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看看,”塔羅師伸著脖子瞧了一眼,然後又看看鍾杳,說:“聖杯是水元素,可以往水元素充沛的地方找找,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嗯,你怎麽突然關心這個來了?”


    鍾杳的眼睛在室內不甚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紫色,他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半隻眼球,說:“解鈴還須係鈴人。”


    塔羅師沒理他,仔仔細細看了看這張聖杯七,隨意地說:“哦,如此正義凜然,全無私心?”


    鍾杳:“……”


    鍾杳換了個姿勢坐著,麵上一片淡漠,他說:“不,全是私心。”


    塔羅師看了他兩秒,“噗嗤”笑出聲來:“你最近是不是跟one在一起?”


    鍾杳慢慢地眨了眨眼,不等他說什麽,塔羅師道:“不用說,我知道,你看這張牌啊,聖杯還象征情感關係,愛和靈感,怎麽,最近跟one的關係有重大進展?先別說話,讓我抽兩張看看……”


    說著,她自顧自抽了兩張,牌一翻開,她就拍著手樂了。


    “我就說你怎麽不在乎麵具了,”塔羅師把兩張牌推到他麵前:“自己看看吧。”


    鍾杳撿起來看了兩眼:“權杖騎士,女皇?什麽意思。”


    塔羅師把兩張牌抽回來放好,說:“感情很好的意思,當然,你也可以不信,畢竟我不是專業的。”


    塔羅師能坐到榜四的位置,可不隻是會占卜,其實看塔羅牌隻是她的業餘愛好罷了。


    “時間不早了,”塔羅師把牌收起來,說:“不如請我吃個飯?”


    鍾杳摸了摸自己的兜:“沒錢。”


    “麻辣燙。”


    “可以。”


    於是兩個人斥巨資,吃了一共八十多塊錢的麻辣燙。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路過一座商場的廣告大屏時,上麵正在插播緊急新聞。


    “……截止到傍晚6點12分,海城一中的異動已經被全麵壓製,此次異常生物的出現破壞了大量的建築物……目前為止已有3死29傷,相關人員還在全力搜救中……教育局召開緊急會議,就是否停工停學一事進行討論……”


    兩個人都圍著厚厚的圍巾,把帽子壓了壓,從巨屏下麵走過 ,像其他無數的普通人一樣。


    “one,哦,也就是,沈裕,”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塔羅師突然說:“他現在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吧?你呢,你也打算加入嗎?”


    “不會,”鍾杳說。


    “你的心已經偏了,”塔羅師看他一眼:“也是,加不加入已經沒有什麽必要了,你……”


    “叮鈴鈴——”


    塔羅師還想說些什麽,但是門口的風鈴又響了,有客人來了。


    鍾杳和她對視一眼,然後轉到了一塊黑紅色的幕布後麵站著。


    塔羅師則坐在搖椅上,一副慵懶的模樣。


    “算命的?在不在家……”


    來人拖著長腔,滿嘴欠揍的語氣,毫不客氣地掀開簾子就進來了,他看到坐在後麵的塔羅師的時候,兩道劍眉一挑:“呦,你好啊。”


    “不請自來,”塔羅師換了個姿勢:“one,你好沒禮貌。”


    沈裕“啪”地把什麽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大長腿一伸,說:“今天不開張?”


    塔羅師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瞳孔緊縮了一瞬,她立刻站了起來,走過去把那張卡片拿起來細細端詳:“你從哪弄來的?”


    沈裕聳聳肩:“你別管,就問生意做不做?”


    他身上還穿著鍾杳的衣服,整個人塞在在裏麵有些逼仄,他伸伸腿,褲腳竄到了小腿肚。


    “做,說說吧。”


    沈裕手指在桌子上飛快敲擊了幾下,說:“最近怪物襲擊事件,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


    塔羅師無奈地笑了一下:“我說大少爺,這種事就算是你手裏有再多的道具卡也探聽不到的。我隻知道有一群人確實在背地裏不知道做什麽勾當,但是他們人很謹慎,沒有來我這裏交換過什麽東西,也沒有人從裏麵出來爆料,就算我有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


    沈裕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副牌在手裏洗著:“你不是全知全能嗎?”


    塔羅師無語:“我又不是神,我就是個情報販子。你想從我這裏買情報,那也要有人賣啊。”


    “哦,”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沈裕點點頭,把牌攤開在桌子上,看起來很隨意地抽了一張,頓了頓:“塔羅占卜,準嗎?”


    “我是業餘的,”塔羅師攤手:“愛信不信。”


    “哦,”沈裕指間的牌轉了轉,然後又把牌塞了回去:“既然買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那個,還給我。”


    塔羅師才不會讓到手的東西就這麽飛了呢,她立刻笑嘻嘻地上前,說:“來都來了,不再問點別的?我這裏還有很多情報呢。”


    沈裕視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說:“好吧,你知道鍾杳在哪嗎?”


    塔羅師:……


    在你背後。


    塔羅師訕訕笑了一聲:“以他的本事,要想不被人發現,我們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


    沈裕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為,憑你們的交情,他會來找你。”


    “您這話說的,”塔羅師一臉惶恐,連連擺手:“我跟他非親非故,哪有什麽交情,你這飛醋就別吃到我身上來了,我們的取向都不一樣。”


    “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沈裕迅速伸手把塔羅師手裏的卡片搶了回來:“那恕不奉陪。”


    “等等,”塔羅師不甘心卡片就這麽從自己眼前溜走,追了兩步,說:“我知道另外一條消息,你要不要聽聽?”


    沈裕的半邊身子靠在門框上,而與他一簾之隔的鍾杳幾乎都能聞到他身上有股腥臭的血腥味,他應該是從海城一中直接過來的。


    “海城首富趙乾,他快死了……”塔羅師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裏,聲音空靈幽遠:“有人不想讓他死,我想,可能與你們要找的幕後之人有些關係。”


    沈裕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抬手把卡片扔給她,轉身挑開簾子:“謝了。”


    風鈴聲再次響起,片刻後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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