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隨著司儀高喝。


    許雲姝被雲錦攙扶著進入了一間屋子,透過紅蓋頭,許雲姝隻能瞧見綽綽的光影。


    “小姐,王爺還在前堂招待大臣賓客,奴婢就守在門外,您有什麽事就喊奴婢。”


    雲錦柔聲道。


    “好。”


    許雲姝應下,待吱呀的關門聲響起,她才一把扯下了頭頂的紅蓋頭,重重鬆了口氣。


    雖說不用早起,可這鳳冠,上頭滿滿當當全是珍珠玉石,全都是許大山的愛。


    許雲姝還能怎麽辦呢,當然是笑著接受了。


    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頸,動作也不敢太大,生怕破壞妝容。


    許雲姝打量著屋子,大紅錦被上鋪滿了紅棗花生,床是黃花梨木的,經精雕細琢,雕刻而成,就連上麵的圖案都栩栩如生。


    一對龍鳳花燭正燃燒著,圓桌上擱著一壺酒,想必那應該就是合巹酒了。


    視線偏移,落在麵前的水墨屏風上,上頭的畫似乎也出自名師之手,器具、擺設,都十分精致,完全不輸於她的竹心小院。


    許雲姝可是有一個富可敵國的爹,而謝之竹的屋子這麽豪華,想必靠的是陛下的寵愛。


    她們一個靠爹,一個靠哥,想一想,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絕配。


    揉了會,許雲姝又起來活動了活動,這才重新蓋上蓋頭。


    也不知道謝之竹還要忙活到多久,希望不會太晚。


    許雲姝在蓋頭下打了個淺淺的哈欠。


    時間一點點過去。


    明月高懸。


    雲錦守在門口,看了眼頭頂上方的月亮,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現如今子時都快過去,前堂的賓客早已散場。


    瑞安王殿下還沒來。


    這時。


    夏荷匆匆從外跑來。


    雲錦忙問:“殿下人呢?可是喝醉了?”


    “是,殿下喝了不少,方才管家托人來報,說是殿下嘟囔著要住書房,就匆匆把人往書房送去了。”


    夏荷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書房?”


    雲錦皺眉,“哪有大婚當日,新郎官睡書房的道理?!”這不是擺明在侮辱她家小姐嗎?


    雲錦氣的連王爺的名諱都不叫了。


    “你小點聲,別讓小姐聽見了。”


    夏荷下意識看了眼屋內,又壓低了聲音道:“但是我聽下人們說,說其實王爺並沒有喝醉,那是裝的。”


    “沒有醉?那為何…”


    夏荷:“聽說,明月樓的桑雲姑娘來了,王爺…興許是去見她了。”


    “豈有此理?!”


    一聽這話,雲錦頓時炸了。


    夏荷忙上前,捂住雲錦的嘴,小心地看向屋內,“小點聲,若是小姐聽到這話,怕是要傷心了。”


    雲錦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夏荷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夏荷才將她鬆開。


    “那我去同小姐說一聲,小姐今日也累了,王爺不來,也不能耽誤小姐休息。”


    雲錦深吸了口氣道。


    夏荷點點頭。


    推開門,雲錦一眼就看見了靠坐在榻邊的許雲姝,眼睛驀地一紅,她家小姐是這世上最頂頂好的人。


    不曾想,竟被這般對待。


    “小姐。”


    雲錦輕喚。


    許雲姝迷迷糊糊已經睡了一覺,雲錦聲音響起時,她猛地一激靈,醒了。


    讀書時,她就練成了坐著也能睡著的本事,沒想到上班摸魚的時候沒用上,反倒在這裏用上了。


    “怎麽了?”


    許雲姝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唇角,確定沒有流口水後,疑惑問道。


    “夜已深,王爺怕是不勝酒力,要不…小姐您先歇息吧。”


    雲錦斟酌著措辭,生怕惹許雲姝傷心。


    許雲姝立馬就反應過來。


    不勝酒力?


    怎麽可能?!


    書中,謝之竹可是千杯不倒,再者,今日可是大婚日,他又是王爺,哪個人敢這麽沒眼力見,灌謝之竹?


    她可是沒忘記,書裏麵,新婚夜當晚,可有個極其虐心的劇情。


    想必,現在謝之竹已經去見桑雲了吧。


    思及此。


    許雲姝反而不由地鬆了口氣,其實…她也沒做好心理準備,不來,也挺好的。


    “好。”


    許雲姝扯下紅蓋頭,對雲錦笑了笑,撒嬌道:“快來幫我把這鳳冠摘下來吧,太累了!”


    雲錦見許雲姝並無傷心之色,心裏鬆了口氣,應了聲,忙上前。


    … …


    禁宮。


    禦書房。


    “這時候,應該已經禮成了吧。”


    宮殿瓦礫的頂上。


    兩人分坐其上,旁邊還支了張小桌,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


    邵一塵抬頭望了眼星空,感慨了句,餘光悄咪咪地打量著謝景蘊,妄圖從他麵上看出些異樣的表現。


    謝景蘊偏頭,冷冷掃了他一眼。


    邵一塵被抓包,也不害怕,臉上笑容更甚。


    桌上的這些酒,平日裏,陛下看都不允他多看一眼,可今日卻一股腦地全都拿了出來,麵上表現的再淡定又如何?


    怕不是心裏思緒萬千,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見謝景蘊沒反應,邵一塵繼續在掉腦袋的邊緣繼續蹦躂,“說來,臣與許姑娘深聊過一次,許姑娘…似乎不願成婚,說到最後,她似乎還哭了…”


    ‘哢嚓’——


    瓷器破裂的聲音響起。


    邵一塵偏頭,就見無數的瓷器殘渣從謝景蘊修長的指尖落下,幾滴血也順著指尖滴落。


    嘶……邵一塵倒吸一口氣。


    “陛下,您要注重龍體啊,您現下還未有子嗣,若是氣病了,可無人替啊!”


    “滾!”


    謝景蘊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眼皮子一掀,戾氣十足。


    嗓音更是嘶啞到不行。


    邵一塵聳了聳肩,“是。”


    他飛身落地,又轉身瞧了眼屋頂上,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不知該怎麽說。


    陛下這行為……不就是自作自受麽。


    現如今好了,已成定局。


    陛下即便再後悔,也不能與許雲姝在一起了。


    邵一塵在心裏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開。


    一時間。


    萬籟俱寂。


    秋風蕭瑟,就連往日惱人的秋蟬叫聲也仿佛徹底消失。


    謝景蘊絲毫不在乎手上的傷,提起一酒壺,仰頭,沁涼的液體從喉嚨滑過,灼燒著胃。


    他抬眸望向夜空,一雙眼睛赤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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