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藝晗回到房間的時候經紀人劉闖還沒有離開,正和盛放說著話。


    這原本也是秦藝晗的意思,看到南隱出現在節目裏那一刻的時候她就給劉闖發了消息,下午一直有直播跟拍在,很多事情不方便說,讓他晚上節目結束以後去一下自己的房間,商量一下對策,想著怎麽可以讓南隱離開這個節目。


    但隨著沈灼言的出現這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南隱能不能離開這個節目對秦藝晗來說在這一刻也變得沒有很重要,她的視線一直落在劉闖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探究。


    劉闖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眼看過來:“你這麽瞧著我做什麽?”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秦藝晗笑了笑,落座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當初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和盛放捆綁營業呢?”


    這個陳年舊事被提及,劉闖的臉色滿是疑惑:“當時不是跟你說過了?現在都已經綁一年了,你們也吃到cp的紅利了,現在遇到點麻煩就來質問我當時的決定?”


    秦藝晗沒說話,視線卻一直未曾離開,甚至看得比之前更認真仔細了一些,企圖在劉闖的臉上看到閃躲或慌亂,或任何心虛的表情,但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劉闖隻是疑惑,疑惑自己為什麽時隔這麽久又一次談到了這件事。


    “沒事。”秦藝晗鬆了一口氣:“隨便問問,闖哥別介意。”


    劉闖看她幾眼到底也沒真的計較,點燃了一根煙,靠坐在沙發上,開口:“你下午跟我說的讓南隱離開節目組的事兒辦不了,林總親自塞的人,你們兩個走了她都走不了。”


    盛放和秦藝晗都沒意外,不說沈灼言,就單單看南隱和林炡之間的互動就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就算南隱走不了,有些事也要防患於未然,尤其是在南隱說了就是為了他們而來之後。


    “那現在怎麽辦?”秦藝晗說:“我和盛放退出錄製吧,趁事情還沒鬧大。”


    劉闖還沒說話,盛放就已經投了反對票:“我不同意。”


    秦藝晗看一眼盛放:“你不同意是怕南隱真的和沈灼言在一起了是嗎?可是放哥,你在這邊也做不了什麽,一舉一動都被鏡頭記錄著呢,你想死可別拉著我。”


    盛放看著秦藝晗:“南隱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你這話是在對我說?還是在安慰自己?”秦藝晗笑了笑:“放哥,清醒一點好不好,不管南隱會不會和沈灼言在一起,你們兩個之間都沒有任何可能了,我要是南隱,分手的時候你帶了一幫人那麽對我,我不當場捅死你都是我善良。”


    盛放聞言臉色不太好看,應該說從他看到南隱和沈灼言一起作為cp出現的時候臉色就已經不太好看,此時也隻是更臭了一些,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秦藝晗不管他,隻對劉闖說:“合同當初是怎麽說的?能退出嗎?”


    退出肯定要賠一大筆錢,不到萬不得已,劉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他靜默幾秒看向盛放:“要不你和南隱談談呢?看看她的訴求是什麽,我們盡量滿足,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別搞到大家都下不來台。”


    盛放的臉上全是不耐:“我也想談,但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我談。”


    劉闖沉默一會兒:“不管怎麽說,找機會談談,你們現在錄製一個節目總歸是有機會的,我還是那句話,別鬧的太難看,別真的撕破臉,南隱不混圈子,你們還是要吃這碗飯的。”


    秦藝晗不讚成繼續錄製,但這件事她也做不了主,所以也並不發表意見,安靜的在沙發上欣賞自己剛做完的美甲。


    劉闖看她一眼,從沙發上起了身:


    “你們兩個今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漏洞百出,如果不是有更高的話題沒人注意到你們,被人扒出露餡也說不定,我知道你們緊張,但也別自己給自己嚇死了,盛放找機會跟南隱談談,我也去側麵打聽一下沈灼言,看看到底沈灼言是什麽身份,能不能說上話。”


    秦藝晗聽到這裏抬眸看了一眼劉闖,確認自己剛才好像真的是想太多了,且不說劉闖這個身份有沒有可能認識沈灼言那樣有分量的人,單單就拿事件本身來說,沈灼言如果真的要南隱和盛放分手的話,完全沒必要這麽費盡周折。


    實在用不著這樣。


    ——


    從秋風蕭瑟的室外回到房間,撲麵而來的暖意讓南隱舒服的眼睛都眯了眯,沈灼言揉揉她的發頂:


    “貓一樣。”


    南隱縮了縮脖子回頭看他,卻見他已經蹲下身去將拖鞋拿到自己的麵前放好,之後也沒起身,就那麽抬頭看著南隱,南隱抿了抿嘴唇,說:


    “沈灼言。”


    “嗯,怎麽了?”


    “我23了。”南隱試圖糾正他一些沒必要的舉動:“不是3歲,會自己換鞋。”


    “我知道,所以呢?”


    南隱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麽可所以的,但回頭想想沈灼言也不是個傻的,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能換也會換,之所以知道還蹲下身去,那隻代表他願意這樣,他想這樣。


    可南隱會不好意思。


    “想我一直單膝跪著?”


    沈灼言一直沒有起身的意思,南隱不想他一直跪著隻能乖乖坐在換鞋凳上,讓沈灼言幫自己脫下了鞋子。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棕色小羊皮的短筒靴,搭配一雙奶白色的堆堆襪,是沈灼言出差之前給她搭配好的其中一套,褲子是黑色的羊絨小腳褲,與鞋子同色係的連帽衛衣和一件白色薄羽絨馬甲。


    不管從舒適度還是保暖,甚至是時尚的角度來看,都無可挑剔。


    沈灼言的眼光很好。


    此時她右腳被沈灼言托起,放在她腳後跟位置的手稍稍用力幫她脫掉了靴子,南隱怕他還要給自己脫襪子,急忙把腳藏在了拖鞋裏,沈灼言輕輕勾了勾唇角,繼續幫她脫了另一隻。


    南隱穿好拖鞋,沈灼言將換下來的靴子放進鞋櫃裏,轉身回頭的時候卻被南隱抓著手臂讓他也坐在了換鞋凳上,沈灼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南隱是什麽意思,她就已經在自己的麵前蹲下身去,作勢要去解自己的鞋帶。


    沈灼言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


    南隱抬頭看他:“你可以,我不行?”


    “是,不行。”沈灼言嚴詞拒絕了她,拉著她的手讓她起身,就那麽坐在那裏仰著頭看她,認真且真誠的告訴她:“南南,我想為你做很多很多事情,但並不是想讓你以同樣的事情回報我,你好好的做你自己就好。”


    南隱垂眸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喊他:“沈灼言。”


    “嗯?”


    “你怎麽那麽好?”


    沈灼言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笑笑說:


    “還可以更好,別放低對我的要求,哪裏不好記得告訴我,我一定努力改正,南南看我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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