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很安靜,安靜的甚至能聽到時間流走的聲音。


    南隱已經在床上蜷縮起了自己,躲在被子裏,隻有一縷頭發露在外麵,像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一刻,她大概在發抖,沈灼言能看到被子微微的起伏。


    至於沈灼言自己,他站在床邊的位置很久才無聲的自嘲的笑了下。


    實在是狼狽,太狼狽了。


    他衣衫不整,像個登徒浪子,身體的狀態是滿的,卻也隻能停擺。


    他不怪南隱,進展也的確太快了一些,但他也否認不了,這一刻的狼狽把他內心深處所有的陰暗麵都激起來了,不受控的想到了很多,不受控的對比。


    陰暗的想要弄死某個人。


    可他不能,不能嚇到南隱,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這一切都不是南隱的錯。


    沈灼言邁步離開了房間,沒一會兒又回來在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聲音暗啞的說了句:“早點休息。”


    南隱很長一段時間都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乃至聲音,被子裏空氣稀薄卻是她覺得安全的地方,她竭力蜷縮著,不希望被任何人察覺或發現。


    時間靜默著走了很久,久到南隱再不出被窩很可能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才緩慢的從這種缺氧的境地中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哪裏。


    可她還是不敢離開被子,怕沈灼言沒有走,也怕很多很多的事情,後來她聽到了一兩聲的鳥叫聲,才驚覺似乎已經快天亮了,她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裏探出頭。


    房間裏沒有人,隻有她自己,沈灼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離開,將空間留給了自己。


    到底還是不行,她以為自己可以的。


    早知道還是這麽一個結局,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如今這樣沈灼言一定很生氣。


    她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南隱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因為她清楚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凡事總有意外,昨晚上的事情就是意外,以至於南隱天剛微微亮就悄悄離開了四合院。


    她知道這樣做顯得很慫,但讓她留在四合院麵對沈灼言,更難。


    她怕他問自己為什麽,而自己給不出答案。


    沈灼言一夜未睡,卻還是在六點半的時間雷打不動的出去晨跑,運動能釋放一些情緒,那些心裏的陰暗多多少少也吐出去一些。


    洗過澡坐在餐廳用餐,陳嫂卻幾次看向主臥的方向:


    “太太還沒起?那我給她留一份,等她醒了再熱。”


    “不用。”沈灼言頭也不抬:“她不在家。”


    陳嫂怔了一瞬,沒能立刻反應過來沈灼言這句話的意思,她不到六點就起床打理一切,並沒有看到南隱外出,而且時間這麽早,可瞧著沈灼言的臉色,陳嫂識趣的沒有多問,應了聲‘好’便去忙別的。


    沈灼言當然知道南隱離開了,她離開的時候自己就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南隱但凡回頭看一眼就不可能發現不了他,但南隱沒有回頭,慌慌張張的像個逃難的小孩子。


    他當然可以阻攔,可以叫停她,但想了許久到底沒有,隻是撥了個電話出去。


    不勉強她,一切都按照她覺得舒服的方式來吧,如果她覺得暫時不見麵是舒服的,那沈灼言也可以暫時忍受幾天不打擾。


    ……


    南隱沒有回去姚文柔的別墅,自己這樣近乎逃跑一樣的離開,怕姚文柔擔心,想著等過幾天一切塵埃落定再回去跟她一五一十的交代,反正用不了幾天自己大概就會收到離婚協議。


    是,南隱覺得沈灼言大概是要和自己離婚的。


    她對於沈灼言喜歡自己這件事原本就沒有相信,這場婚姻由始至終沈灼言都是完全吃虧的那一方,如今自己連上床這件事都無法滿足,南隱想不到沈灼言不離婚還等什麽。


    他一定很生氣很後悔,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


    也應該生氣,這件事本身就是自己的問題,在明知道自己很大概率上無法接受一段親密關係的情況下還與沈灼言結婚,甚至沒有提前告知,這就是錯的。


    現在好了,沈灼言好好的一個鑽石王老五都被自己搞成二婚了,南隱覺得自己簡直罪孽深重,隻希望不會影響到他之後的談婚論嫁。


    南隱在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來,怎麽說也做了盛放幾年的助理,存款還是有一些的,她對於自己未來的打算從半年前就有了。


    或許是早就預料到了和盛放之間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她報名了今年的考研。


    南隱大學期間學的是編劇,成績很好,也賣過兩個小製作的網劇劇本,老師也說過她天生就個是會講故事的人,很適合這一行。


    隻是後來為了有更多的時間陪盛放而漸漸變得沒那麽多時間,從而放棄。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沒有放棄,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如今她想考研,卻不是想繼續在編劇方麵繼續深造,她想學導演,從最開始她就想自己拍自己的故事。


    這當然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南隱也想找到自己的價值,而不是像盛放說的那樣,她隻能做一個小助理。


    沒有沈灼言的幫忙,她隻能靠自己的努力,靠一段漫長的時間去走到盛放的麵前,搞死他。


    這更難。


    自己在努力,盛放也不會停在原地等自己去打臉他,他也在不斷的往上爬,或許等自己達到預設目標的時候,他早已如他所說在圈內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但這不是南隱放棄的理由。


    就算不是為了搞死盛放,她也想做回自己喜歡的事情。


    南隱一邊找房子一邊準備考研,房子一點都不好找,不知道是不是人倒黴了所以做什麽都不順,還是說她這個客戶太小不值得花費什麽精力,找了好幾家中介都不接自己租房子的單子,網上倒是有幾家合適的,隻是電話打過去都說房子已經租出去。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跟她作對,讓她租不到房子一樣。


    租不到房子,就隻能住酒店,南隱也隻是小有存款,撐不住在酒店裏長時間的浪費,但好在她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的寫些東西,如今調研了一下當下市場最流行的短劇作品,寫了幾天投稿之後很快通過,得到了一筆3w+元的稿費。


    這些都是小事兒,讓南隱忐忑的還是沈灼言始終沒有聯係過自己,每一次手機響起她都覺得是沈灼言,但每一次都不是。


    南隱在這樣的等待中慢慢意識到沈灼言這樣貼心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會主動提出離婚,他會顧及自己的感受和情緒,這些天他一直都沒有聯係自己,說不定就是在等自己識趣一些主動提及。


    南隱悟了,斟字酌句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沈灼言。


    沈灼言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在開會,聽項目部的進展匯報,手機在桌麵上震了一下,一開始沒有在意,但瞧見發件人的名字還是第一時間拿起來查閱,眉眼間都帶了愉悅。


    這是那天晚上之後南隱第一次主動聯係他。


    幾秒後沈灼言看完消息放下手機,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錯覺,總覺得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都驟然下降。


    其實沈灼言還是那個表情,連坐姿都沒有變過,可他放在桌麵的手指敲擊桌麵的節奏卻越來越快,眾人漸漸地沒了聲音,目光都聚焦在沈灼言的手指上,緊張的連呼吸都快要停止。


    好似沈灼言敲擊的根本不是桌麵,而是他們的命脈。


    直到沈灼言手上的動作停止淡淡掃過眾人,他們才慌亂的收回視線。


    沈灼言沒計較,將餘下的會議交給副總,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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