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時間過了,裘半山動了動酸軟的手腳,他跨步走到檀香爐邊上,嗅了嗅,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宓休見了,往後退了一步。他低著頭,卻還是被裘半山點了名。


    “你為什麽在?”


    薑又安掃了一眼宓休,又看向一臉沉重的裘半山,說道,“裘老先生,儀景這幾日不在,這小子在雲景城露了臉,差點被索芒人抓走。”


    “哦?索芒人?”裘半山冰冷的視線從宓休身上移開,他指了指檀香爐,無可奈何地說,“死丫頭唬人,這是一般的迷藥。”


    他背過手,眉頭緊鎖。


    薑滿安靜地躺在榻上,長睫微顫。


    薑又安緩了緩,慢慢從榻上站起,他走向宓休,雙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道,“多虧了你,這丫頭使壞,此事絕不能讓她知曉。我的意思是,你們先離開。這幾月南疆必要發生大事,她……暗地裏有人懷疑當年在坐忘穀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有人順著線索找到了這丫頭的蹤跡。前幾年我暗中幹掉了一批,消息應該還沒來得及傳達回南疆。”


    裘半山歎氣道,“她身上的蠱該發作了,況且年歲也大了,她這兩年在北狄老是夢魘。”


    薑又安頓了一下,他斜眼瞥見宓休垂眸失了神,短暫的沉默後,說道,“丫頭心裏有人嗎?”


    他話音未落,手掌下的肩膀稍微僵硬住。薑又安眼底閃過一絲嫌惡,麵色陰沉起來。


    “小孩子的事情老朽不清楚啊。隻可惜便宜了北狄那個臭小子,阿滿竟然與他……下回見了他老朽必定要給阿滿討個公道。”裘半山義憤填膺。


    他想起那個北狄鮮奴人就一肚子氣,年紀輕輕脾氣不小,把他軟禁了半個月,各種威逼利誘。


    “說起來,我還以為她中意大楚那個。”薑又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他的眼眸中無比沉靜,倒映著宓休僵直的身體。


    “南疆的情蠱沒有解藥,本身就是為了控製不安分守己的人。”說到這,薑又安的眸色一暗。


    他的聲音愈發陰沉,眉間的皺紋宛如溝壑。


    “你說的北狄鮮奴人靠不靠譜?”


    裘半山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意圖,忙道,“不可能!你做夢吧!”


    薑又安解釋道,“裘老先生,您先聽我說。南疆的情蠱是認主的,據我所知,不論男女皆會與第一次接觸的人產生牽連。”


    “不可能!”裘半山反對道,“鮮奴人可不是什麽好東西,況且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老朽不知道你從哪得出的結論,我看那個薑朔不也好好的?”


    薑又安愣住,一時忘了言語。


    宓休從薑又安手底下脫離開,低著頭不說話。


    裘半山冷哼道,“老朽從不對人說三道四,可是你們南疆皇室所為確實為人所恥笑。阿滿與你們毫無瓜葛,她是我徒弟,生在大楚,長在北狄,不是南疆人。這個蠱毒不解又如何,老朽自會找別的法子。”


    他說著,便走到薑滿邊上。宓休離得很近,裘半山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小子心思不純,不許再跟來了。否則別怪老朽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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