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們家孫女這一輩排行老六。我爸有兄弟5個,我有兩個姑姑。我爸是最小的。我大伯家的大姐,就比我爸小了一兩歲。”


    “下冰雹那一年,她正好生了大女兒。生女兒之前鬧騰著我大姐夫和他娘分了家。我大姐夫家有三個兒子。”


    “分家以後他們單獨住了一個院子。我大伯母去看她的時候。把家裏的吃的全部都帶走。錢也一樣,就說是幫她存著。她一個女人待在家裏,放在家裏不安全。”


    “冰雹那會,我前姐夫出去外邊跑運輸了。她家裏沒有糧食了。上我大伯母那裏要。我大伯母就會哭,說沒有。”


    “她又找了我前姐夫的同事家裏,借了糧。那同事一家是好人。給他把糧食送到了家裏,整整50斤。結果第2天,我大伯母就去把糧食,給背走了。”


    “我大姐又去找了那個同事家。人家再沒有給她那麽多的糧食,隻是每天一斤。我大姐是個矯情鬼。回來家裏還抱怨人家小氣。她也不想想,那個時候,糧食是救命的東西。”


    “要不是看在我前姐夫的麵子上,人家哪裏會給她借糧食?她自己有奶不給她閨女吃。再回來家裏給他侄子吃。”


    “他閨女餓的嗷嗷哭,瘦巴巴的。他們跟前的鄰居和我前大姐夫告了狀。大姐夫買了奶粉,放人家家裏,讓人家每天過去給他閨女喂。”


    “本來以為,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結果,我前大姐夫出車回來,斷了一條腿。醫生說一定會變成瘸子。我大伯家那個大姐。回了娘家。”


    “我大伯母立刻就把她給嫁出去了。我前大姐夫上門來接的時候,才知道丈母娘已經把媳婦兒給嫁出去了。”


    “我前大姐夫他們說家裏的錢什麽時候還。那會兒醫院看病的時候,我大姐說錢在我大伯母的手裏。我大伯母說錢在我大姐手裏。讓去問我大姐要。”


    “我大伯家那會兒上班的有我大伯,還有大伯家的兩個哥哥。兩個嫂嫂也上班。後來我那前大姐夫。帶著菜刀上門,差點砍了人,鬧到廠裏去了。”


    “廠裏做決定。讓我前大姐夫,領我大伯和兩個哥哥,還有兩個嫂嫂一年的工資。”


    “雖然沒到了我前大姐夫那個存款數目。但我前大姐夫認了。直接從財務那裏,一次性支走了他們一年的工資。”


    “人家後來娶的那個。雖然是村裏的。但是也年輕。前麵那個丈夫是得了病才去世的。嫁給我前大姐夫就生了4個兒子,三個閨女。”


    “我大伯家那個大姐。嫁給第二任丈夫之後,人家看得特別緊。一針一線都不讓她往我大伯家帶。還一有不順心就打。我大姐後悔了。”


    “去我前大姐夫那裏鬧。差點把人家孕婦肚裏的孩子,推的沒了。我前大姐夫上我大伯家鬧了一遭。要了50塊錢,不給錢就殺了我大伯的小孫子。”


    “我大姐後來這個丈夫聽說了這件事。更是變本加厲,拳打腳踢。我那大姐,隻能那麽熬著。我那大伯母不會替她出頭的。”


    “現在我也長大了,我說起來就這麽幾句話的個事兒。但是,這是一個女人的一輩子。你能進來咱們辦公室上班,就是緣分。”


    “沒有重大變動的情況下,咱們是要上一輩子班的。說實話。除了家裏人,咱們每天見的最多。都是兄弟姐妹。我肯定不會哄騙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盡於此。我隻能告訴你,隻要你選錯了,耽誤的就是你的人生。是可以再嫁。但你再嫁,能遇上江文這種人嗎?能遇上江家這種條件嗎?”


    崔敏這一番話,說的一個辦公室裏靜悄悄的。


    唯獨沈姨沒有說話。


    王玲看著顧立夏,問沈姨,“沈姨,你不說兩句。這年紀最小的就是立夏。我們都結婚幾年了。也都有了孩子。就立夏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了。”


    沈姨也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顧立夏。“是啊,她們說的都對。你這娘家若是疼你,你和他們走動,替他們出謀劃策,出錢出票也無妨。但是你們家那個情況。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考慮吧。我們說再多,也不知道你自己,最後做決定的時候的想法。”


    “我會盡力而為。我出去隔壁辦公室問問看,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票。”顧立夏說完站起來,先去了後勤。


    表達了想要借三轉一響的票的想法。


    大家都默不作聲。


    最後還是崔部長發的話,“都是同事,說實話,我也不說虛的。咱們每個月領了什麽票,大家都知道。沒有就是沒有。但是我們可以回去問一下各自的親戚。”


    “是呀,等問過之後,明天給你回話。”登記考勤的李剛也連忙說。


    顧立夏走這一趟,其實就是為了宣傳出去,自己盡力了。


    於是退出去了後勤辦公室,去了財務。


    雖然知道是空跑,但是還是得跑。


    顧立夏直接問了財務部的部長劉菊,“劉部長,今天上班之前,我媽找過來,說是我大哥要結婚了,缺那個三轉一小的票。我想問一下,咱們廠裏的票都是怎麽分配的?”


    “都是提前往上報的。誰家有孩子要結婚了?肯定不是突然結婚。都是到了年齡就往上報。根據報上來的先後順序。還有意向的票,合理往下發。”


    “你家的四大件,大家也都知道。縫紉機是江文他大哥江武,從隊裏退下來的時候,拿回來的票。他們剛回來第2天就買了。”


    “自行車票是你公公提前申請的。票下來之後供銷社沒有自行車。一直等到自行車回來,他們立刻就把自行車騎回了家。”


    “收音機的票是江武給他爸淘換的,他戰友給寄回來的。你戴的手表的票,是江武申請的。”


    “你們家即便暫時你再上了申請。你們也得等兩三年了。咱們廠裏。申請票的都是要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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