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滿輕蔑地揚起嘴角,抬起被捆住的雙手,眼神對上刑求那波瀾不驚的眸子。


    “怎麽去?綁著我去?”


    刑求踏進門,畢恭畢敬地衝薑滿行禮。兩人四目相對,薑滿一臉不悅。


    刑求不卑不亢,垂下眸說道,“姑娘,城主說了,您跑不掉,要解開繩子也不是不行,若是您表現好,往後便不會再綁著您。”


    薑滿狐疑地望向他,挑眉問道,“真的?”


    她不是沒動過歪心思,這個雲景城不知深淺,她人生地不熟,就算逃脫一時,也一定會被儀景抓回來。


    與其白費心思,不如安然接受這樣的生活。她將全部希望寄托給臭老頭了,他們師徒情深,老頭不可能不來救自己。


    與此同時,南疆關口某個客棧裏的裘半山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


    “奇怪,老朽的身體硬朗,怎麽會打噴嚏?”裘半山斟滿酒,衝對麵坐的人舉杯。


    “來來來,南疆的花酒真是別有風味,好久沒有這般痛快了。”


    雲景城中花紅柳綠,每個商店門口都擺著各種顏色鮮豔的盆栽。


    “喂!醜死了。你給我戴的什麽東西?”


    街邊小巷的麵具攤子旁,一男一女對峙。


    薑滿說著就要把臉上套的麵具拿下,刑求的聲音冷靜,“姑娘,您的臉容易帶來麻煩。屬下奉勸您戴著。”


    薑滿遲疑道,“那也不用這麽醜的吧?”


    她掃過一圈小攤,上麵的花樣雖然又多又雜,可稍微可愛有趣一點的圖案也不是沒有。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大聲抗議著,“你給我找的像隻野雞的麵具,還有鳥喙?”


    刑求麵不改色,說道,“藍野雉是有靈性的鳥,在南疆無人不敬重它。”


    薑滿看了一眼臉上隱約有怒意的麵具攤老板,氣焰小了下去。


    刑求掏了足夠的錢,那老板才眉開眼笑起來。


    “你們南疆的人又是花又是鳥,每家商鋪門口前都有花,莫非花也是有靈性的?”


    薑滿環視了一圈,雖說空氣裏帶有細微的寒涼,可南疆的花絲毫不受影響,開的很嬌豔。


    “花是神明。”刑求道。


    “嗯?”薑滿走在前頭,沒聽清。她轉過身,流蘇披肩隨著身體的姿勢擺動。


    刑求垂下視線看了她一眼,麵具之下的雙眼是淺淺的棕色。他收回視線,低下頭輕輕道,“沒什麽。”


    “手抓飯是雲景城的特色,姑娘可以試試。”


    走到一個酒樓前,薑滿被刑求叫住。


    “手抓的飯?”


    酒樓裏傳來客人的笑聲,煙火燎繞。


    薑滿笑了笑,徑直走向房門。


    誰知人還沒坐下,一個尖利的女人叫喊聲隨即響起。


    “怎麽是你?這裏不歡迎你,滾出去!”


    薑滿的眼神倏地變冷,她記得這聲音。


    雲瑤雙手叉腰,身後跟著一行護衛,看起來著實有氣派。她看見薑滿就和看見殺父仇人一樣,雙眼通紅。


    “我們雲家的酒樓,不接你這客人。”雲瑤囂張地道,絲毫沒看見薑滿身後的男人。


    薑滿詫異,她都戴了個這麽醜的麵具,雲瑤還能一眼認出來?


    她應該進大理寺發揮她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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