎的。
方未寒一臉茫然地看著似乎突然智商降成零的蕭槿。
這臭妹妹又是怎麽了？怎麽突然笑得這麽蠢。
他還不知道蕭槿已經在意識之中把他想象成了狗。
“不過這小師傅怎麽還不出來？”
方未寒感覺這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陶允薑幹什麽去了？
他們該不會一直在旁邊偷看自己切磋吧？
正當方未寒這麽想的時候，眼前主屋的正門被推開了。
陶允薑率先大踏步走了出來，臉上似乎是有些欣喜與得意。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頭戴黑袍的人。
似乎那就是傳說中的伊尹了。
藏頭露尾，這人誰啊？
方未寒眯了眯眼睛。
“雲紓？在嗎？”
“我在，剛才在睡覺呢。”
少女迷迷糊糊的聲音在方未寒的腦海中響起。
她似乎剛睡醒。
方未寒心底一沉。
在時空回溯以前的日子裏，雲紓從來沒有睡過覺。
器靈怎麽會需要睡覺呢？
隻有當靈力消耗過大的時候，才會用睡覺來減少能量損耗。
如果要進行時空回溯，雲紓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那如果是強行逆轉時空，將方棠帶回來呢？
這種改寫曆史的能力，又要付出什麽代價？
是生命嗎……
方未寒默然無言。
“什麽事情啊？”
雲紓見他久久不說話，心底的火氣止不住地就大了起來。
“方未寒！我可是有起床氣的！你要是沒編出來什麽合適的借口，你可就等死吧！”
“沒事，前麵這個人是清明的伊尹，但是他蒙著麵，我看不見他的臉。”
方未寒若無其事地說道。
“伱能看見他的臉嗎？”
“我看看啊。”
雲紓在方未寒的身旁顯出實體，凝眸看向那黑袍人。
片刻之後，她收回了視線。
“不能。”
“那層麵罩我倒是能看穿，但是他還在麵罩下又覆蓋了一層渾濁的血氣，把臉擋住了。”
“這人很雞賊啊，嗬，連臉都不敢露，真是無膽鼠輩。”
雲紓揮著小拳頭對著那人指手畫腳。
方未寒眉頭緊鎖地看著那個人。
總感覺他的身形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點了點頭後又對著雲紓催促道：
“行了行了，沒有問題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看樣子是一點都不想讓雲紓在外麵多待了。
雲紓：“？”
“混蛋方未寒！你什麽意思！利用完我就一腳踹開是吧？你這個死渣男，你的良心呢？”
少女勃然大怒，開始言語攻擊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方未寒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可能有些歧義，連忙采取補救措施。
“畢竟咱們今天晚上回去之後還有任務要做呢，對不對？這白天不得養精蓄銳嗎？”
“是嘛……你會這麽好心？”
雲紓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我一直是這樣。”
方未寒麵不改色。
“嘁……”
雲紓輕哼一聲。
“那我回去睡覺了，有事情再喊我。”
少女的身軀化作光點消失。
“怎麽了？方哥哥？”
蕭槿注意到方未寒似乎突然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是突然感傷了片刻似的。
這種變化一般人都注意不到，但是顯然瞞不過和方未寒無比熟悉的蕭槿。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方未寒笑了笑。
蕭槿看不到雲紓，這裏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但是她卻要為這些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說……你說她究竟是圖什麽呢？
拯救世界嗎？
方未寒突然很想罵人。
這都是什麽混蛋的事情！
灰雲如潮水湧來，壓在方未寒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乖徒弟！”
陶允薑欣喜的聲音打斷了方未寒的思考。
“剛才打得真好！我也早就看這羅聒不順眼了！你正好替我出了口氣！”
少女並未刻意壓抑聲音。
周圍的清名成員朝著他投來了戲謔的目光。
羅聒：“……”
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隻好偷偷溜了出去。
沒辦法，這倆人都打不過，自己也不能多說什麽。
這會他反正是聽不下去了。
蕭槿看著羅聒出了院門，眸光閃了閃。
她對著身旁的一名典軍打了個手勢。
典軍瞬間會意，帶著幾名總旗走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的少女這才放心。
她偷偷回過頭來，便對上了方未寒無奈的眼神。
少女表情一僵。
她知曉自己的小動作似乎是被方未寒發現了。
蕭槿隻好吐了吐舌頭，試圖萌混過關。
方未寒歎了口氣，倒也沒有多做追究。
小槿的心裏應該是有個度的，肯定是弄不出來人命，隻能希望那羅聒自求多福了。
“這是伊尹。”
指著身邊的黑袍人，陶允薑簡單地介紹了一句，聲音冰冷，似乎是不願意多說一樣。
在一貫話多的少女身上發生這種事情，顯得十分反常。
方未寒：“……”
他現在十分想說一句：
奶奶的，家妻獻醜了。
陶允薑不願意多說，可方未寒不能不說話。
他隻得上前一步，主動抱拳打招呼。
“伊尹大人，久仰。”
“殿下謙虛了，我隻是一介布衣，應當是我對殿下行禮才是。”
黑袍之下傳出的聲音嘶啞難聽，有些像是硬紙片的打磨。
這個聲音不太可能是正常人類發出的聲音。
這伊尹的聲音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處理。
有可能是逍遙宗做出來的變聲器？
怎麽不變一個夾子出來？
“不知今日伊尹大人邀請我前來相見，是為了何事？”
方未寒繼續不卑不亢地詢問。
“邀請殿下加入清明。”
伊尹似乎是笑了笑。
他抬著頭，明明什麽都看不見，方未寒卻能感受到似乎有一股目光在掃視著自己的全身。
這種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聽完伊尹的話，周圍的清明成員不禁開始議論起來。
雖然他們很驚詫，但整體上似乎還能接受。這議論聲不一會兒就小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方未寒斬殺了上原王氏的二公子，還是因為他剛才贏下了和羅聒的切磋。
“好，我同意了。”
方未寒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便同意了。
蕭槿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
陶允薑也急忙出聲提醒：
“你再想想！不要答應得這麽武斷！”
他一個宗室藩王，為什麽要和清明扯上關係啊！
自己能扯關係，是因為自己可以隨時抽身出來。但是方未寒不一樣啊！
如果有一天蘭陵蕭氏和清明的關係破裂，需要將清明推出去當擋箭牌的話，方未寒的清明成員身份會為他招來極大的麻煩。
“哦？殿下不再考慮一下？”
伊尹這下笑聲更大了，顯然對於方未寒的選擇提起了興趣。
“殿下大可以問問我為什麽要邀請殿下，或者是清明的目的什麽的。我肯定知無不言。”
“不用了，我意已決。”
方未寒擺了擺手。
“我加入你們清明的原因沒你們那麽高尚，拯救蒼生於水火什麽的。我加入的原因僅僅是為了允薑而已。”
“啊？”
蕭槿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她感覺又無話可說。
這件事情如果由別人來做，多少有點不太合理……但是放在方未寒身上的話……
這不就是自己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嗎？
不過為什麽他說這句話的對象不是我啊！
蕭槿想象了一下。
“方未寒，你加入玄重衛的原因是什麽？”
二叔詢問。
“因為小槿在玄重衛。”
方哥哥簡短卻有力地回答。
要是麵容冷酷一些就更好了。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真的會忍不住的……
蕭槿趕緊晃了晃腦袋。
而一旁的陶允薑倒是沒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在方未寒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少女就感覺有一股電流沿著腳底瞬間升到了頭頂，整個身體都酥酥麻麻的。
名為羞喜的情緒在心中滾動，讓她瞬間便臉色嫣紅。
少女咬了下紅唇，宜喜宜嗔地瞪了方未寒一眼。
“哈哈哈哈，好。”
伊尹大笑起來。
聲音如同數十隻烏鴉一同鳴叫。
他深深地看了方未寒一眼，像是要記住他的臉。
“清明聽令！”
伊尹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院子。
“即日起，廣陵王方未寒正式成為清明一員，授槍衛銜，有權知悉長明城內大小事宜。”
聽見伊尹的話，眾人知道這件事情應當是板上釘釘了。
“天下清明！”
於是眾人齊聲應道。
“嗯，今天就到這裏吧。”
伊尹對著方未寒點了點頭，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陶允薑明顯有話要說，但是她還沒開口，清明眾人便一擁而上開始和方未寒打招呼。
憋了一肚子話的少女隻好在原地等著。
蕭槿這會兒去召集玄重衛收隊了。
於是陶允薑隻好無聊地看著祈蒼。
她噘起嘴巴，將長劍從劍鞘中抽出來又插回去。
“殿下，我名常庚，扶風人士，現在在長久坊開了一家酒樓，殿下願意賞臉的話，可以來那裏嚐嚐小老兒的手藝。”
“好說好說！”
常庚就是剛才那個衣著考究的邋遢老頭。
陶允薑繼續玩著劍鞘。
“殿下，貧僧唐懷釋，是個假和尚。剛從洛京來便遇到了殿下。不知他日可否登門拜訪？”
“歡迎歡迎！”
唐懷釋是那個和尚。
少女充耳不聞。
“殿下，小女子潘雲彤，殿下剛才已經知道了呢。初次見麵，奴家並未攜帶什麽貴重物品，所以這手帕……”
“啊哈哈……”
“鏘！”
劍刃出鞘的聲音將幾人嚇了一跳。
少女俏臉冰寒，如春桃凝霜。
隻見她用纖纖玉指擦拭著祈蒼劍鋒，周身似有淡淡殺氣具現。
方未寒看了眼正要遞出手帕的潘雲彤，無奈地笑了笑。
潘雲彤隻得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收回了手帕。
她拉著眾人離開，給方未寒和陶允薑留下了私人空間。
“真是的……陶姑娘未免也太小氣了……”
他聽到潘雲彤臨走之前如此說道。
方未寒：“……”
他看了眼陶允薑，發現她似是有點咬牙切齒。
顯然她剛才也聽見了。
這還小氣啊。
方未寒暗自嘀咕。
她應該慶幸剛才蕭槿不在，否則估計今天晚上除惡獄裏又得多個客人了。
“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收嘛。”
看著少女氣鼓鼓的樣子，方未寒隻得走過去輕聲安慰。
“我沒生氣。”
陶允薑把祈蒼歸鞘，背在身後。
“潘姐姐她人很好的。她這樣的行為，更像是那段漫長日子的習慣吧。”
少女歎了口氣。
“她也是苦命人，四歲便被父母賣入了青樓。要不是她的武學天賦，再加上遇上了貴人。她可能都會死在那裏。”
“貴人？誰啊？”
方未寒好奇問道。
“不知道，潘姐姐不肯說。”
少女搖了搖頭。
“不是你就行，要是你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陶允薑瞪著他。
方未寒：“……”
“其實我能來這裏，也是薑薑提前跟我說好的啦。”
蕭槿還不忘給自己的好姐妹打個廣告。
“她提前跟我說了，這邊有清明的集會，你可能會被欺負。我就結合了一下玄重衛那邊調查得出的信息，挑了個時間點過來。”
“怎麽樣？是不是來得正是時候？”
“是不是被小槿英雄救美了呀？”
方未寒：“……”
我說怎麽蕭槿來的時間這麽準，原來是陶允薑和她通好氣了，在這裏刻意等著我呢。
不過蕭槿帶著玄重衛出現，確實也讓方未寒的行動方便了許多。
要不然那個羅聒可能還會對自己輸出一堆髒話，在自己擊敗了他之後，也肯定會有其他的清明成員不服氣。
有蕭槿在這裏，這些麻煩的事情便統統免去了。
“嗯，多謝小槿了。”
方未寒溫和地微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腦袋。
按理說摸頭這個動作，從小到大他們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但是今天這次卻有些不一樣。
今天摸頭，是因為蕭槿真的切實幫到了方未寒，相比於憐惜，更多的像是一種誇獎。
而這無疑是最好的獎勵，對於少女來說就如同一劑興奮劑一般。
她的白嫩的臉頰瞬間就紅透了，而這鮮豔的顏色更是一路向下蔓延，染紅了半邊的脖頸。
原來幫助到方哥哥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這也……這也……
這也太爽了！
怪不得謝令婉這女人一直忙的要死，原來是這樣！
就好像養狗狗一樣！
狗狗好可愛！
少女不禁夾緊了雙腿，癡癡地笑了起來，看上去傻乎乎的。
方未寒一臉茫然地看著似乎突然智商降成零的蕭槿。
這臭妹妹又是怎麽了？怎麽突然笑得這麽蠢。
他還不知道蕭槿已經在意識之中把他想象成了狗。
“不過這小師傅怎麽還不出來？”
方未寒感覺這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陶允薑幹什麽去了？
他們該不會一直在旁邊偷看自己切磋吧？
正當方未寒這麽想的時候，眼前主屋的正門被推開了。
陶允薑率先大踏步走了出來，臉上似乎是有些欣喜與得意。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頭戴黑袍的人。
似乎那就是傳說中的伊尹了。
藏頭露尾，這人誰啊？
方未寒眯了眯眼睛。
“雲紓？在嗎？”
“我在，剛才在睡覺呢。”
少女迷迷糊糊的聲音在方未寒的腦海中響起。
她似乎剛睡醒。
方未寒心底一沉。
在時空回溯以前的日子裏，雲紓從來沒有睡過覺。
器靈怎麽會需要睡覺呢？
隻有當靈力消耗過大的時候，才會用睡覺來減少能量損耗。
如果要進行時空回溯，雲紓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那如果是強行逆轉時空，將方棠帶回來呢？
這種改寫曆史的能力，又要付出什麽代價？
是生命嗎……
方未寒默然無言。
“什麽事情啊？”
雲紓見他久久不說話，心底的火氣止不住地就大了起來。
“方未寒！我可是有起床氣的！你要是沒編出來什麽合適的借口，你可就等死吧！”
“沒事，前麵這個人是清明的伊尹，但是他蒙著麵，我看不見他的臉。”
方未寒若無其事地說道。
“伱能看見他的臉嗎？”
“我看看啊。”
雲紓在方未寒的身旁顯出實體，凝眸看向那黑袍人。
片刻之後，她收回了視線。
“不能。”
“那層麵罩我倒是能看穿，但是他還在麵罩下又覆蓋了一層渾濁的血氣，把臉擋住了。”
“這人很雞賊啊，嗬，連臉都不敢露，真是無膽鼠輩。”
雲紓揮著小拳頭對著那人指手畫腳。
方未寒眉頭緊鎖地看著那個人。
總感覺他的身形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點了點頭後又對著雲紓催促道：
“行了行了，沒有問題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看樣子是一點都不想讓雲紓在外麵多待了。
雲紓：“？”
“混蛋方未寒！你什麽意思！利用完我就一腳踹開是吧？你這個死渣男，你的良心呢？”
少女勃然大怒，開始言語攻擊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方未寒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可能有些歧義，連忙采取補救措施。
“畢竟咱們今天晚上回去之後還有任務要做呢，對不對？這白天不得養精蓄銳嗎？”
“是嘛……你會這麽好心？”
雲紓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我一直是這樣。”
方未寒麵不改色。
“嘁……”
雲紓輕哼一聲。
“那我回去睡覺了，有事情再喊我。”
少女的身軀化作光點消失。
“怎麽了？方哥哥？”
蕭槿注意到方未寒似乎突然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是突然感傷了片刻似的。
這種變化一般人都注意不到，但是顯然瞞不過和方未寒無比熟悉的蕭槿。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方未寒笑了笑。
蕭槿看不到雲紓，這裏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但是她卻要為這些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說……你說她究竟是圖什麽呢？
拯救世界嗎？
方未寒突然很想罵人。
這都是什麽混蛋的事情！
灰雲如潮水湧來，壓在方未寒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乖徒弟！”
陶允薑欣喜的聲音打斷了方未寒的思考。
“剛才打得真好！我也早就看這羅聒不順眼了！你正好替我出了口氣！”
少女並未刻意壓抑聲音。
周圍的清名成員朝著他投來了戲謔的目光。
羅聒：“……”
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隻好偷偷溜了出去。
沒辦法，這倆人都打不過，自己也不能多說什麽。
這會他反正是聽不下去了。
蕭槿看著羅聒出了院門，眸光閃了閃。
她對著身旁的一名典軍打了個手勢。
典軍瞬間會意，帶著幾名總旗走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的少女這才放心。
她偷偷回過頭來，便對上了方未寒無奈的眼神。
少女表情一僵。
她知曉自己的小動作似乎是被方未寒發現了。
蕭槿隻好吐了吐舌頭，試圖萌混過關。
方未寒歎了口氣，倒也沒有多做追究。
小槿的心裏應該是有個度的，肯定是弄不出來人命，隻能希望那羅聒自求多福了。
“這是伊尹。”
指著身邊的黑袍人，陶允薑簡單地介紹了一句，聲音冰冷，似乎是不願意多說一樣。
在一貫話多的少女身上發生這種事情，顯得十分反常。
方未寒：“……”
他現在十分想說一句：
奶奶的，家妻獻醜了。
陶允薑不願意多說，可方未寒不能不說話。
他隻得上前一步，主動抱拳打招呼。
“伊尹大人，久仰。”
“殿下謙虛了，我隻是一介布衣，應當是我對殿下行禮才是。”
黑袍之下傳出的聲音嘶啞難聽，有些像是硬紙片的打磨。
這個聲音不太可能是正常人類發出的聲音。
這伊尹的聲音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處理。
有可能是逍遙宗做出來的變聲器？
怎麽不變一個夾子出來？
“不知今日伊尹大人邀請我前來相見，是為了何事？”
方未寒繼續不卑不亢地詢問。
“邀請殿下加入清明。”
伊尹似乎是笑了笑。
他抬著頭，明明什麽都看不見，方未寒卻能感受到似乎有一股目光在掃視著自己的全身。
這種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聽完伊尹的話，周圍的清明成員不禁開始議論起來。
雖然他們很驚詫，但整體上似乎還能接受。這議論聲不一會兒就小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方未寒斬殺了上原王氏的二公子，還是因為他剛才贏下了和羅聒的切磋。
“好，我同意了。”
方未寒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便同意了。
蕭槿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
陶允薑也急忙出聲提醒：
“你再想想！不要答應得這麽武斷！”
他一個宗室藩王，為什麽要和清明扯上關係啊！
自己能扯關係，是因為自己可以隨時抽身出來。但是方未寒不一樣啊！
如果有一天蘭陵蕭氏和清明的關係破裂，需要將清明推出去當擋箭牌的話，方未寒的清明成員身份會為他招來極大的麻煩。
“哦？殿下不再考慮一下？”
伊尹這下笑聲更大了，顯然對於方未寒的選擇提起了興趣。
“殿下大可以問問我為什麽要邀請殿下，或者是清明的目的什麽的。我肯定知無不言。”
“不用了，我意已決。”
方未寒擺了擺手。
“我加入你們清明的原因沒你們那麽高尚，拯救蒼生於水火什麽的。我加入的原因僅僅是為了允薑而已。”
“啊？”
蕭槿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她感覺又無話可說。
這件事情如果由別人來做，多少有點不太合理……但是放在方未寒身上的話……
這不就是自己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嗎？
不過為什麽他說這句話的對象不是我啊！
蕭槿想象了一下。
“方未寒，你加入玄重衛的原因是什麽？”
二叔詢問。
“因為小槿在玄重衛。”
方哥哥簡短卻有力地回答。
要是麵容冷酷一些就更好了。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真的會忍不住的……
蕭槿趕緊晃了晃腦袋。
而一旁的陶允薑倒是沒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在方未寒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少女就感覺有一股電流沿著腳底瞬間升到了頭頂，整個身體都酥酥麻麻的。
名為羞喜的情緒在心中滾動，讓她瞬間便臉色嫣紅。
少女咬了下紅唇，宜喜宜嗔地瞪了方未寒一眼。
“哈哈哈哈，好。”
伊尹大笑起來。
聲音如同數十隻烏鴉一同鳴叫。
他深深地看了方未寒一眼，像是要記住他的臉。
“清明聽令！”
伊尹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院子。
“即日起，廣陵王方未寒正式成為清明一員，授槍衛銜，有權知悉長明城內大小事宜。”
聽見伊尹的話，眾人知道這件事情應當是板上釘釘了。
“天下清明！”
於是眾人齊聲應道。
“嗯，今天就到這裏吧。”
伊尹對著方未寒點了點頭，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陶允薑明顯有話要說，但是她還沒開口，清明眾人便一擁而上開始和方未寒打招呼。
憋了一肚子話的少女隻好在原地等著。
蕭槿這會兒去召集玄重衛收隊了。
於是陶允薑隻好無聊地看著祈蒼。
她噘起嘴巴，將長劍從劍鞘中抽出來又插回去。
“殿下，我名常庚，扶風人士，現在在長久坊開了一家酒樓，殿下願意賞臉的話，可以來那裏嚐嚐小老兒的手藝。”
“好說好說！”
常庚就是剛才那個衣著考究的邋遢老頭。
陶允薑繼續玩著劍鞘。
“殿下，貧僧唐懷釋，是個假和尚。剛從洛京來便遇到了殿下。不知他日可否登門拜訪？”
“歡迎歡迎！”
唐懷釋是那個和尚。
少女充耳不聞。
“殿下，小女子潘雲彤，殿下剛才已經知道了呢。初次見麵，奴家並未攜帶什麽貴重物品，所以這手帕……”
“啊哈哈……”
“鏘！”
劍刃出鞘的聲音將幾人嚇了一跳。
少女俏臉冰寒，如春桃凝霜。
隻見她用纖纖玉指擦拭著祈蒼劍鋒，周身似有淡淡殺氣具現。
方未寒看了眼正要遞出手帕的潘雲彤，無奈地笑了笑。
潘雲彤隻得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收回了手帕。
她拉著眾人離開，給方未寒和陶允薑留下了私人空間。
“真是的……陶姑娘未免也太小氣了……”
他聽到潘雲彤臨走之前如此說道。
方未寒：“……”
他看了眼陶允薑，發現她似是有點咬牙切齒。
顯然她剛才也聽見了。
這還小氣啊。
方未寒暗自嘀咕。
她應該慶幸剛才蕭槿不在，否則估計今天晚上除惡獄裏又得多個客人了。
“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收嘛。”
看著少女氣鼓鼓的樣子，方未寒隻得走過去輕聲安慰。
“我沒生氣。”
陶允薑把祈蒼歸鞘，背在身後。
“潘姐姐她人很好的。她這樣的行為，更像是那段漫長日子的習慣吧。”
少女歎了口氣。
“她也是苦命人，四歲便被父母賣入了青樓。要不是她的武學天賦，再加上遇上了貴人。她可能都會死在那裏。”
“貴人？誰啊？”
方未寒好奇問道。
“不知道，潘姐姐不肯說。”
少女搖了搖頭。
“不是你就行，要是你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陶允薑瞪著他。
方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