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天晴。


    成都迎暉門,往常這個時候有很多的人進進出出,可今天卻是怎麽了?


    今天一大早,軍士開始驅趕街道上的小販和行人,同時也靜止行人進出城門。


    這還沒有結束,接下來居民們開始打街並往街道上撒水。


    種種跡象,聰明的人猜測要迎接什麽人,再加上如此大的規模,不難猜出,此人身份應該很大。


    不一會兒,數十駕裝飾精美的馬車陸續來到城門外,然後下馬站成一排,又以中年男子為首。


    “我的天老爺,”人群中一聲驚呼:“那不是葉太守嗎?”


    “李大人也在?”


    “何大人?”


    “……”


    “這麽多大人物都出現在這裏,難道迎接的人是主公?”


    越來越多的人認出這些官員,同時猜測迎接的人是不是張睿。


    就在這時,一名騎著快馬的人出現,又迅速跳下馬,快步來到張申他們麵前。


    “公子,主公還有十分鍾左右的路程就到了。”


    張申一聽,當即讓眾官員準備起來,雖然早就彩排幾次,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亂了陣腳。


    當張睿的車架緩緩出現,現在跟之前排練好的一樣,整齊有序,又非常安靜。


    “恭賀主公得勝而歸!”


    車隊行駛到眾人麵前停下來,他們這些官員齊齊行禮。


    聽著外麵眾人祝賀,張睿內心誌得意滿,他掀開門簾,如巨人一般站在車架上府視自己的臣民。


    正當他對臣民說幾句話,一支冒著寒光的弩箭從自己的右臉閃過,重重釘在車門。


    “殺了張賊,為朝廷盡忠!”


    左側角樓一個窗戶,一個蒙臉的精瘦男子,左手持弩,右手握刀,從三米高的角樓一躍而下,朝著張睿的車架殺去。


    “護駕!”


    隨時保護張睿安危的許忠,見刺客來襲,第一個反應過來,並拔刀大喊。


    身經百戰的禦林軍在將軍的提醒,成戰陣隊型,朝著蒙麵男子步步緊逼。


    蒙麵男子絲毫不慌,隻見他用手弩射死一人,接著用手中的刀左砍右擋,一口氣殺傷四五個人。


    可這沒有嚇退禦林軍將士,反而激怒了他們,這些人自從成為主公的禦林軍,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數十次,什麽猛人都見過,如今一個小小的刺客競然騎在他們頭上拉屎,還當著主公的麵前。


    很快禦林軍付出三人的代價,把蒙麵男子團團圍住,正要生擒他時,意外又發生了。


    隻見跪在兩側街道的民眾,站起來幾十人,這些人把手中的香爐扔向保護張睿的禦林軍頭上。


    香爐破碎,香灰散得在空中到處都是,接著這幾十個人借助香灰,手持兵刃殺向張睿。


    現在都亂七八糟,數以萬計的民眾跑來跑去非常震撼。


    “主公,”許忠用刀砍死靠近張睿的一個刺客,請求道:“為了你的安全,讓末將護送你離開這裏。”


    看著和禦林軍撕殺的刺客,張睿非常氣憤,這是他的大本營,竟然還有刺客殺他。


    用手摸摸脖頸,要不是運氣好,這條老命真就沒了。


    張睿進入車廂,見倆女身形金剛發抖,明顯是怕了,他張開雙手抱住倆女,輕身安慰。


    “別怕…別怕,老頭在你們身旁,就是千刀萬剮也要護你們安全。”


    “老頭……”


    倆女深受感動,心也安靜下來,老頭就是她們的定海神針,隻要有他就什麽都不怕了。


    在許忠等禦林軍護衛之下,乘著張睿三人的馬車一路暢行無阻的在街道上急馳。


    王府門外,下了馬車的張睿麵無表情的對許忠吩咐:“護送倆位主母去後院休息,然後叫張申和葉宣來見我。”


    跟了張睿多年的許忠,熟知他的脾性,如今見到這副表情,隻能對大公子還有他嶽父表示愛莫能助。


    十分鍾後,堂廳門外站著一老一青,這二人正是張申和葉宣。


    不同往日,今天的他們神情驚慌,尤其是葉宣,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大汗淋漓、身形晃動。讓人懷疑此人大限將至。


    其實仔細想想,他身為成都令,管理全城大小的事物,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葉宣實在是抗不住。


    悄悄看了一眼同樣慌張的女婿,葉宣把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全放在張申身上,這個世上能救他們葉家的,隻有葉宣,也隻有他有這個可能,其他的人沒有那個本事。


    “進來。”


    聲音不大,但其中隱藏的威懾卻是讓葉宣不寒而栗。


    “嶽父,該來的總會來。”


    看著嶽父抖得跟篩子一樣的雙腿,不由歎氣,扶著他的手進入堂廳。


    進去之後,一本書直麵砸來,張申沒有躲開,用自己的臉挨了這一下。


    “今天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張睿的問話終於來了。


    張申跪下,把責任全覽在身上:“都是兒子的疏忽,讓刺客混入人群,這才讓爹受到驚嚇。”


    咚!


    葉宣驚恐的見主公一腳踹翻張申,下一秒,張睿的話讓他驚悚。


    “兔崽子,這話要是放在老二身上,老子肯定不會懷疑,給老子說實話,你是不是給某人背鍋?”


    張申捂著胸口從地板爬起來,他語氣堅定:“跟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確實是兒子一時疏忽,讓刺客鑽了空子。”


    張睿氣急而笑,這小子還在給人背鍋,這人是誰?他也猜出來了,正是跪在一旁的葉宣。


    看著兒子執著的表情,張睿妥協了,他對張申還有葉宣說:


    “一天的時間,抓住行刺的人,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聽清楚了嗎?”


    “兒子清楚。”


    張睿看了二人一眼,就離開了。


    一直埋頭裝鴕鳥的葉宣抬起頭,見張睿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


    “賢婿,這次多虧你了。”葉宣用衣袖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


    張申從地板站起來,對葉宣道:“事情還沒有結束,一天之內要是還沒抓到刺客,憑我爹的脾氣肯定會算賬的。”


    “賢婿放心,”葉宣直起身子,眼神凶狠:“不用一天,老夫一定能抓住這幫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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