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今年27,年齡說年輕也不年輕,但是說大也大不到哪裏去。


    問題是大兒子才5歲的年紀。


    從17,就打問上媳婦了,一直都沒人願意。


    直到自己媳婦兒主動找過來。


    幸好自己媳婦主動找過來了。


    這娶個農村來的,負擔更重。


    意外來的猝不及防。


    李剛開始狂奔。


    家裏離這邊不遠不近得走40分鍾。


    李剛不到半小時就回了家。


    進了門看見院子裏的老娘和兒子。


    心裏有了決定。


    廚房有動靜,估計媳婦做飯了。


    李剛知道,自己家裏之前存下的那五六百塊錢。


    其實是母親攢的一半兒。


    剩下那一半是媳婦兒攢的。


    自己每個月領的工資,其實放開手花的話,將夠花。


    但是都是從窮苦年代過來的人,都節儉。


    這才攢下錢來的。


    終於熬到了孩子睡著,李剛拉了媳婦的手,進了自己娘的屋。


    “娘,媳婦,這麽一個事,我同事,想和我換班,他的崗位是保衛科,我是後勤,工資差30,差不多一半。可是,一個工作,默認2年的工資,達成交易。1800元。”


    “我那個工作780是兩年的工資,我們需要補給人家的錢,有點多,我們拿不出來。”


    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自己是老了,還有孩子們呢,“換,機會隻有這麽一次。你以後還要和碧桃生孩子呢。生了孩子難不成不養了嗎?我們這幾年難點,也就今年和明年。家裏有整錢519。”


    “明天就帶上500,你再給人家寫個欠條600,不是咱瞎大方,這工作,有的是人想換,咱每個月都給人家還40。也就15個月。”


    “現在正好9月,明年就還清了,說不定,我們節省一點,就像夏天咱們院子裏有菜。從6月吃到10月。說不定明年這會,我們就還清了。”


    “你們廠出的那個事兒,我們也都知道。但是那個事兒不是說天天有。你進廠裏快11年了。也就這麽一次。這幸好沒買自行車。”


    “辛苦我兒一年,明年還清這個錢,到時候無債一身輕。馬上就去買自行車。碧桃,你呢,你有什麽想法?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對,可是這樣的話,剛哥得多辛苦呀。本來我們馬上就可以買自行車了。我們以後可以不生孩子的。”碧桃也在猶豫不決。


    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碧桃是心疼丈夫,“碧桃,年輕就得吃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如果你也有一份工作,你們兩個人一個月掙70。我肯定不會張這個口。”


    “現在機會就擺在我們眼前。錯過這一次之後呢?下一次你懷了之後呢,不生了嗎?不可能的,聽話,回去吧,我要睡了。明天把錢給剛子。”


    老太太躺下,李剛就和碧桃退了出來。


    碧桃眼淚都出來了,“剛哥,都是我拖累了你,我要是有個工作的話,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我如果換了這個工作,我們以後有了錢,萬一有人賣工作,真的可以讓你也有一個工作。碧桃,你聽我說,其實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決定了要和人家換了。”


    “之所以現在要問你和媽。並不是問你們的意見。而是希望你們也支持我。不怕辛苦的,我走著上班走了11年了。我什麽時候和你抱怨過?睡吧。不早了。如果成功換了工作的話,我就得上夜班了。前半個月夜班,後半個月白班。”


    碧桃立即噤聲,讓丈夫好好睡覺。


    一覺起來,李剛吃了飯,就拿上錢,往鋼鐵廠家屬院跑。


    進來家屬院,還早,問了早起在外麵玩耍的孩子。


    江文家在哪裏,直接上門,鐵大門,水泥地,生機勃勃的菜園子。


    看來顧立夏是一個善於搭理的人。


    江淮南跟著李剛進來,知道這就是那個和二叔換工作的人。


    直接領堂屋。


    顧立夏正教小姑子攤煎餅。


    說了中午吃蒸臘腸,然後用那油炒菜。


    江秀就知道,嫂子一個人出去了。


    正攤煎餅呢,大侄子喊。


    顧立夏一轉身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提熱水瓶倒了一碗水。


    裏邊給放了一點紅糖。


    端出來,放下。


    “淮南,你去院子裏坐一會兒去。我們聊。看著點人,不要讓長舌婦們從咱家大門進來就行。”顧立夏打發江淮南出去。


    這才坐下和李剛說。“決定了,那一會兒上了班之後就去換。你直接去找江文。補償金呢,準備給多少。”


    “你拿本子和筆,我寫個欠條600。我身上帶了500,給你。”李剛連忙掏錢。


    顧立夏接過,直接往自己的屋子走。


    數一遍500。


    基本上都是10元一張的。


    再就是5元一張的居多。


    讓係統也數。


    沒問題,就讓係統收到自己房間的抽屜裏。


    顧立夏拿了本子,鋼筆,墨水。


    李剛自己身上帶了鋼筆。


    但還是接過顧立夏的鋼筆。


    欠條


    李剛,因換工作,欠江文和顧立夏600,承諾一年還清。


    每個月發了工資最少還40。


    名字,加糊墨水的手印。


    1970.09.02


    顧立夏收起,進廚房拿了一顆蘋果。


    “一顆蘋果我就給你帶過去了,你還專門上門了,真的是一點也不放心你和我大哥的感情。”顧立夏知道左右兩邊肯定有爬牆頭的。


    畢竟剛剛回去拿本子的時候,就看到了吳家老太太和孫家老爺子都在牆頭上趴著呢。


    李剛也懂了顧立夏的意思,拿了蘋果,端起桌子上晾的那碗糖水,喝完就走。


    顧立夏送到大門口。


    回來就聽見蒼蠅在說。“哎呀,男人都不在家,就往家裏勾搭野男人了。”


    “這是我大哥他朋友。家裏孩子生病了,想吃個果子。這會兒著急拿著回去給孩子呢。該積口德的時候。就給自己多積點。”顧立夏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


    說完就進了廚房,淮南也跟著,“600的欠條。他按什麽標準來的?咱家沒吃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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