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有?”


    病房裏,羅翠菊看著一臉憔悴的兒子,開口關心。


    “好多了,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


    張誌明想起回黃泥村時遇到張玄,對方斷言自己會在一周之內突發心絞痛,竟然一語成讖。


    難道夭殤痣的說法是真的?


    思及此,張誌明一顆心直往下沉。


    “還沒有,應該快要出來了。”


    羅翠菊說著從果籃裏拿出一隻蘋果,邊削邊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出院後,媽給你物色個對象相親,早點成個家,以後別再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媽,你,你在說什麽?”


    張誌明意識到了什麽,頓時臉色漲紅。


    “昨晚是那個婊子把你送來醫院,竟然開口向我索要八千塊錢,真是想錢想瘋了。老娘一分錢都沒給她,把她給打發了。”


    說到這裏,羅翠菊不禁頗為自得。


    一下子省下來八千塊錢,夠買幾百斤豬肉了。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媽,我讓你給害死了!”


    聞言,張誌明生出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是通過特殊渠道接觸到這些外圍女,知道她們背後有大哥撐腰,得罪她們絕對沒好果子吃。


    張誌明還想著跟外圍女搞好關係,今後用來巴結偉哥拿到更多工程項目。現在把人得罪了,白嫖的名聲一旦傳開,外圍女肯定不敢再接他生意。


    “誌明,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羅翠菊麵露不悅之色。


    “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那些女人不能得罪,會出人命的知道嗎?”


    張誌明隻想趕緊控製事態,連忙拿起手機找到一個備注為兵哥的號碼撥打出去。


    “小子,老子沒去找你麻煩,你踏馬還敢給我打電話?”


    聽筒裏傳出陰惻惻的聲音。


    “兵哥,實在對不住,我昨晚突發疾病,完全不知情。這種錢我肯定不會賴,現在就轉給您。”


    張誌明說著,飛快在手機上給對方轉了一萬,旋即又道:“多出來的,兵哥拿去喝茶。”


    “去你媽的,當老子是要飯的嗎?”


    兵哥絲毫不給麵子,開口大罵。


    “兵哥,咱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少有點交情在,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張誌明當時就急了。


    “看在你小子還算懂事的份上,拿十萬塊錢,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兵哥稍有沉默,說出一個條件。


    “行,我這就轉給兵哥。”


    張誌明沒有任何猶豫連忙答應下來。


    對方肯給機會,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否則今後別想在雁城混了。


    張誌明又在手機上向對方轉了十萬塊。


    “你小子這不挺會做人嗎?記住,以後別在犯糊塗!”


    兵哥忍不住調侃。


    “是是是。”


    張誌明感覺心在滴血。


    明明八千塊錢可以搞定的事情,卻硬生生賠進去十一萬。


    “兒子,你把錢給那婊子了?那可是八千塊,還沒見你拿這麽多錢孝敬你媽,白養你了!”


    羅翠菊並沒有聽到兩人完整對話,如果知道兒子轉出去十一萬,怕是會氣出心髒病來。


    “錢錢錢,一天到晚就知道錢,我踏馬差點讓你害死!”


    張誌明臉色鐵青,扔掉手機大發脾氣。


    在外麵摸爬滾跟個孫子似的,掙點錢不容易,卻被鼠目寸光的父母搞得損失了十幾萬,心裏無比氣憤。


    羅翠菊見兒子發火,當時便不敢吱聲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打開,喬姍推著小車走了進來。


    “吵什麽呢?醫院裏禁止大聲喧嘩,不要打擾到別的病人休息。”


    喬姍對照床號,打量了坐在病床上的張誌明一眼,心中鄙夷。


    “抱歉護士姐姐,剛才我情緒有點激動。”


    看到穿著護士裝的喬姍,張誌明不禁眼前一亮,連忙開口道歉。


    “該打點滴了,把手伸出來。”


    喬姍來到病床邊,拿起輸液管拆開插到藥瓶上。


    “左手還是右手?”


    張誌明沒話找話。


    “別廢話,當我很閑是不是?”


    喬姍不由分說,徑直將他一隻手拽了起來,用皮筋紮在他手腕上。


    “護士姐姐,皮筋紮得太緊了。”


    張誌明繼續搭訕,也確實紮得太緊,感覺很難受。


    “這叫壓脈帶,不紮緊點怎麽找血管?”


    喬姍不以為意,在他手背上重重拍了幾下,血管快速浮現出來,旋即拿起輸液針紮了下去。


    “嘶!”


    張誌明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把手縮了回去。


    “紮針的時候別動!”


    喬姍不滿的抱怨,又把他的手拽了回去,繼續紮。


    “疼,太疼了!”


    張誌明也不是沒有輸過液,從未感覺這麽疼過,又縮了下手導致紮針失敗。


    “你這人怎麽回事?大男人,這麽點疼都忍不了嗎?”


    喬姍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暗爽不已。


    嫖娼不給錢的爛人,就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兒子,忍著點吧。”


    羅翠菊見喬姍生得標致,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要是兒子能把這姑娘娶回家,想必就不會再去外麵亂搞了。


    張誌明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加上不願在喬姍麵前表現得太慫,幹脆咬著牙硬挺。


    “哎呀,紮歪了,不好意思啊!”


    這一次張誌明倒是沒有把手縮回去,不過喬姍卻紮歪了,又把針頭拔了出去。


    “這小子皮糙肉厚,多紮幾針沒事。姑娘,你成家了沒有?”


    羅翠菊擠出燦爛笑容,順勢幫兒子打探起來。


    “我才從衛校畢業不久,還沒男朋友,成什麽家?”


    喬姍說著又紮歪了,拔出來重新紮。


    原來是個實習護士,難怪手法如此拙劣。


    不過聽到她說沒有男朋友,張誌明咬牙強行忍住了疼痛,決定表現得男人點。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兒子也沒有女朋友,是做工程的,隨便一個工程輕輕鬆鬆收入幾十萬,要不你們認識認識吧。”


    羅翠菊開口撮合。


    張誌明剛才還對母親極度不滿,聽到這話,頓時在心裏哼起了世上隻有媽媽好。


    “啊,又紮歪了,我好笨,要不叫別人來幫你紮吧。”


    喬姍一副沮喪的模樣。


    “沒事的,新手總是有失誤。你盡管紮,就當是練練技術。”


    張誌明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兩下,卻表現得極為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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