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縮了縮脖子,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心想自己可真丟臉,竟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給震撼住了。


    她撅起嘴,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樓底下傳來整齊有序的聲音。


    阿滿沒說什麽,自顧自就轉身離開了。珊瑚頓時慌起來,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


    二樓,如花自房間內出來,一張臉蒼白,額頭上露出青筋。


    而那名客人卻還在裏麵,並沒有走出來。


    如花顫抖不已,卡索見狀連忙走到她跟前。


    卡索眯了眯眼,往房間門口看了看。他收回視線,不知為何心底有了一絲慌亂。


    “如花姐,怎麽回事啊?那個客人什麽來頭?我們遇見硬茬了?”卡索壓低嗓子問。


    卡索朝身後的打手們使了個眼色,表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眾人正要上前圍堵住房門,卻被一聲嗬斥打住。


    “飯碗不想要了?”如花張著嘴大喘氣,瞪大了雙眼斜睨過每個人的臉。


    “先去鎖住門,去查,查查看昨夜裏來的客人有沒有可疑的,查一查我們這有沒有不要命的下賤胚子吃裏扒外偷東西的,快去,快去啊!”說到最後,如花青筋暴起,啞著嗓子嘶吼。


    卡索遲疑了一下,他並不清楚如花下的指令意欲何為。裏麵的客人到底丟了什麽東西?


    “快去啊!把人都找到,不配合的綁也要綁回來!”如花抽出一名打手腰間的大刀,鋥光瓦亮的刀鋒口泛起寒光,她伸手將刀舉向前,揮舞了兩下,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卡索點點頭,回過身做了個行動的手勢。一群人瞬時調轉方向,浩浩蕩蕩出發。


    如花見人都離開了,這才放下胳膊。她一個女子,哪裏掄得動大刀。方才實在是被逼急了。她抿了一下嘴唇,憂心忡忡地盯著地板。


    沒一會兒,如花僵硬地抬起頭,她的眼神無比冰冷,臉上的胭脂早已因冷汗而脫妝。


    沁香樓地牢。


    一個女人衣衫不整地癱倒在地上,身上的絲織錦繡齊胸裙一半新一半破爛。她的嘴裏被塞滿了觀音土,姣好的容貌上沾染著不少汙泥。


    “說還是不說?別給臉不要臉!”


    蘭襲全身無力,她麵朝著地板,雙眼含著淚光,嘴裏的觀音土塞的她幾乎要咽氣。蘭襲眼睛裏布滿血絲,她無助地哭泣,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如煙身著一襲粉白色拖地長裙,紅唇微微上揚,美麗無瑕的妝麵讓人看的心動。她的眼睛裏絲毫沒有任何溫度,她看蘭襲不肯承認,語氣狠毒地道,“野雞就是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嗎?你昨晚上伺候的可是我們背後的東家的人。以往有珊瑚在,多年來從未出過差錯。你看看你,一麵陷害她一麵毛遂自薦,說是自己比她有用。你的本事就是偷雞摸狗?快點老實交代,東西到底在哪!”


    蘭襲說不了話,隻能發出嗚嗚的啜泣。她拚命掙紮,她不停搖頭,想要讓如煙看看自己,卻被一鞭子打翻。


    “東家的人說,和你顛鸞倒鳳簡直不要太痛快,就跟服了春藥似的。你說,不是你動的手腳還有誰?你可別害的我們沁香樓死無葬身之所。快說,一會兒真不對你客氣了。”如煙冷冷道,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蘭襲搖頭,她想要抓住如煙的裙擺,卻被人按住。她嘴裏發出艱難的喘息聲,很像野獸掉進陷阱絕望的呼吟。


    如煙收起臉上最後一絲善意,口吻冰冷道,“動手。”


    她回過身,嬌小玲瓏的身材不斷扭動,向著黑暗深處走來。


    “姐姐,我看這邊是問不出什麽了。別留了,她也沒什麽用。”


    良久,黑暗處,傳來如花的輕聲咳嗽。


    “又貪玩了,讓她活著,就當給樓上那些有歪心思的一點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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