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芝從家裏出來,直接讓司機送她到公司,然後才和南彥華一起去南老太太的住宅。


    到達南老太太的宅子後,南老太太正在院子裏閉眼假寐。


    葉芝臉上掛著得體的笑,輕聲道:“媽,怎麽不進去,外麵風大。”


    “是啊媽,外麵有些冷,著涼就不好了。”南彥華還是孝順的。


    南老太太掀起眼皮打量著自己兒子兒媳一眼,聲音有氣無力卻不容置喙。


    “你們都來了,先坐下吧。”


    隨即,葉芝和南彥華坐在南老太太旁邊的椅子上。


    葉芝看著閉著眼不說話的婆母,用手肘輕拐了一下旁邊的南彥華。


    南彥華接收到她的信息,動了動身子,輕聲道:“媽,您今天叫我和小芝來是有什麽事嗎?”


    南老太太眼皮都懶得睜開,吐出一口氣,冷哼一聲,才開口:“沒有事,就不能叫你們了?”


    南老太太睜開眼,冷漠掃了旁邊自己唯一的兒子兒媳,冷笑道:


    “那真是多虧我有幾個錢,能請得起一堆人伺候我,不然要是身子涼在家裏幾天,都沒有人知道。”


    葉芝笑笑沒有立即搭話。


    旁邊還坐著人家親兒子呢,她又何必主動開口當出氣筒。


    南老太太的意思,葉芝自然懂。


    自從晚宴過後,她憋著氣,刻意的沒有來過這邊一次。


    葉芝想,大概她那兩個兒子也沒有來過,南老太太才會陰陽怪氣。


    葉芝沒有說話,南彥華倒是聽不下去了。


    “媽,你說這些晦氣話幹什麽,我們最近開新業務特別忙,等過陣子,咱們一起來給你熱鬧熱鬧。”


    葉芝嘴上也隨聲附和,“是啊媽。”


    “嗬,不用了,我今天叫你們來也不是數落你們“不孝順”的。”南老太太不想聽自己兒子的借口。


    自己兒子一家最近什麽情況,南老太太比誰都清楚。


    兒子忙不假,但兒媳孫子可不見得有多忙。


    南彥華識趣的閉上嘴,轉移話題。


    “媽,那今天是有什麽急事嗎?”


    南老太太心氣兒不順,繼續閉上眼睛假寐,懶得回答他。


    沒有得到回答,南彥華和葉芝也隻得幹巴巴的陪坐著。


    三人無聲的坐了一會兒,屋裏的阿姨出來說可以吃飯了。


    葉芝覺得自己再不語也說不過去,起身靠近南老太太,輕聲喚著。


    “媽,我們進去用飯吧。”


    南老太太掀開眼,卻沒有看葉芝,滄桑的聲音“嗯”了一聲,便伸出手來。


    葉芝一隻胳膊扶著她的手,另一隻手用力的將人扶起來。


    .......................


    用完飯後,暗沉沉的古樸又厚重宅子客廳內。


    葉芝和南彥華坐在南老太太的右手邊,極為耐心的等待她的話。


    終於,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南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淡聲步入正題。


    “彥華,你還記得你父親曾經說的南顧兩家婚約嗎?”


    南彥華蹙眉思考一秒,點點頭,語氣平和的回答:“記得。”


    “婚約”兩字一出,葉芝也就明白了今天南老太太叫他們來的目的,溫柔詢問:“媽,是顧家有這個打算嗎?”


    南老太太點點頭,“嗯,他們是有這個打算。”


    南彥華驚訝的問道:“媽,他們怎麽突然有這個打算的。”


    南老太太淡淡開口:“壽宴那天,顧老太太主動提起,想來是覺得孫子年紀逐漸大了,又一直不領人上門,心急了,幹脆找個知根知底的家族,正好兩家有個婚約,便又重新提了起來。”


    葉芝眼底閃過一絲抗拒,但很快壓了下去。


    “那媽你是什麽想法。”


    葉芝是不太願意的,她希望女兒能夠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孩,不想她被老一代的約定所束縛。


    南老太太有意曬著葉芝一般,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輕抿了一下,才不緊不慢道:“婚約不是我定下的。”


    葉芝知道她後麵還有轉折,麵上淺笑著等候下文。


    “媽,那你的意思是?”南彥華卻直接的詢問。


    南老太太雙手捧著茶杯,已經滄桑耷拉下的眼皮一掀,說出了下文。


    “當初的婚約並不是我定下,無論取消,還是履行,主動權不在我。


    現在既然顧老太太決定談起這樁婚約,那自然是按照人家意願。”


    葉芝明白了話裏話外的意思,總之就是“她同意婚約繼續”。


    南彥華對此並不反對,相反是樂見其成。


    “媽,顧家準備何時商討後麵的事?什麽時候訂婚或者其他。”


    南老太太隨意甩出兩個字,“年前。”


    “不行。”葉芝聽到時間這麽趕這麽急,坐不住了。


    聽到葉芝的話,南老太太和南彥華不約而同看向她。


    南彥華好似在問:為什麽不行。


    而南老太太眼裏隻寫著幾個字:你的意見不重要。


    讀懂南老太太的什麽意思後,葉芝勉強一笑的說:“媽,彥華,年前就兩個多月了,時間趕了一些。”


    南老太太嘴角揚起笑,但卻不達眼底,“小芝,你說說你心裏怎麽不行。”


    葉芝知道南老太太不信她時間緊迫的理由。


    但為了女兒得婚事,不得不將心裏話說出來。


    “媽,我覺得柚柚年紀還小,21歲生日都還沒有過,就談婚論嫁有些過早了,而且孩子的意願更...........…”重要.....


    “嗬,你說什麽?”南老太太仿佛像聽了什麽笑話一般,打斷了葉芝後麵沒有說出的話。


    葉芝輕扯著嘴唇,聲音柔和卻堅定:“媽,我希望柚柚過幾年再談婚論嫁。”


    “你給我閉嘴。”南老太太冷笑著,目光銳利的看著葉芝,“嗬嗬,我南家的婚約,和你那個養女有什麽關係?”


    葉芝被罵的懵圈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南老太太口中的婚事並不是柚柚,而是笙笙,她先入為主的以為是柚柚………


    可是就算是笙笙,同樣現在談婚論嫁也太早了點。


    葉芝微啟嘴唇,想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但卻沒有講出來,就聽南老太太繼續的斥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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