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明天村長家下果子,你兩口子也去幫幫忙唄。”


    走出院壩,羅翠菊想起了這事,開口邀請。


    “秀蓮家的果子賣了?”


    周玉枝訝然,並不知道有果販子來村裏看果子。


    “前兩天販子就看了,定在明天來收果,交了定金的。”


    羅翠菊想到自家幾畝地承包給了張長貴兩口子,今年大豐收,心裏便感到不得勁兒。


    “成,我知道了。”


    販子來村裏收果,村裏人基本都會去幫忙,順便賺點辛苦錢補貼家用。


    送走羅翠菊後,周玉枝轉身露出了愁容。


    見別人家的果子賣掉,自己家的果子卻還沒有人來看,心裏多少有點焦慮。


    周玉枝想著,是時候找一找販子來看果了。


    今年應該能下七八萬斤蜜桔,賣掉家裏的日子就能變得好過起來。


    加上兒子傻病痊愈,自己的絕症也逐漸好轉,日子越來越有盼頭。


    “嬸嬸,這個點了,二叔怎麽還沒回來?”


    潘巧韻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開口詢問。


    “那頭老黃牛幹起活來,從不看天色,我這便去地裏把他拽回來。


    你們要是餓了,熱熱菜先吃著,不用等!”


    周玉枝罵了一句,親自去地裏找人。


    隨後,潘巧韻將中午的剩菜拿去鍋裏熱。


    在農村基本不會將剩菜倒掉,會吃完為止,對於這點裴小滿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寄人籬下,她明白自己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


    張玄拿了把柴刀出門,到屋後的竹林裏砍回來一條泛黃的老竹子。


    “學長,你砍竹子回來做什麽?”


    裴小滿好奇,忍不住上前詢問。


    “給我爸做條拐杖,重新接骨用得著。”


    張玄說著,用尺子量好長短,拿起手鋸利索將竹子截成兩段。


    “學長好厲害,想要什麽自己就能製作。”


    裴小滿蹲在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直勾勾盯著他製作拐杖。


    張玄懶得理會這個好奇寶寶,這種手工在農村隻是基礎技能,也隻有城裏人才會覺得厲害。


    父母回家之前,張玄便將竹拐杖製作好了,順便拿剩下的竹片製作成夾板,用來固定傷腿用。


    “爸,膏藥已經熬製好,你去凳子上坐著,現在就可以為你斷骨重接。”


    張玄迫不及待想要把父親瘸腿治好。


    “明天要去給村長家裏下果子,能不能等兩天再治?”


    張長貴猶豫著開口,想要先把錢掙了再說。


    “下果子一天能掙幾個錢?趕緊的,現在治好你的腿才是重中之重。”


    張玄不由分說,拽著父親到凳子上坐下。


    “聽兒子的,你現在安安心心把腿治好,等腿好了,活兒有你做的。”


    周玉枝表示支持。


    “也好。”


    張長貴隻好答應下來。


    經曆了二十多年,瘸腿的骨頭已經長歪,想要斷骨重接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做手術都很困難。


    “爸,我現在要重新敲斷你的腿骨,會很疼,你忍著點。”


    張玄生怕出現差錯,檢查了好幾分鍾,做到將傷腿情況了然於胸。


    “我忍得住,動手吧。”


    張長貴雲淡風輕,拿出腰間的旱煙點燃抽了起來。


    張玄目光變得凝重起來,運轉真氣暗暗灌注於父親傷腿之中,將需要截斷部位以外的骨頭包裹保護起來,旋即猛地一掌拍了上去。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聽得裴小滿呲牙咧嘴,光是在旁邊看著便感覺巨痛。


    然而張長貴隻是悶哼一聲,咬著煙槍,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要不是看到他額頭不斷冒出來的冷汗,裴小滿都懷疑骨頭斷了並不會有多疼。


    張玄檢查了一番,發現骨頭是沿著舊傷口裂開的,頓時籲了一口氣,算是成功了一半。


    隨後,張玄換著方位,又接連拍出幾掌,徹底將父親瘸腿沿著舊傷口拍斷,用真氣對斷骨進行了一番調整,拿來接骨膏塗抹。


    幾乎在斷腿外刮了厚厚的一層藥膏,纏上繃帶,張玄這才拿過製作好的夾板,將傷腿完全固定了起來。


    “呼,好了,大概兩個月時間,爸的腿就能恢複如初。”


    張玄累出一身汗,像是剛從河裏撈出來似的。


    此次治療,完全達到了他的預期效果,甚至比想象中更加順利。


    “叔叔,你得注意休息,盡快把腿養好起來。”


    裴小滿說著拿起張玄製作好的竹拐杖,遞上前去。


    “好。”


    張長貴接過拐杖,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笑容。


    “傻小子,你怎麽跟個落湯雞似的?快去衝個涼吃飯了。”


    潘巧韻得知治療順利完成,也替二叔感到高興,連忙推搡著張玄去衝涼。


    次日,周玉枝不聽勸阻,覺得自己的病已經沒有大礙,帶著潘巧韻一起出門去幫村長家下果子。


    張長貴隻能留在家裏養腿傷。


    家裏的活計落到了張玄身上,還抽空出門在山上找到牛猛,教他修煉《龜駝碑觀想法》。


    剛開始教口訣,牛猛死活記不住,轉過身便忘得一幹二淨,讓張玄很是鬱悶。


    後來張玄想了個辦法,將修煉口訣畫成小人圖解,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牛猛對文字無感,卻對圖畫極為敏銳。


    按照圖解中的方式盤坐吐息,牛猛身邊竟然很快出現了氣流波動。


    張玄捕捉到那一絲氣流之後大喜過望,感歎自己沒有看錯,大傻就是千年難遇的武學奇才。


    讓張玄沒想到的是,給羅翠菊治好腰傷之事,迅速傳遍整個黃泥村,於是有其他村民紛紛找上門來,求他出手醫治。


    有好幾個老男人紛紛找到張玄,詢問有沒有能夠讓他們重振雄風的藥方。


    看來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裏泡枸杞,依舊起不到多大作用。


    在《太玄陰陽經》中,倒是有一味非常厲害的藥方,能讓八十歲老漢固腎起陽,重新找回十八歲的感覺。


    此類治療某一類疾病的方劑非常珍貴,張玄自然不會輕易透露出去,隻是說會抽空煉製一些藥丸,讓他們到時候再上門領取。


    幾個老男人喜出望外,表示了感謝,卻很有默契不提錢的事情。


    麵對接二連三上門求醫的村民,張玄頗為反感,又不好拒絕。


    畢竟幫羅翠菊治好腰傷算是開了口子,拒絕其他村民的話,必然會招來諸多嫌話。


    這些村民慣會道德綁架。


    張玄無所謂,卻不想讓人在背後說父母壞話。


    隻要是隨手可以醫治的病症,張玄勉為其難出手救治。那種有點難度的,便說自己無能為力,讓對方去醫院治療。


    為村民們診治,張玄一律沒有收費。


    饒是如此,仍舊惹來不少埋怨。


    特別是大伯母吳美麗,見張玄不僅傻病痊愈,還治好了周玉枝的絕症,使得原本快要支離破碎的家庭重新變得好起來,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


    那天讓兒子去二哥吳大用那裏,請出下山虎,帶著幾十號打手上門找茬,也沒能奈何得了張玄一家,讓吳美麗更為惱火。


    實在搞不懂,那二傻子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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