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陸東山都不見木虛明出來,正當他沉思之際,天權又重新從院內傳出聲音:“木虛明不識抬舉,目無尊長,忤逆護法,已將其封印於天都城外一線天之上,以死警示後人!陸東山,你且回去吧!”


    陸東山疑惑不已,可是任其嘶喊也無人再應答,平平無奇的小院也立即被天權的結界隔離了起來,陸東山毫無辦法。


    絕望之餘,他立即趕往回春樓。


    黃俊看見剛走不久的陸東山又折返了回來,卻不見木虛明,疑惑道:“陸老神工,跟你一起的小孩呢?”


    “二公主在哪?我要見她!”


    “二公主在七樓,你且等著,我去通報一下!”


    “不必了,我親自去找!”


    陸東山利用瞬移剛飄到二樓,坐在窗台發呆的輝夜就瞬身到了一樓前的廣場,她顯然是無意中聽見了二人的談話,輝夜焦急地叫住陸東山,質問道:“怎麽隻有你一人回來?木虛明呢?”


    輝夜的話異常洪亮,整個回春樓都幾乎聽見了,陸東山緩緩地走下來,反而慢凡定秀,塵修眉,季平和仇易一步。


    “怎麽隻有你一人回來?木虛明呢?”輝夜又一次問道。


    陸東山慚愧又懊惱地低著頭,一時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啊陸老爺子,我師父呢?”


    “他被天權封印在了一線天,說是木虛明不識抬舉,目無尊長,忤逆了他!”


    “放屁!”輝夜怒道。


    “這怎麽可能,我師父雖小,但是懂禮貌,看著更像個謙謙君子,怎麽會目無尊長,忤逆到他?”


    “是啊陸老,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旁的季平也忍不住問道。


    陸東山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眾人還是不敢相信,一旁的輝夜更是怒不可遏,手一揮將悲傷欲絕又羞愧萬分的陸東山打飛數丈。


    季平趕緊攔下了輝夜,分析道:“陸老肯定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也十分疼愛木虛明,還將其收為關門弟子,此事應該跟他沒有關係。”


    “怎麽會沒有關係,若不是他的來信,我們怎會到此?”一旁的仇易見事情已經明朗,也是異常失落,怒火中燒。


    “即使此人不傳信,殺戮之都有的是方法傳信,試問七大護法傳信誰敢不從!眼下最重要的是前往一線天看個虛實。”


    凡定秀的話點醒了輝夜,她一個飛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所去方向正是自己的禽獸場。


    次日中午,一行人先後到了天都城,飛騎光煞都跑的冒煙了。


    果然,輝夜利用開視,遠遠就看見了一線天之上,一座不過八百丈的山峰上多了一根聳入雲端的綠色方碑。


    整個萬裏悲,就屬一線天所在高不過一萬丈,南北總長約兩百裏,東西寬度不過百裏,山頂相對還算平整,大小山峰重巒疊嶂,而方碑所在正好處於天都關之上,異域師從萬裏悲南方一側可以看得真切。


    輝夜情急之下,欲出天幕,上山一看究竟,但被凡定秀攔下,“那是四象封印,顯然已成事實,一切已無力回天,我們二人現在要出海牢關,前往落霞森林,就此別過。”


    “二位不一起查明真相嗎?”


    “仙人所為,常人難評,就此別過!”


    說完,凡定秀和塵修眉便轉身離去,二人不再乘坐飛騎,輝夜來不及驚歎,隻能看著二人的背影說道:“二位若需要任何的幫助,去回春樓找黃俊便是!”


    凡定秀和塵修眉並未領會,一會就消失在了輝夜的視線裏。


    輝夜正準備移步出天幕,又被陸東山一句話打住:“二公主好走,在下已是殺戮之都守護者,恕不能出天幕相隨。”


    輝夜隻是象征性地定了一下,毫無理會,徑直走了,倒是季平客氣地跟陸東山告別了。


    轉眼,三人已經來到一線天所在山頂,木虛明被封印在了一處山峰的山腳,身體擺成一個“大”字,整個人位於碩大的方碑正中,而方碑貫穿了山峰,隻一側漏在山體外麵,方碑碑尖更是直指雲霄。


    木虛明麵朝山體,正好背對著露出山體的那一側,腰間的玄巫葫清晰可見,方碑砸破山體,立在那裏,他更像是被嵌在了山體之內。


    方碑通體綠色,幾近透明,成四棱狀,乃天權所召聖靈精華而打造的四象封印,比廢石堅硬百倍,常人根本無可奈何。


    輝夜癱坐在地,雙目失神,仇易感慨萬千,捶胸頓足,季平一味地歎息,隻覺得世間少此天才,實在不公。


    輝夜仿佛得了失心瘋,但又麵無表情,隻是一味地自言自語,“木萬南,你倒是出來看一看啊,你最出色的後代才六歲,他才六歲!”


    “都是天權所為,你兩戰封予修而不死,你倒是出來殺了天權為木虛明報仇啊!”


    “這是四象封印,對一個小孩使用如此厲害的異域技,他天權真是可笑,有這個必要嗎?”


    輝夜一會大悲無聲,一會又自言自語,她悲傷欲絕卻並沒有語無倫次,一旁的仇易竟然罵罵咧咧後顯得疲憊了。


    很快,夜幕降下來,輝夜才安靜了下來。


    山腳下的陸東山也一直注視著三人,久久沒有離去。


    突然,天都城百花齊放的爆竹聲打破了寧靜,三人這才想起來今夜是除夕。


    “仇易,有酒沒有?”


    “沒有。”


    “我有。”季平說著,就從腰間匼袍取出一瓶四方椿,遞給了輝夜。


    輝夜呆呆地看著四方椿,睹物思人,隨即又說道:“還有沒有?”


    “還有九瓶,我不飲酒,之前拿了十瓶準備雲遊時宣傳之用,還一直沒有動過。”季平說著,就將其餘九瓶四方椿擺在了地上,放在了輝夜麵前。


    輝夜將手中整瓶酒倒在了地上,對著方碑說道:“今兒是除夕,師父借你酒一用,我們不醉不歸!”說完又拿起一瓶,咕咕地喝著,輝夜被嗆的淚流滿麵,旁人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哭了還是被四方椿嗆著了。


    整瓶下肚,輝夜斷片了,沉沉地睡在了草地上。


    仇易酒量驚人,一瓶下去,麵色紅潤,依舊清醒,人卻顯得老實了很多,他大喝一聲“壁來!”就召喚出一堵石壁。


    隨即,仇易取出脈冬,在石壁上寫下“師父木虛明之墓,仇易拜上。”


    仇易又打開一瓶四方椿,遞給了季平,季平喝了滿滿一大口,說道:“木虛明是我表兄雷磊的徒弟,從今以後也就是我徒弟了!”


    說完,季平取出天撾,將石壁從中一分為二,用劍寫下“徒弟木虛明之墓,季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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