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展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起身。


    “王妃姐姐。”


    “你看看。”


    許雲姝側開身,阮展踮起腳尖看了眼畫卷,神色頓時一變,“笑笑?!”


    是的,這畫卷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好幾日的阮笑。


    畫卷中。


    阮笑身著粉色裙衫,頭上簪著粉色的花,在花叢中奔跑,回眸一笑,倒是沒什麽異常。


    “那日曾見過這小姑娘一麵,看到畫卷,就快馬加鞭趕回了京城。”柳向卿解釋道。


    一個生活在京城,隻有六七歲的小姑娘,她的畫卷卻出現在了周陶這個已然四十出頭的,老男子的暗格中。


    這種現象本就極其不正常。


    許雲姝蹙眉,如果說,阮展說慈幼堂之事的時候,她還隻是將其當做一個有規律的人口買賣的案子,可在看到柳向卿的畫卷後。


    許雲姝終於意識到了。


    這個案件背後,可能牽扯極廣。


    她看向畫卷的批注,是一行不倫不類的詩:七行白鷺上青天。


    但凡讀過點書的,都不至於這般題詞。


    許雲姝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直到邵一塵開口問:“你妹妹今年幾歲了?”


    “七歲。”


    阮展下意識回答,許雲姝才反應過來,“所以,這壓根不是詩,而是孩子的年紀?”


    “你妹妹?”


    柳向卿看了眼阮展,眼裏閃過一抹了然。


    說來,阮展也是見過柳向卿的,那日他站在陰影裏,而這個柳大人就站在王妃姐姐的身邊。


    阮展點了點頭。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沉默。


    “你可知,興義賭坊背後的人是誰?”


    良久。


    邵一塵才緩緩開口道。


    “誰?”


    許雲姝下意識問道。


    “戶部侍郎。”他看了眼柳向卿,“你應該不陌生。”


    柳向卿一愣,下意識抿了抿唇,戶部侍郎吳迅,是他父親的門生,多年來,一直與相府私交甚密。


    許雲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看了看邵一塵,又看了看柳向卿,這才明白,方才邵一塵的那一眼到底是何用意。


    “這個戶部侍郎…跟你關係怎麽樣?”許雲姝嚐試著開口問道。


    柳向卿搖搖頭。


    “隻是在朝堂上見過麵,私下從無往來。”他父親向讓他走正常的文人仕途,可柳向卿偏偏對查案情有獨鍾。


    父親拗不過他,柳向卿靠自己成為了大理寺少卿,盡管他還沒有自己的府邸,但在相府中,柳向卿都盡量不與父親討論朝廷之事。


    不過到底經常出入相府,偶爾會見到幾個父親的門生登門拜訪,且都是十分眼熟的官員。


    這個吳迅,父親大人就格外賞識。


    不過興義賭坊背後的靠山是吳迅這件事,柳向卿還真不知道,就是不知…父親大人知曉可否。


    “這幾天,你們都沒查辦他?”


    許雲姝疑惑。


    她不太了解官場之事,按理說,朝廷官員即便能開店做生意,有自己的鋪子與田地,但總歸應該有所限製的吧。


    賭場可不是什麽好營生,就這樣,這次朝廷震顫,革職查辦了那麽多人,竟然都沒有這個戶部侍郎?


    “眼皮子底下的,總比暗地裏滋生的好。”


    邵一塵意有所指地說道,“我今天心情不錯,再給你上一課!”


    “我懂,太陽底下沒新鮮事嘛。”


    不等邵一塵繼續,許雲姝就抬手打斷,“說正事!”


    許雲姝又不是十五六歲,覺得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的小孩。


    邵一塵一說那話,她就立馬懂了,朝廷官員開的,最起碼明麵上是正規的,不敢有太多的彎彎繞繞。


    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官方背書,不會出現輸了錢就玩不起出老千的情況,也不會出現欠了債就要砍手砍腳的殘暴情形。


    因此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行吧。”


    沒能上一課,邵一塵的表情還有些失望,咂吧了一下嘴。


    柳向卿卻明白過來了,當即開口道:“大人,要不這段時日我就住在司查院中吧,等這案件解決後,我再回相府。”


    這個案件,牽扯到了吳迅,而以父親與吳迅的關係,柳向卿自覺要回避。


    他相信父親絕不會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同樣也相信,邵大人一定會還父親一個清白!


    “嗯。”


    邵一塵略一思索,就應了下來。


    “那我就先告退了。”柳向卿適時提出了告退,接下來的內容,他不應該聽到。


    邵一塵頷首。


    目送著柳向卿離開,房門再次合上,許雲姝這才看向邵一塵,她相信,以邵一塵對柳向卿的信任,柳向卿不應該回避才是,邵一塵之所以會應下,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察覺到許雲姝的視線,邵一塵偏頭看向她,輕笑著搖了搖頭。


    “我發現,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柳相他…的確是重點的看護對象。”


    邵一塵說的委婉,許雲姝卻聽懂了。


    看護,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等同於監視。


    至於為什麽,許雲姝沒有再多問,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這個案子牽扯極廣,本官會派人暗中調查一番,先確定人是否還在興義賭坊當中,再做判定。”


    邵一塵低下頭,看向阮展,這話是對他說的。


    阮展眼眸一亮,當即跪下。


    “多謝大人!”


    又看向許雲姝,“謝謝王妃姐姐!”


    … …


    邵一塵的話,讓阮展終於安下心來,回去的路上,馬車昏暗,都沒法遮掩住他麵上的舒展。


    許雲姝帶他回了王府,並單獨給他安排了個院子住下。


    本以為暗中調查還需要一段時日。


    不曾想,翌日,許雲姝還在睡夢中時,王府大門就被匆匆敲響。


    “王妃。”


    “嗯?”


    許雲姝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屋內地龍暖和適宜,再加上冬日,許雲姝回王府後,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因此被夏荷叫醒時,整個人都還有些迷糊,懶懶地應了聲,就要繼續睡。


    “王妃,柳大人來了,說是有要事找您。”


    “柳向卿?他可說了,所為何事?”


    許雲姝睡意消了三分。


    “是,柳大人讓奴婢告訴您,說,吳迅死了。”


    許雲姝猛地睜開了眼,眸子一片清明。


    “吳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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