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自然而然對葉芝的親昵,讓方慕溪難掩內心的疼痛,終於淚崩如雨下。


    她怪不了葉芝,更怪不了女兒,隻能拚命的責怪自己。


    “都是我的錯啊,是我太蠢識人不清,我為什麽要執著於那樣的男人,我不僅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還讓芝芝姐的女兒無依無靠…………”


    商或川摟住她安撫情緒,“小慈,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這樣的,小慈……”


    或許是母女連心,南柚感受到了方慕溪的痛苦,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流,情不自禁的雙手握住葉芝的手臂,顫著聲音“媽媽。”


    葉芝轉頭看著她的眼淚,又看向不知何時到她身旁的南笙,內心也倍感煎熬。


    南柚與南笙的錯抱不是誰的錯,但葉芝卻控製不了埋怨方慕溪。


    怨她為什麽拋下笙笙一去不回,明明她有那麽好的家庭,同樣可以給笙笙很好的生活…………


    葉芝伸出手牽住南柚與南笙,將心裏的不解與埋怨問出,“你為什麽當初一去不回。”


    “不管柚柚和笙笙有沒有錯換,你的不負責任無論如何都會傷害到任何一個孩子。”


    南笙低頭看向被握住的手,此時此刻內心無比複雜,莫名湧上悲傷的情緒。


    如果她們知道“南笙”早就不在了,會如何麵對。


    如果她們發現真相時,“南笙”早已不存在,她們又如何麵對……


    方慕溪麵對葉芝的質問,抬頭看向被自己拋下的孩子,心裏的痛苦更加難忍。


    “笙笙,你是笙笙……對不起,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對不起啊,是我拋棄了你……”


    葉芝無比想要問罪於她“為什麽不好好照顧孩子”,可是話到嘴邊卻吐出來,隻能用力的握緊南柚與南笙的手。


    商或川摟著痛苦不堪的方慕溪,聲音低沉說道:“這不是小慈的錯,我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麽會離開孩子,但是她不是一去不回,她隻是忘記了這一切!”


    眾人不理解商或川的意思,南彥華理智的上前,“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黃逸飛文博,還有沈舒雅帶來的律師早已經在方眠初來後就知趣的告辭離去。


    商或川看了屋裏人後,才放下心將方慕溪近年的情況無力道出:“按照時間推算,我是在慕溪離開海市的半個月後遇到了她。”


    “相遇的地方不是海市,而是在海邊小國…………她的情況極其嚴重,醫生盡力救治後她活了下來,卻昏迷了半個月。


    但因為她身上沒有任何身份信息,我對她的身份信息一點不了解…………


    再後來她醒過來,精神卻非常糟糕,時不時就神誌不清,她清醒時告訴了我方老夫人的信息,就這樣我聯係到了她的家人……”


    商或川想到當初故意微弱的方慕溪,以及醒過來後情緒失控的模樣,胸口仿佛被壓了幾百斤。


    眾人對商或川的話感到難以置信。


    江念初接著商或川的話說道:“或川聯係我們後,我們立即趕到了溪溪身邊,請最好的醫生給她做了檢查。”


    “可是醫生告訴我們,溪溪大概率是落水前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


    我們隻敢旁敲側擊詢問,然而卻得到了溪溪忘記了近六年發生的事……”


    葉芝感受到右邊握著手的情緒波動,遲疑不決,幾次張嘴卻沒有開口。


    然後有人卻突然的開口,“落水前發生了什麽嗎。”


    聽到細弱的聲音,方慕溪抬頭看向眼淚汪汪的南柚,瞬間心一緊,卻露出溫柔的笑容。


    “沒有發生什麽,就是我、我腳踩空就摔下水去了。”


    這樣的話誰也不會信,南柚輕輕搖搖頭,眼淚掉出來,“他都說你精神受到刺激。”


    他指的是江念初……


    江念初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恍惚想起謝漾要求“不要和南柚說起南修遠”。


    江念初揚起嘴角,溫和慈愛的輕聲道:“柚柚,是舅舅我說錯了,醫生的話是主觀的,事實如何你媽媽最清楚。”


    舅舅、你媽媽……


    南柚聞言,內心深處激起複雜的波瀾。


    方母以為她不信,又溫聲補充著,“是的柚柚,你舅舅記錯了,你媽媽也是前不久才恢複記憶,她的話比醫生可信。”


    方慕溪小心翼翼的解釋,“我記得我落水時……撞到了石頭,估計是撞到腦袋才失憶的。”


    南柚低下頭看著鞋子,沒有說信或者不信,也沒有再說其他。


    當然,方慕溪的這套說辭屋裏人都不會信,但卻閉口不提。


    “柚柚,媽媽、不是,我來這裏就是看看你,我知道你媽媽對你很好。”方慕溪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她對你很好,你過得很好……我就是來看看你,來看看笙笙。”


    方慕溪看著截然不同性格的南柚與南笙,攥緊拳頭,讓自己平複情緒,“隻要你們過得開心快樂,我就滿足了。”


    南柚沒有抬起頭,她不知道如何麵對與自己相似的親生母親。


    在南柚的記憶與世界裏,葉芝是難以替代的母親,可是她麵對這個剛見麵的母親也做不到不為之動容。


    而南笙更多充斥著無奈與惋惜,至於無奈什麽惋惜什麽,南笙自己也難以說得清楚。


    南柚和南笙的沉默,方慕溪葉芝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誰都沒有開口。


    她們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不需要其他人強加想法。


    然而在寂靜無聲之時,沈舒雅發出刺耳的笑聲。


    “真有趣啊。”


    “活該,你們這是活該,憑什麽你們天生高人一等,遭報應了吧哈哈哈哈哈。”


    南彥華不可思議的叫一聲“媽”。


    “看到你們遭報應我就高興了。”沈舒雅不搭理南彥華自顧自的笑著。


    方眠初沒有反唇相譏,更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而當沈舒雅笑夠,命令南彥華送她回家時,方眠初緩慢開口。


    “走什麽呢表妹,害怕我將你的齷齪事告訴你兒子孫子嗎?”


    “不知廉恥給帶你脫離苦海的表姐未婚夫下藥,以孕相逼終於成為南家夫人,這麽多年,你開心嗎?”


    方眠初含笑將沈舒雅的過往一字一句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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