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雨過天晴。


    葉龍絳下車,見山路上沒有人,敲了敲山門,沒人回應。


    他看著武當山冒著濃濃白光、氣勢磅礴的護山大陣,有些犯難,可一直呆在這兒也不是事兒,以手指試探性地輕敲大陣,問道:“有人嗎?”


    護山大陣上隨著葉龍絳手指敲下的方向泛起漣漪,看起來很是壯觀。


    葉龍絳正納悶怎麽沒人,剛準備再敲敲,卻聽見山門內有腳步聲。


    山門打開,隻見羅子良帶著一眾弟子走出山門,他走在最前麵,後麵的弟子按男左女右分成兩列走在他後麵。


    那些道士手拿拂塵,末端搭在肩膀上,一身灰色道袍。


    羅子良的道袍倒是特別,有著很大的陰陽魚紋樣。


    沈哲和蕭婉君下了車,看著眼前朝自己走來的羅子良,想道:他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一抹山羊胡搭在他那張臉上十分有韻味,看上去有一種溫潤而蒼老的感覺。


    隻見羅子良麵帶笑容,拱手道:“貧道武當掌門羅子良,攜武當山眾門人見過西楚大王爺。”


    沈哲內心暗叫不好:本來武當山就不在西楚境內,我來這兒頂多是旅遊。別看他臉上笑嘻嘻的,但現在他提起我的身份,這明擺著是不歡迎我啊。


    即便他不清楚武當的態度,但他沒有說出來,表麵的平和還是要維持的,說道:“在下沈哲,武當山乃是道家名門,特地前來拜訪。”


    羅子良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原來如此,大王爺蒞臨武當,我武當乃是蓬蓽生輝啊。”


    沈哲拱手道:“羅掌門過譽,接下來幾天,還要叨擾您呢。”


    羅子良點點頭說:“您真是來著了,正好過陣子有道門大比武,過幾天,其他門派的人都該到了,熱鬧非凡。”


    沈哲裝作不知,作大悟狀拱手道:“難怪剛才來的路上看見很多道爺,多謝羅前輩相告。那我們可有熱鬧看了。”


    羅子良比劃著身後的眾弟子道:“當然啦,得知王爺要來之後,我們武當上下全都翹首以盼王爺的到來。”


    沈哲笑著說:“哈哈哈哈,那我們現在可以上山了嗎?”


    羅子良點點頭,“當然,請。”


    白江雪和葉龍絳把馬牽給武當弟子後便跟他們上山。


    上得武當山,沈哲等人放眼望去,這武當山真是到處都洋溢著仙氣,感覺神清氣爽,不愧是道家三聖地之一。


    蕭婉君看著自己的手背,感覺周身有氣息在滲入自己體內,風在不斷貼著自己的皮膚遊走,挺舒服的,但是感覺有點怪。


    楚伯軒站在後麵看著蕭婉君,內心:真氣自然流入體內……這是靈源聖體?已經八十年沒出過這種天才了,從這不高的境界和她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天生的靈源聖體,跟沈哲還真是天生良配。


    即便楚伯軒也對這靈源聖體頗為驚訝,上一個有靈源聖體的人,是如今已一百三十多歲的裘左,而且即便裘左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從仙人那裏學到的靈源聖體,隻學到了六成就到了天地玄聖境。


    上一個先天的靈源聖體還是千年前,以書法悟武道,從而入天地玄聖境的杜湘,江湖人稱:青筆女書聖。


    正在眾人欣賞武當山色時,羅子良運功,體內真氣遊走入眼,緩緩睜開,瞳孔都煥發著金光,盯著沈哲說道:“若不仔細看,當真看不出大王爺乃是萬相靈體。”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正在四處張望的沈哲搞懵了,問道:“什麽是萬相靈體?”


    羅子良解釋道:“真氣在體內運轉是有固定模式的,平時沿著經脈流動,需要的時候運出體外,修煉的功法不同,本質上就是真氣以不同方式運行、流轉、打出,施展的招式自然也就不同了,比如禦劍流催動飛劍;葉家的奇門五行;諸葛家的弈法;龍虎山的金光咒;唐門的千機術;陸家的六道之法……”


    沈哲點點頭問道:“那這和我的萬相靈體有什麽聯係呢?”


    羅子良繼續說:“萬相靈體是真氣可以在周身每一個地方遊走,運行,以任何方式將真氣打出,真氣十分靈活。這樣使得您學任何功法都比一般人要快上很多,也不用考慮功法太雜或者相克的問題,而且很容易創造一些獨特的功法,別人還學不會,而且能輕易模仿別人的功法。”


    沈哲淺淺笑了一下,“我這麽多年都不知道,還以為大家都這樣。”


    羅子良道:“我武當心法當中有個叫:大合肅觀。我也是開了此功法才能看出,一般人極難察覺,除非境界高得十分誇張。”


    沈哲扭頭向後看著楚伯軒,而楚伯軒繼續假裝自己是個車夫,搞得羅子良以為沈哲風景還沒看夠,停下來等他們。


    楚伯軒笑了笑:小羅啊,忽視了蕭婉君,她的武學天賦不比沈哲這小子低。


    沈哲邊走邊說:“這幾日怕是要叨擾羅掌門了,不知山上是否還有地方住呢?”


    羅子良忙答道:“當然有,隻是山裏條件簡陋,還請大王爺海涵。”


    沈哲擺擺手說:“哪裏話來,我本就在江湖遊蕩十幾年了,如今到了武當,更像是回家,何談簡陋呢?”


    羅子良點點頭說:“這便好,我帶你們去。”


    正當眾人邊走邊聊的時候,旁邊的演武場牆壁突然被砸破,一被打飛的武當弟子直挺挺地衝著眾人飛來,一頭撞進了沈哲懷裏。


    沈哲抱著那武當弟子看:她被打得渾身是傷,雙眼緊閉,其中一隻眼睛還被打腫了,臉上全是塵土,還有個鞋印,嘴邊有一抹鮮血,衣服上全是塵土和鞋印,身上有一道道血痕,看得出傷得很重,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懷裏。


    他當即怒了,朝著演武場的方向喊道:“誰啊?下這麽重的手。”


    眾人紛紛看向演武場方向,隻見從牆體的廢墟和煙塵中走出一名女弟子,邊走邊說:“以後見到我,給我低著頭走路!”


    沈哲一手抱著受傷女子,另一隻手掌心禦一團十分渾厚的真氣團,怒甩向那打人的女弟子。


    速度太快,她見躲閃不及,本想禦氣抵擋,念氣罩卻被瞬間打碎,她也被當場打飛出去。


    霎時間,她又從廢墟中衝出來,直奔沈哲而來。


    不知何時,羅子良已經瞬閃到沈哲身前,抓住了那打人女弟子的拳頭,說了句“不得無禮”後,一腳把她踹到牆角,她口噴鮮血,再也無力起身。


    羅子良高聲說道:“來人,把袁梓檬帶回自己的房間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出!”


    話音剛落,路過的兩名弟子便連忙把袁梓檬帶走。


    羅子良解釋道:“呃……大王爺……這……這屬於極少數現象,實在抱歉,讓大王爺受驚了。”


    沈哲輕輕晃了晃懷裏的姑娘,說道:“我沒事啊,但是這姑娘受了這麽重的傷,要抓緊治療。”


    羅子良點點頭,道:“來人,快帶夏瑤去療傷!”


    臨被攙走前,夏瑤的手都不舍得放開,眼睛始終望著沈哲。


    眾人繼續前行。


    到了房間,眾人在看自己的屋子。


    而羅子良一直跟著沈哲,互不交流,很是尷尬,羅子良為打破僵局,說道:“應該是弟子間的矛盾,實在是太丟人了。”


    沈哲冷笑一聲,“丟人倒不算大事,可夏姑娘遭到這般對待,您這個掌門怕是難辭其咎吧。”


    羅子良尷尬得很,連忙說:“貧道以後一定緊抓門風的問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沈哲這才點點頭,“那您先去忙吧,晚些我去找您。”


    “好,好,那我先去了,告辭。”說著,羅子良走出了房間,直奔袁梓檬的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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