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媽太天真了。不過我兒子運氣是真不錯,進趟山便找到別人一輩子也遇不見的好東西。”


    周玉枝恍然大悟,旋即又道:“在雁城買房應該花了不少錢吧?爸媽手頭寬裕了,這些錢還是你自己拿回去。”


    “媽,你盡管拿去用,我現在能掙好多錢。”


    張玄都懶得為了這點錢,再跑一趟銀行。


    “那好吧,媽幫你存著,到時候給你娶媳婦用。”


    周玉枝沒有再推辭,把錢收了起來。


    張玄很是無語,知道父母節儉慣了,想讓他們大手大腳花錢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媽,我得出門一趟,把藥給長生叔送過去。”


    張玄懶得多說,起身向房間走去。


    前兩天便已經配好了藥,事情太多,沒來得及給張長生送過去。


    “天快黑了,路上小心點。”


    周玉枝看了眼屋外的天色,開口囑咐。


    “知道了媽。”


    張玄頗為無語,覺得母親總會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


    或許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都長不大。


    “記得勸你長生叔少抽點煙,少喝點酒,自己的身體要顧惜。”


    見兒子拎著藥包從房間出來,周玉枝繼續上前叮囑。


    “好。”


    張玄不想聽母親叨叨個沒完,加快步伐向屋外走去。


    周玉枝又追上前,想讓他帶一支手電筒,免得等會兒天黑看不見路。


    張玄沒心思解釋手機有手電筒功能,幹脆接過母親追著遞上來的手電筒。


    來到張長生家裏,見他正吃著,一口菜一口酒,日子看上去挺滋潤的。


    還沒進屋,便能聞到濃濃的酒精味。


    由於家裏條件有限,張長生自然買不起什麽好酒,都是市集上售賣的高濃度勾兌酒,冒充高粱酒。


    這種酒對肝髒的損傷更為嚴重。


    “長生叔,喝著呢?”


    張玄打了個招呼。


    “小玄,來得正好,快坐下陪叔喝兩杯。”


    一個人喝酒終究少了點氣氛,見張玄上門,張長生連忙熱情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拉著他入座。


    桌上有一盤青椒肉絲,一盤涼拌豬耳朵,一碟酒鬼花生。


    “喲,這麽豐盛啊!”


    張玄笑著讚歎。


    “這不果子賣掉了,該吃吃該喝喝,我一個老光棍存錢來幹什麽?”


    張長生拿了副碗筷遞給他,開口自嘲。


    “要我說,長生叔比大多數人都活得逍遙自在。”


    張玄也不客氣,拿過碗筷便開動。


    盡管在家裏吃過飯了,不妨礙陪長生叔喝上兩杯。


    “嗨,這是沒有管束的人,放任自流罷了。”


    張長生端起酒杯呡了一大口,搖頭苦笑。


    “前些天說好給叔配藥來著,事情太多,今天特地給您捎了過來。


    記住,三煎一混,一日三服,吃完這幾付藥能把身子調養好。”


    說著,張玄把拿來的中藥包,遞給了張長生。


    “難得小玄還惦記著叔,有心了,多少錢?叔這便拿給你。”


    張長生說著便要起身,決定將上次治病的錢一並給了。


    張玄連忙伸手一把拽住他,讓其重新坐回到凳子上,沒好氣道:“叔,幾付藥而已,不值幾個錢,你這樣就生分了。


    這些年你對我家多有幫襯,我都記在心裏呢。


    況且無證行事的事情剛過去,你要是掏這錢,不等於害我嗎?”


    “好吧,那叔就謝謝你了。”


    張長生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點了點頭。


    “咱叔侄倆就別說那客套話了。”


    張玄主動拿起酒壺,先幫張長生杯子裏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人提了一杯後,張玄換了個話題道:“長生叔,這村子大多是些奸邪之輩,不適合居住,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黃泥村?”


    聽到這話,張長生明顯愣住了。


    “離開?我能去哪兒?”


    好半晌後,張長生才苦笑著詢問。


    在黃泥村土生土長,連雁城都沒去過幾次,他從未想過自己能離開這窮山惡水。


    “我準備到雁城去發展,等落下根來,到時候長生叔去幫幫我怎麽樣?”


    張玄夾了兩粒酒鬼花生扔進口中。


    “我除了有把子氣力會種地,進了城裏能幹啥?”


    張長生臉上露出意外之色,很快又釋然了。


    這些天張玄已然成為黃泥村焦點,家裏車來車往。張長生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早晚會離開村子去外麵發展。


    “叔,反正我不能害你,就說願不願意出去幫我吧?”


    張玄心裏清楚,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讓張長生妥協。


    “好吧,隻要小玄用得著叔這把老骨頭,叔就去給你幫忙。”


    張長生趁著酒勁兒答應了下來。


    “我就知道叔會答應的,來,喝酒喝酒。”


    張玄笑了,再次端起酒杯。


    母親讓他勸張長生少喝酒,他卻反其道而行,也算是勸酒了。


    煙鬼酒鬼哪是能輕易勸得聽的?


    話說張家雯不僅丟掉了工作,還被打得鼻青臉腫,掉了兩顆門牙,說話都會漏風。


    她實在氣不過,必須要找回這個場子。


    在醫院簡單處理過後,張家雯便開車一路疾馳,返回黃泥村。


    “哎呀媽呀,你誰呀?跑我家來幹什麽?”


    吳美麗聽到動靜出門,看到披頭散發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女兒,加上夜幕降臨,頓時嚇得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緊接著,張長福舉著一把掃帚衝出來,就要去打院子裏披頭散發的女人。


    “爸,媽,是我。”


    張家雯連忙開口喊了一聲。


    “小雯,你怎麽搞成這個鬼樣子?”


    張長福聽出了女兒的聲音,收回舉在空中的掃帚,差點打下去。


    “嗚嗚……爸,媽,我快被欺負死了,你們一定要為我作主啊!”


    張家雯悲從中來,當場嗚咽出聲。


    這是真被打得老媽都不認識了!


    “是澤明那小兔崽子打你了?”


    吳美麗上前拉過女兒,發現她不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連門牙都少了兩顆,頓時火冒三丈。


    “都是張玄那個二傻子害的。”


    張家雯不怨恨打傷自己的男友蔡澤明,反倒是對堂弟恨之入骨,覺得自己落得這般下場,全是張玄一手造成。


    “怎麽又扯上那個小畜生了?”


    吳美麗一聽到張玄的名字便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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