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藝晗被沈叔的人接走了,整個房間裏隻有盛放一個人,他想離開,可門口和窗前都有人守著,怎麽看他都在今夜插翅難飛。


    盛放在毫無辦法,無計可施的緊張之下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氣,即便害怕,即便恐慌,卻還是抵抗不了困意的侵蝕,後半夜他還是慢慢睡了過去。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整個南苑都安靜到了極點,偶爾響起一聲不知什麽鳥類的嘶叫聲,為這個深夜平添了一絲恐懼。


    安靜的環境會放大一切聲響,盛放就是被腳步聲驚醒的,醒來的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那腳步聲實在太輕太輕了,輕到自己根本聽不到,像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屋簷懸掛的水滴時不時的掉落在地,盛放心煩意亂,可他被關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強迫自己去睡,但眼睛閉上之後腳步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他倒是聽清楚了很多,不再是踩著草地,而是踩在木板上。


    有人正踏上自己房間前的木質台階,正要進入自己的房間。


    盛放不過才剛剛有了這樣的一個念頭,就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他從床上坐起身,猶豫著是躲起來還是出去看看是誰的時候,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人帶著一身涼意正出現在了臥室的門口。


    榕園還沒有通電,盛放根本看不清來人人是誰,但他卻有一種對方能看到自己的錯覺,因為落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不帶一絲善意的眼神盛放根本忽略不掉。


    盛放下意識的想逃,隻是還未起身就被不知從哪裏躥出來的人按住,雙腿雙腳都動彈不得,他下意識的呼救,聲音還未發出,就有一塊毛巾塞入了他的嘴巴。


    盛放的掙紮很劇烈,這場景太嚇人了,電影這麽拍的時候,肯定沒有任何活路了。


    黑夜加重了恐懼,有那麽一瞬間盛放也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裏。


    沒有人聽到他的呼救,沒有人救他。


    他的腦袋裏都是一片空白。


    求生欲激起了盛放體內所有的力氣,可即便如此他也並未逃脫,壓製他的四人猶如泰山一樣,甚至沒能讓他移動分毫。


    門口那個身量很高的人走過來在床邊的位置站立,盛放的眼睛看著他的輪廓,終於在殘存的意識中找到了些許的理智,這是榕園,是沈灼言的地方,除了他的人根本沒有人會進得來,而除了他自己,大概也沒人這麽大膽。


    他不是好幾天沒出現了嗎?現在出現來找自己是做什麽?為南隱討公道?可今天自己和南隱之間明明自己才是狼狽的那一個,沈灼言到底講不講道理?那些跟著南隱的人到底是怎麽匯報的?知不知道自己被踹的到現在肋骨都還在疼?


    但根本沒有人在意這些。


    或許是為了驗證盛放的猜想,下一秒有人打開了手電筒,光亮出現的那一刻,盛放下意識的閉了閉眼,但又立刻睜開,看向那人,他果然沒有猜錯。


    眼前的人,的確是沈灼言。


    他一身黑色,臉上的表情冷到了極致,手電的光亮讓他的臉上光暗交錯,猶如地獄歸來的閻羅。


    盛放在這樣的冷意之下忘卻了所謂的應不應該和公不公平,尤其是當他看到沈灼言向旁邊伸手,有人遞給了他一把水果刀的時候,恐懼就更是到達頂峰。


    兩人是情敵身份,按理說盛放不應該在沈灼言的麵前表現的沒出息,但生死麵前什麽都是小事,他看著沈灼言帶著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掙紮更為劇烈,可還是沒有絲毫的作用,沈灼言甚至沒有給他求饒的機會,直接舉起刀子。


    嘶吼堵在毛巾之下,盛放驚恐的閉上眼。


    或許是自己對死亡有了預設,所以疼痛降臨在右手的時候他居然有了一種慶幸的感覺。


    慶幸自己還活著。


    手很疼,水果刀穿過手掌狠狠的將自己的手釘在了桌麵上,但這和死亡比起來不算什麽。


    盛放疼的滿頭大汗,沈灼言卻淡然摘下自己的手套遞給旁邊人,像是剛才做出那樣殘忍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壓製著盛放的人鬆了手,毛巾也從口中拿出,盛放不顧此時的狼狽,咬牙切齒:“沈總,我做錯了什麽事情值得你這樣對我?”


    “你再碰南南一下。”沈灼言臉上的表情猶如嚴霜過境:“我就把你手上的皮肉一點點的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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