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溝鄉,王偉江心情並不好,不好的原因就是該鄉兩名黨政主要領導讓他太失望,如果上次他和李健暗訪時來到白溝鄉看到的髒亂差是真的,其實他內心到不希望是真的,一個鄉弄成這樣這是不負責任到什麽程度才能如此啊。所以他還想來看看,他想上次看到的是意外,可是今天他再次來到白溝鄉政府,眼前的一切證明他是多想了,他心想的隻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望而已,現實徹底擊碎了他對徐義傑和鄉長那點僅存的希望。


    車輛繼續在鄉村道路上飛馳,深秋時節的大地,與夏日收獲之時截然不同,不再有那種緊張而繁忙的氣氛。此刻,大自然仿佛進入了一種寧靜而深沉的狀態。


    放眼望去,一片片成熟的高粱宛如燃燒的火炬,整齊地矗立在廣袤的大地上。它們那挺拔的身姿,似乎在向人們展示著豐收的喜悅;那鮮豔的顏色,猶如天邊絢爛的晚霞,給這片土地帶來了無盡的生機與活力。微風拂過,高粱穗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在低聲訴說著生長的故事。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地裏的花生和紅薯都已經成熟,到了可以收獲的時候,遠遠望去,一片片綠油油的田野裏,點綴著金黃色的花生和紅色的紅薯,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


    田地裏,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農民朋友們正興高采烈地采摘著自己辛勤勞作的成果。他們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拔出一顆顆飽滿的花生,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又或者用鋤頭輕輕挖出一串串碩大的紅薯,感受著土地的饋贈。


    秋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但農民朋友們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和喜悅。他們相互幫忙,一邊幹活,一邊聊天,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田間。這一刻,他們忘卻了疲憊,盡情享受著豐收的快樂。


    一派豐收的景象感染了王偉江,他叫李健把車靠邊停下,然後他下車走到一戶正在收花生的田地裏,白花花的花生片地都是,“老伯,今年花生收成不錯吧。”王偉江對正在收花生的農民說。


    農民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今年花生長的不錯,算是豐收年。”


    “現在除去種子、化肥一年種地能結餘多少錢?”王偉江問。


    “哎!這個賬就不能算了,我們組每人2畝多地,我們家就5畝地不到,種麥每畝能收1000斤左右,去掉種子肥料打藥,再去掉人工,哪來什麽結餘。所以現在農村年輕人不種地,他們寧願出去打工,土地荒掉也不種。”


    “現在年輕人不種地,但結婚都想去縣城買房子,縣城房子雖然沒有大城市貴,可現在也要近萬元一個平方,光買套房子就要百把萬,靠種地確實也買不起房子。”


    其實到城裏買房子,王偉江心裏一清二楚,因為好的資源都集中在縣城,尤其是教育資源,望子女成龍成鳳是天下做父母的最大心願,到縣城買套房子,然後有了孩子就在縣城上學讀書,這種現象很普遍。


    王偉江回到車上繼續前行,“夏子偉,前邊應該是哪個鄉?”王偉江問。


    “前邊是古茶鎮,該鎮是我縣最有曆史文化底蘊的一個古鎮,據沂水縣誌記載,在唐貞觀年間就有記載,因該鎮依山而建,又因山上有茶葉古樹,聽說山上有片古茶葉樹林,樹根粗大無比,隻是長於何時沒有人考證過,不過茶葉真是不錯,我喝過一次,那真是香,水一衝那特有的芳香就撲鼻而來,喝到嘴裏香潤無窮,回甘無限,和什麽龍井啊,碧螺春呀,均山銀針相比毫不遜色,我認為比這些十大名茶還好喝,隻可惜連人家十分之一名氣都沒有。”夏子偉無奈歎息道。


    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王偉江聽夏子偉說起古茶鎮這段過往時,他心中豁然一亮,有這麽厚重的曆史和古老的茶樹參照物,為何不加以發掘和宣揚呢,搞不好古茶鎮茶葉就是下一次評選十大名茶之一。王偉江突然來了興趣,他想實地看看那片傳說中的山中古茶樹。


    車子進入古茶鎮,王偉江發現此鎮明顯有古韻遺風,至今還保留著不少建築是那種屋頂上是半圓型小瓦,牆體是灰磚白縫,見到它就令人想起秦磚漢瓦來。


    “夏子偉,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回去後查查資料,把這個古茶鎮弄弄清楚,看來此鎮還真有點來頭,絕非浪得虛名。”王偉江道。


    “好的,王書記,你放心,我一定把它查個底朝天,還原它真實的曆史。”


    車子來到古茶鎮政府院內,車子停穩後剛好被正準備出去辦事的鎮黨委書記卜建波看見,縣委1號車來他想都沒有想就快速迎了過去,此時王偉江正好打開車門下車,“王書記,歡迎您蒞臨我鎮指導工作。”卜建波熱情上前打招呼道。


    由於王偉江剛到沂水上任,對這些部委辦局鄉廠鎮領並不熟悉,“你是……”


    “我是鎮黨委書記卜建波。”


    “卜書記。”王偉江主動伸出右手,卜建波一見自然是伸出雙手搶前一步和王偉江握手。


    “請王書記上樓,先到會議室喝口水,我再給您匯報工作。”卜建波建議道。


    “樓就不上了,我聽說你們鎮一座山上有片古茶樹林是嗎?”王偉江出人意料地問。


    卜建波聽王偉江這麽一問,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王偉江什麽意思,他隻好實話實說,“王書記,確實有,您才剛到沒兩天怎麽知道?”


    “這個不重要,你現在就帶我去看看這片古茶樹林。”


    \"啊!″這是個什麽樣的領導呀,怎麽要去山上看那片古茶樹林,那古茶樹有什麽好看的,真是有點搞不懂。但卜建波還算個反應敏捷之人,他二話沒說就上了越野車,“王書記,我前邊帶路,你車跟後邊。”


    車子駛出鎮政府沒多會,就駛到一條村水泥路上,水泥路並不寬,一個個自然村莊都在路的兩邊,雞鴨鵝狗常在路上停留,它們的膽子都很大,急速駛來的車它們並不怕,隻有快到跟前了才慌忙拍打著翅膀驚叫著飛閃躲開。


    當車開到水泥路盡頭時,卜建波停了車,對也下車的王偉江說:“王書記,你看前麵那座山,茶樹就在這座山上,前邊路不好,你坐我車上山吧。”


    王偉江坐在卜建波那輛破舊的越野車上,車子沿著崎嶇不平的土路緩緩向山腳下駛去。盡管卜建波已經盡量把車速放慢,但由於路麵實在太過糟糕,每一次車輪壓過坑窪或者凸起處時,車身都會劇烈地搖晃起來。


    王偉江緊緊抓住扶手,努力讓自己不被顛得東倒西歪。他一邊忍受著這難受的顛簸,一邊透過車窗望向遠方。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荒蕪與蒼涼:幹裂的土地、枯黃的草叢以及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都透露出一種無盡的寂寞和蕭瑟。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行駛,讓王偉江不禁心生感慨。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那些艱難險阻,也想到了未來可能會麵臨的更多挑戰。然而此刻,他並沒有感到畏懼或退縮,反而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無論前方等待著什麽,他都要勇敢地去麵對。


    當車子緩緩地駛到山腳下時,王偉江迫不及待地下了車。他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夾雜著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放眼望去,一片鬱鬱蔥蔥的茶園宛如綠色的海洋,延伸至遠方。


    陽光灑落在茶樹上,葉片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仿佛鑲嵌了無數顆寶石。微風拂過,茶樹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似在低聲訴說著它們的故事。王偉江不禁陶醉在這美麗的景色之中,心情格外舒暢。


    “古茶樹就在這座山上。”卜建波說。


    王偉江極目遠眺,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這座山巍峨雄壯,氣勢磅礴,目測高度約有一千多米。山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繁茂的花草,仿佛給整座山披上了一件翠綠的盛裝。遠遠望去,山體呈現出一種獨特的魚墨綠色調,宛如一塊巨大的翡翠鑲嵌在大地上,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氣息。山間雲霧繚繞,如夢如幻,讓人不禁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與無窮魅力。


    “上山,我們去看看這些不知長於何年的古老茶樹,這座山叫什麽名字?”王偉江問。


    “當地人就叫茶山。”卜建波答。


    “看來這茶樹真的很古老,這山也應該因茶而得名,夏子偉,回去一定要查個清楚。”


    沿著蜿蜒曲折、布滿荊棘的山間小道,一行人正艱難地向上攀爬著。他們的頭頂上方,茂密的樹冠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綠色天幕;腳下則是厚厚的枯葉和雜亂生長的野草,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柔軟的地毯。


    在這片神秘而寧靜的山林之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和野果。它們或紅或紫、或黃或白,色彩斑斕地點綴在草叢之間,宛如大自然編織出的美麗畫卷。這些花朵雖然嬌小,但卻散發著迷人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而那些野果則形態各異,有的圓潤可愛,有的奇形怪狀,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嚐一番。


    在那片茂密的森林深處,時不時地會傳來各種鳥兒悅耳動聽的歌聲。有的清脆婉轉,仿佛天籟之音;有的悠揚綿長,如同一曲優美的旋律;還有的短促有力,像是在傳遞著某種信息。這些鳥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場大自然的交響樂,讓人陶醉其中。


    “青山綠水,百鳥歡唱,這可是我們沂水縣的最好氧吧,一定要把它保護好。″王偉江感慨地說。


    他們大約走了近1個小時的路程,在卜建波的帶領下終於到達那片古老茶樹林,茶樹林依山而生,麵積約有10畝左右,古茶樹粗壯但並不高,貼地麵處樹圍大的都在一米左右,樹幹低處都長滿了青苔。


    這些茶樹每一棵都經曆了漫長的歲月,但它們仍然生機勃勃,枝葉繁茂。隨手摘下一片鮮嫩的葉子,放在鼻尖輕輕嗅一下,那股獨特的茶香便會立刻鑽入鼻孔,讓人仿佛置身於清新的茶園之中。這種香氣淡雅而持久,令人心曠神怡,仿佛能夠帶走塵世的疲憊和煩惱。


    “王書記,聽鎮上老人們說,這片古茶園是唐代鎮上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出去闖天下,他不僅識文斷字,而且還有一身好武功,他雲遊四海,廣結天下豪傑,後來在西南和一幫人跑起了茶馬古道。由於他雲遊四海時廣結了不少天下豪傑,到哪提到名號都有當地豪傑相助,所以他的馬幫駝隊跑得特別順暢,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時常想起故鄉來,幹到40多歲時他萌發了隱退之意,錢自然也是賺了不少。在茶馬古道上跑了這麽多年,他養成了愛喝茶的習慣,他想這要回去,故鄉又沒有茶葉,想喝茶怎麽辦呢?於是在返回故鄉前他叫人挖了近百棵茶樹帶上,曆經千山萬水,他終於回到故鄉,為了確保帶回來的茶樹能成活,他就栽在門口的菜地裏,澆水施肥他十分愛護,功夫不負苦心人,結果來年春天大部分都存活了,吐出了嫩黃的芽包。他是個有心人,又經過一年的精心護理,第二年初春他才按照南方人喜歡把茶葉栽在山上生長的習慣,他把大部分茶樹都移栽到山上,傳說我們眼前這些茶樹就是他一千多年前栽的。由於他姓李,這片茶林當地老百姓都叫李家茶林。”


    “這片茶樹每年初春有人來采嗎?”王偉江問。


    “沒有,聽當地老人講,由於這片茶樹太古老,生長出來的茶葉苦味太重,用同樣技法炒出來,這樹上的茶葉泡出來偏苦。”


    “你們山腳下茶園頭茶每年都賣多少錢一斤?”王偉江又問。


    “幾十元一斤,最多不超過100元一斤。”卜建波答。


    “唉,上蒼送給你們這麽好茶葉品牌,你們怎麽不知道把它大名宣揚出去呢,你們品牌意識太淡薄了,你們古茶鎮的茶葉大有文章可做。”


    王偉江的話似乎點醒了站在旁邊的夢中人卜建波和夏子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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