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飯。”


    謝景蘊見她出來,停下擺弄菜碟的動作,向她走來,牽起她的手。


    許是剛沐浴完,他的掌心發燙,許雲姝下意識蜷了蜷指尖。


    坐在方桌旁,餘光瞥見謝景蘊還站在她身後, 鬆開了她挽著發的方巾,動作細致地替她擦著,“不是餓了麽,怎麽不吃?”


    許雲姝這才回過神,“你不餓嗎?”


    若是她沒記錯,兩人一起用了早膳後,直到現在,謝景蘊也沒吃過什麽東西了。


    按照身體消耗程度來說,謝景蘊並不比她消耗的少。


    “頭發濕的容易風寒。”


    “那我喂你吧。”


    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說完許雲姝才覺得有些不妥,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見謝景蘊應道:“好。”


    許雲姝:……


    “你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許雲姝拿著糕點起身,側過身來,掃了眼謝景蘊忙碌的雙手,抿了抿唇,抬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他唇邊。


    謝景蘊動作一頓,抬眸,張開唇,慢條斯理地咬下一口,視線卻一直望著她的眼,明明原本有點油的動作,在他做來,卻透著說不出的矜貴。


    以及…性張力。


    明明室內溫度不算高,許雲姝卻明顯能感覺到臉頰的滾燙,一塊糕點吃完,許雲姝的臉也成功紅成了猴子屁股。


    “你、你快擦吧,我、我餓了,先吃飯了。”


    許雲姝轉過身,拿起筷子,身後傳來謝景蘊的一聲輕笑,淡淡的,莫名讓許雲姝的心不自覺漏跳了一拍。


    用過晚膳後,許雲姝將今日剖屍的細節全都整理好,記錄在《屍語錄》上,這才和謝景蘊一起躺到床榻上。


    明明前幾日,兩人都是相擁而眠的,可不知怎的,許雲姝莫名有些睡不著了。


    她猛地轉過身,看向謝景蘊,板著小臉:“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謝景蘊睜開眼,眸底一片清明:“故意什麽?”


    他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看起來無辜極了。


    許雲姝:……


    裝!


    許雲姝咬了咬唇,抬手,撫上他的胸膛,“你這領口開的都快到肚臍眼了,你還說你不是故意勾引我?”


    謝景蘊輕笑,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他的胸膛上,“滿意你摸到的嗎?”


    他稍稍用了點力道,帶著幾分不容逃避的強勢,他牽引著許雲姝的手往下,落在了腹部。


    “姝兒,我也有十塊……”


    “……”


    許雲姝終於明白他在鬧什麽幺蛾子了,她哭笑不得,“你怎麽連芝芝的醋都吃?”雖然這麽說著,她卻沒有掙紮。


    怎麽說呢,但凡學醫的,哪有不瘋的,更何況是法醫,許雲姝對肌肉的紋理,有一種特殊的癖好。


    隻不過這個隱晦的小秘密隻有芝芝一個人知道。


    現在,恐怕又要多一個了。


    “滿意嗎?”


    謝景蘊不答反問。


    許雲姝撫摸著那肌理,笑了笑,腦袋抵在他胸膛:“滿意,非常滿意。”


    她就說,怎麽謝景蘊的胸肌最近越來越結實了,之前在昌樂縣時,還沒有那麽硬來著,感情這人竟然偷摸練呀。


    其實。


    肌肉這種東西,如果不刻意訓練,很難做到像這種一塊一塊的,芝芝是知道她的小癖好,一直有意練著。至於平常普通的習武人,專注腳法的,那麽腿部的肌肉就會更加發達,專注掌法的,那手臂肌肉就更明顯。


    但是鮮少會說去專門訓練,均勻左右手或者左右腳的肌肉,謝景蘊主練內力,但拳腳功夫應該也挺不錯,最起碼許雲姝見過的,他的劍法,就遠超段紅衣。


    想著,她抬手,捏了捏謝景蘊的胳膊,嗯,這裏也偷偷練過了。


    見許雲姝笑了,謝景蘊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不讓姝兒這時候抬頭發現他此時紅到發燙的耳尖。


    … …


    翌日。


    許雲姝是在船快到舟山碼頭時,被謝景蘊喊醒的,昨日太過勞累,即便今天已經睡夠了,身體還是懶懶的。


    “我與阮津商量了一番,從今日起,阮昕就要與我們分開了。”


    謝景蘊為她穿衣,許雲姝配合著抬手,覺得自己如果再任由謝景蘊這麽照顧下去,真的可能要被養得不會自己穿衣了。


    聽到這話,許雲姝迷糊的腦袋開始運轉,她先是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嗯?”謝景蘊說的是我們。


    可一直以來,都是謝景蘊在扮演阮昕。


    “阮昕此人狡兔三窟,在外行走,易容居多,即便是在慶安城王府內,也會留一個與自己模樣五六分相似的傀儡。”


    謝景蘊細心整理著她的裙擺,“所以讓阿五先行,即便被人發現了,阮昕的暗衛也不會猜忌,反而更容易相信我才是那個真正的阮昕。”


    阮昕狡兔三窟,怕是也沒有想到,這一點竟然會被謝景蘊利用,若是知曉,恐怕會忍不住從床上彈跳起來,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那我們……”


    “阮津的馬車已經在碼頭候著了,附近探子眾多,恐怕也有百曉生和許大山的人,所以姝兒,恐怕要辛苦你再做一番易容了。”


    謝景蘊道。


    “好啊。”許雲姝洗漱好,對謝景蘊笑了笑,“你放心,阿蘊,我真沒你想的那麽脆皮。”


    進入南齊,即便有暗樁和阮希的勢力幫忙,謝景蘊也需要做到步步小心。


    他雖瞧不起南齊皇室這一眾還沒真正成長起來的皇子們,但南齊老皇帝…的確算個人物,老奸巨猾,不輸於他。


    否則。


    早在謝景蘊上位第二年,驍騎的鐵騎就已經能踏破南齊國土了。


    謝景蘊認真看了眼許雲姝,上前,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先吃些東西,阮津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好。”


    許雲姝點頭,她剛吃了兩塊糕點,阮津就已經進來了。


    他換上了一身華貴無比的衣袍,身披墨色狐裘,臉上的易容全部都被洗去,露出本來的模樣。


    他手裏拎著工具箱,見到許雲姝的麵容,怔了下,忙側過頭。


    易容的藥水在昨晚就失效了,今日的許雲姝,也是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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