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磊在這段時間裏已經把所有的序號場裏都找了一遍,那些地方不僅沒有瓷盒,連一個修士的影子都沒有!


    還是他突然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有大批修士往一號場去,他才意識到那個瘋子女修恐怕搶了不止一個瓷盒,至少數十個是有的。


    果然他回來就看見眾修士將女修團團圍住,他們手中高舉著儲物袋,而女修手中的瓷盒已經漲價到四萬一個了,接著四萬一個的瓷盒也沒有了,剩下七十八個瓷盒,女修要價五萬靈石一個。


    黎玉一直在控製價格,每當賣出一百個她就漲一倍價錢,畢竟瓷盒越賣越少,隻有漲價了才會讓先買到的修士覺得不虧。


    但就算價格暴漲,照樣有許多修士購買,畢竟光是花點靈石就能買到的晉升到第三場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瓷盒很快隻剩下了三個,眼看瓷盒越來越少,修士們突然開始競價,一個瓷盒竟然被抄到了十萬。


    但他們的行為很快被黎玉叫停,她自認為是良心商家,自然不能任由他們胡亂作為,她的定價可是很嚴格的,五萬就五萬,不會再多了。


    之前還有人企圖模仿她囤積瓷盒,從她這裏以低價買走,再以高價賣出,不過當然不是當著黎玉的麵前倒賣,他是跑出了黎玉的領域所在才開始賣的,哪知他剛跑遠就被別人全數搶走。等他再灰溜溜的回來,再想買的時候,黎玉的瓷盒已經賣光了。


    此前眾修士確實打過直接搶劫黎玉的念頭,但黎玉的領域一開,誰還敢再動心思。她確實不殺人,不傷人,但她羞辱人啊!不僅劃破衣服,還給人剃頭!


    這時一人眼疾手快,迅速將五萬靈石放在黎玉的手中,然後把她麵前擺著的一個瓷盒搶在手上。


    他哈哈大笑,覺得那些競價的人真是太傻了,直接付錢不就好了,一直爭爭吵吵的,看上去還以為他們身上有多少靈石呢!結果半天都拿不出來,隻會叫價,不敢付錢。


    “我先付了靈石,瓷盒是我的了!”


    黎玉看到這人,想起來他正是自己第一場見到的那三個男修中的三弟。


    “對,付了靈石就是你的了,現在還有一個瓷盒出售,售完告罄!”


    眾修士的吵鬧聲一時停下,他們也不競價了,反而低聲開始議論。


    修士甲:“你還有靈石沒有?借我點,出去就還你。”


    修士乙:“我哪裏還有?我散修一個,這麽多年能攢出來三萬靈石就不錯了,哪裏還有多的!”


    修士丙:“那你之前一萬的時候不買,等什麽呢?”


    修士乙:“我…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唬人的?哪能全信?一次要拿出這麽多靈石,你可知道單單這一萬靈石,我就得攢多少年?”


    修士丁長歎一聲,“唉,我等散修本來參加這選拔就是想碰碰運氣,萬一進了檮杌大會,那便是有無數機緣等著自己,若是一不小心得到了十大仙門的某個傳承,被收做弟子,那日後便可以背靠大宗門了!唉,偏偏這第二場的瓷盒就要花上萬靈石買,就算這場買了,那下一場呢?我等就算花光積蓄買下這一場的資格,那下一場的資格呢?萬一也要靈石,到時候我們還有那個錢嗎?”


    其餘修士聞言均陷入沉默,修士丁此言非虛,他們一開始不願意買就是這個原因,然而隨著瓷盒的價格越來越高,他們原本的念頭也開始逐漸磨滅。


    他們中不乏有人是打了借條借了靈石準備買瓷盒的,但身家富裕的修士何其多?才數息一萬靈石的瓷盒就賣光了,接著是兩萬……三萬……四萬……五萬!瓷盒價格飛漲的速度遠遠高於他們打欠條的速度。


    他們隻能縮起手,站在圈外伸長脖子觀望,等那些身價豐厚的修士離開。


    等著等著,瓷盒就隻剩一個了。


    他們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法進入第三場了,但他們想看看還有誰會買下這個瓷盒,不為了什麽,就是單純想看看還有誰能進第三場。


    溫天磊聽到隻剩三個瓷盒的時候,立刻掀開了擋在自己前麵的修士,衝到了最前麵。


    看見倒數第二個瓷盒被一個瘦小的男修拿在手上,便直接搶走,順便瞪了他一眼,一副“你也配拿”的表情。


    下一刻,一道強勁的靈力襲來,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直接打碎了他手中的瓷盒。


    溫天磊手中一空,當即明白是誰出的手,於是轉頭對著黎玉怒目而視,雙眼中幾乎要冒出火星。今日在自己手中竟然直接就毀去了兩個瓷盒!他何時有過這樣的失誤?都是這個瘋子!


    “你在幹什麽!不僅隨意買賣這些瓷盒!還打碎它,你擾亂場中秩序,挑釁規則,簡直無法無天!”


    黎玉瞥他一眼,“搶人東西你還有理了?他付了錢,我當然是負責到底。”


    而後她站起身把最後一個瓷盒遞到男修手上。


    “自己拿好,再被搶可就真沒了。”


    溫天磊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但黎玉這一副平淡且無所謂的態度更讓他惱火。


    黎玉手中此時也隻剩一個瓷盒了,她驅散了眾修士,“沒有了沒有了,隻有最後一個了,不賣了。”


    隨後她將自己的赤丹放入瓷盒,離開此地。


    溫天磊見她離開,仿佛是本按下了暫停鍵,仿若一尊石雕般立在原地。他甚至有些恍惚,她就這樣離開了?這樣輕易就離開了?


    但事實上是黎玉不想跟他多糾纏,她帶著幽雪和寒澈出來很久了,要帶他們回去吃飯去了,所以她分出一縷氣運強行鎮住了他的氣運,故而他才一時間陷入腦袋空白的狀態。


    緩過勁來後,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黎玉原本站立的位置,怎麽會有這種人?攪亂了所有的規則,還能這麽坦然就離開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他暴怒地一拳砸向地麵,直接錘出來一個巨大的深坑。


    周圍的修士見狀都紛紛散開,熱鬧看完了,他們當然也要走了。


    大梵山,玄天水鏡處。


    眾長老和宗主們沒看到黎玉和溫天磊開戰都覺得可惜,尤其是斜陽山的長老侯承天。


    十二年前溫天磊還是斜陽山長老,但他為了一個魔教女子叛出了斜陽山,侯承天與他交好,故而就算溫天磊離開了,他們私下依舊有聯係。


    三個月前,溫天磊突然回來找他,不僅修為下降了,還告訴了他一些事情,他這才知道溫天磊叛出斜陽山實際上並非是為了一個女子,而是以女子為借口故意離開而已。


    溫天磊實際上就是想參加檮杌大會,叛出斜陽山是為了以散修的身份通過選拔參加。


    檮杌大會本就是針對於十大仙門的弟子們才舉辦的,為的也是提高弟子們的實力,而長老們就算眼熱他們得到的機緣,一樣不可以下場去和弟子們競爭。


    然而,為了激發弟子們的潛力,自然是不能隻有宗門內部的弟子參加,也要讓外部的散修參與進來。這樣不僅宗門弟子可以得到鍛煉,同時宗門也可以吸納一些更優秀仙苗。


    溫天磊通過叛出宗門除掉了自己身上的長老身份,自然就可以作為普通散修來參加選拔大會了。


    選拔大會的修為限製是在神通境五重,而且場中還有探查是否隱藏修為的陣法,已經發現就會立刻被排出在外,溫天磊這些年可是下了極大的狠心才將身上的修為散去,穩固在神通境五重。


    侯承天見水鏡中溫天磊也離開了選拔場,麵色頓時有些陰沉,不過他很快收起表情,隨後看向大殿中某處。


    “這女修似乎是仙靈宗人,沈宗主,你仙靈宗何時出了這般人物,神通境五重?為何還要參加選拔大會?我記得仙靈宗有天地榜,難道這女子不在天榜之上?莫不是你仙靈宗新招的長老?”


    沈清霄嗬嗬一笑,麵色未改,語氣間卻多了些冷意。


    “侯長老眼力倒是極好,此女修確實是我仙靈宗弟子,不過是去年才招收入門的新弟子,侯長老沒見過倒也正常,她如今不過年方十五,就算修為再高,也還是當不得長老的。”


    仙門統一規定,長老的年齡至少要在十六周歲及以上。


    “十五歲?!!”


    侯承天當即想說他講得什麽笑話,但轉念一想,這世間並非沒有轉世重修的仙界大能,這女修或許就是其中一個,但他又一些不甘心,這樣的好事怎麽就被他仙靈宗遇上了?


    想著他自己方才的失態,隻好又找補一般的,咳嗽兩聲,“十五歲就已經是神通境五重,難不成是從娘胎裏就開始修煉的?”


    侯承天說到底還是不大相信沈清霄的話,哪有人十五歲就修煉到神通境五重的?就算是轉世重修,她哪來這麽多資源供她修煉。女修肯定不是十五歲,莫不是用了什麽返老還童的術法?


    沈清霄哪裏不明白侯承天的意思,他就是認為黎玉是隱藏年齡和修為的大能,參加選拔,就是來故意搗亂的。


    “侯長老有所不知,我宗這位弟子乃是極品靈根,而且還身具先天道體,是百萬中無一的修煉天才,之所以不在天榜之上,乃是因為她才入宗門修行一年,還不能參與天榜的排名挑戰。”


    “而且……”沈清霄的聲音忽然拉長,還故意停頓了一下,“她拜了我宗玉清仙尊為師,修煉上有他指點,自然可以突飛猛進,一年時間修煉到神通境也不足為奇。”


    沈清霄一副就你少見多怪的表情,頓時氣得侯承天牙癢癢。但侯承天聽到了玉清仙尊的弟子之後也不好再多言了,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仙靈宗席位上的墨驚寒之後,收回了視線。


    玉清仙尊這人他見的不多,算上這次他就見過此人四麵。後兩次就是昨日和今日,而前麵兩次,都是在雲天州的邊境。


    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仙靈宗甚至都還沒有建宗,侯承天那時也還是斜陽山的一名內門弟子。他受師命前去邊境鎮壓獸潮,那時與他同去的同門們都死在了妖獸的無情踐踏之下,而他僥幸撿回一條命,回到了城牆之內。


    也是那日,他第一次見到這位玉清仙尊,他一人站在城牆上,隨意一抬手就鎮壓了那些如潮水一般湧來的妖獸。


    第二次見,則是他將那次獸潮的罪寇禍首——一位蛻神境的妖皇的頭顱帶了回來,掛在了城牆之上。


    這樣的強者如今卻以歸元境的修為出現在人前,還隻做了一個仙門的長老,侯承天認為他絕對是有所圖謀的,但他的境界和地位都太低,玉清仙尊的意圖不是他可以揣測的。這個女修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可以追究的了。


    唉,看來溫天磊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了。


    侯承天不再說話了,但另一人卻忍不了,柳嫻婉作為這次選拔大會的主事人,自己的主場被人攪和成這樣,她簡直要氣炸了。


    但她也聽出了沈清霄對這女修的維護之意,而且沈清霄潛台詞裏的女修的師尊不好惹的意思,她也同樣聽出來了,但她還是氣不過。


    “沈宗主所言有理,這位小弟子不僅實力高強,還間接的發現了我這選拔大會的漏洞,也算是一件好事,日後改進即可。


    不過我觀這次晉級到第三場的修士中修為以及實力都不算是拔尖,隻是有些富餘,而那些被淘汰的修士中,反而有不少實力強大的。


    我提議不如加一場複活比試,勝者直接獲得檮杌大會的資格,如何?”


    柳嫻婉此言一出,立刻贏得在場眾宗主和長老們的認同,尤其是侯承天,第一個跳出來點頭稱“好”。


    沈清霄原本還為黎玉的所做所為坐立不安,心想著她實在太能作妖了,才來三天就開始得罪了人,就算玉清仙尊確實強,但他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和所有宗主和長老開戰吧?


    現在他是真的鬆了一口氣,柳嫻婉不愧是神霄劍宗第一位女長老,此等氣度和胸襟,當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而且她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如此絕佳的對策,真是讓人忍不住想為她拍案叫絕!


    “柳長老言之有理,不過你打算如何進行這次複活比試呢?眾宗主長老們可有何想法?”


    神霄劍宗宗主問道。他白眉白須,臉上皺紋遍布,眼皮已經鬆垂得蓋住了他八成的眼眶,隻留著一道細縫,裏麵射出兩點寒芒。


    長老甲:“稟宗主,在下有一提議,今日被淘汰的修士都是散修,散修大多囊中羞澀,不如設置些獎品,前十名除了參會資格,再加上一件中品靈器。”


    長老乙:“這樣雖然可以增加修士的積極性,但用靈器作為獎勵未免太貴重了些。我覺得不太妥當,萬一引起紛爭就不好了。”


    長老丙:“已經有參加檮杌大會的資格了,何必再多此一舉?我看不如再宣傳一番,引動更多的修士前來參加,說不定還能有更多潛力大的修士前來。”


    侯承天:“不過這消息應當不能太早透露出去,否則會引起參加選拔的修士不滿,屆時他們在第三場選拔中故意藏拙,都等著參加複活比試。


    我看,不如把後日的第三場比試提前一日舉辦,反正今日他們都沒有消耗多少靈力,不怎麽需要時間來恢複。”


    柳嫻婉:“侯長老此言確實是我不曾考慮到的,還是侯長老思慮周全。那便依長老所言,先將複活賽的消息隱瞞下來,等第三場選拔結束再公開。


    至於勝者的獎勵……我覺得獎勵靈石、靈器太過俗氣,不如讓前十名獲得一次參觀十大仙門的機會,如何?他們身為散修,想必對十大仙門也是向往已久,若是能有機會參觀仙門,想來他們對加入仙門的心思也會更加強烈。


    而且那些散修中肯定也會有如仙靈宗今日的那位女弟子一樣的天才修士,屆時他們若是能加入仙門,必將會成為仙門中的一大助力。”


    眾人聽她前麵的話本來還想笑話她說的什麽靈石俗氣,然後獎勵人家來宗門參觀就不俗氣,真是太可笑了。


    但聽到她說散修中會有極品靈根的天才時,又紛紛激動起來,心思也瞬間活絡。是啊,散修中藏龍臥虎者不少,雖然資源少了些,但他們既然能在修真界中有一足之地,實力和氣運都是不可或缺的。


    選拔大會的本意本就是選出天才修士,讓他們作為黑馬去和宗門弟子們競爭。


    今日黎玉的這番作為確實離譜,但也是在向他們表明了如今的選拔大會的弊端和缺陷。一旦出現一個強大如她的修士,那其他修士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並不是她以一人之力就可以和眾人抗衡,而是眾修士們會因為她展現的實力而恐懼。一個人開始順從她,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然後就沒有人敢出來反抗她。但凡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就會被她殺雞儆猴。


    而且不需要拚殺戰鬥,隻需要花點靈石就能晉級,這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身為修士怎麽可以這樣自甘墮落!要衝上去拚殺才對。不然以後麵對妖獸,豈不是也丟出靈石去砸?哼哼,那和自尋死路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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