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竹疼惜地摸了摸許雲姝幾乎快要凹陷下去的臉頰。


    “嗯。”


    這個世界上,原本有兩個人最懂許雲姝,一個芝芝,一個謝景蘊。


    後者,似乎很短暫地在許雲姝的生命裏出現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但芝芝一直都在。


    聽到許雲姝回北朝的話,謝之竹離開屋子後,就立刻派人去準備了,不到半日,行駛的馬車、船等一係列交通全都準備齊全。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不打算留下來過個年嗎?”


    阮希得到消息的時候,剛過了晚膳時間,他甚至來不及用,就匆匆忙忙趕到了定安侯府。


    攔住了準備去陪許雲姝用餐的謝之竹。


    “有什麽好過的?”


    謝之竹看到阮希,有點心虛,也有點點不舍,但她拎得清,皇兄死亡已經成了定局,她未來大概率就會繼承皇位,統領北朝。


    既然本來就沒希望在一起,又何必黏黏糊糊,再多糾結,相處的越多,感情越深,就愈發難以割舍。


    倒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


    相信姝姝也是這種想法。


    逝者已逝,生者隻能往前看,隻能往前走。


    阮希眸底閃過一抹受傷和悲痛,眼睛泛紅,“就當是為了我不行嗎?”


    “之兒,即便未來我們不能在一起,難道你就不能讓我多保留點關於你的記憶,以慰未來幾十年的孤寂嗎?”


    謝之竹越發心虛了。


    她不敢啊!


    到時候越陷越深,她反倒還要姝姝來安慰。


    她動了動唇,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話,但都不成句。


    “芝芝。”


    這時,院內傳來許雲姝的聲音。


    謝之竹頓時鬆了口氣,像是找到了救星似地,匆匆忙忙往裏麵小跑去,“姝姝,你身體還沒好,別站在門口吹風,萬一感冒了可怎麽好。”


    她扶著許雲姝,關切道,就是不敢去看阮希。


    好吧。


    她謝芝芝前世就是個蝸牛,看著挺渣女的,但最怕的就是別人跟她談真感情。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阮希,於是她再一次觸發了被動,把自己給藏起來。


    “太子殿下,我與芝芝將會在初二啟程。”


    許雲姝抬手安撫地拍了拍芝芝的手背,對阮希道。


    阮希看著依偎在許雲姝懷裏的謝之竹,隻覺得後槽牙癢的厲害,全身上下都冒著說不出的酸氣。


    “啊?我們不明天走嗎?”謝之竹一愣,抬起腦袋呆呆地看著許雲姝。


    聽到這話,阮希沒忍住,磨了磨牙。


    “這裏又沒有飛機,山高路遠的,總要好好告個別吧。”


    許雲姝一眼就知道,芝芝又想當鴕鳥了。


    前世也是這樣,有一個剛畢業的小鮮肉追求芝芝,幾乎將芝芝的喜好都摸透了,一腔赤誠,偏偏芝芝就是沒答應他,轉頭跟一個隻追了她一天的男生在一起了。


    小鮮肉頓時傷心的不行,哭著離開了。然後芝芝轉頭就跟一天的男友分了。


    用芝芝的話來說就是,沒什麽感情,才能甩的幹脆。


    但對阮希,芝芝明顯是不一樣的。


    謝之竹對上許雲姝的眼,慢吞吞地應了聲,“哦,那好吧。”


    阮希:……


    好好好,他眼圈都紅了,就差哭給之兒看了,之兒都沒半分動容。


    許姑娘一句話,她就答應了,好的很呐!


    “你明天不是要參加宮宴麽。”


    阮希眼圈又紅了,這次是氣的,可聽到謝之竹的詢問,原本鼓脹起來的氣瞬間消散,“不去了。”


    “哦。”


    謝之竹看了他一眼,“那…你明天過來吃飯?”


    阮希瞪她。


    “不然呢?!”


    “過來就過來嘛,這麽凶做什麽。”謝之竹縮了縮腦袋,忍不住低聲嘟囔著。


    阮希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更氣了。


    許雲姝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唇角勾起一抹笑,“太子殿下用了晚膳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


    “姝姝。”


    謝之竹不解地看向許雲姝。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阮希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來的。


    下人們很快就端了飯菜上來,許雲姝慢吞吞地喝著粥,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


    這兩人,在用眼睛打架。


    許雲姝看著,心情也不自覺好了些,思緒卻不自覺有些飄遠。


    阿五在那晚受了點傷,其餘四名潛龍衛依舊沒有放棄,依舊守在未央宮附近,即便謝景蘊真的被炸的屍骨無存,總該留下點什麽東西吧。


    那日因為她的堅持,未央宮正殿的大火是最先撲滅的,裏麵的東西雖破損嚴重,但好歹能找到些許零星的碎片。


    人…應該也總能找到點東西吧。


    哪怕隻是部分的血肉。


    … …


    閑王府。


    “不是,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都不跟我說一聲的嗎?”


    追雲屋內,阮津來回踱步著,時不時看向床榻上安靜的躺著,臉上還裹著紗布的男人,頭疼不已。


    這幾日,自從宮宴那日回來後,阮津就再沒見過追雲。


    阮津心中疑惑,正好今日下了早朝,就想著來探望一番,沒想到,在追雲床上發現了重傷昏迷著的謝景蘊。


    “許姑娘現如今正為這人傷心著呢,你把人救出來了,好歹跟許姑娘說一聲啊!”


    阮津腳步一頓,看向追雲。


    追雲正在搗鼓草藥。


    “人不一定能活過來,說了有什麽用,給人希望再讓雲姝絕望嗎?”


    “……”


    阮津一愣,他竟然覺得追雲這話有幾分道理。


    若是謝景蘊真救不回來了,又何苦讓許姑娘知道真相呢,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如何死的,好像也沒太大的差別。


    正想著,床榻傳來動靜。


    阮津一愣,忙快步走到榻邊,“謝景蘊,你怎麽樣?”


    話剛說完,就對上了一雙陌生的,充滿警惕和暴戾的眼眸。


    後麵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


    追雲慢慢走了過來,手裏的杵子還在篤篤篤。


    “你們…是誰?”


    謝景蘊抬手摸了摸被紗布包裹的頭,看向二人,嗓音嘶啞。


    “你…不認識我們了?”


    阮津試探著問道,“那你可還記得許姑娘?許雲姝。”


    謝景蘊蹙了蹙眉。


    “未來的瑞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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