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西風正要回頭,那陣香風已經到了身後,一雙纖纖玉手從後麵抱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軟綿綿的身子就貼在了他的身上。


    聞西風抓住她的手,說:“暮雪,別鬧!”


    叫暮雪的這女子把頭靠著他的肩,幽怨的說:“風哥,你每天隻知道設計怎麽樣獨霸天下,卻從來不想想妾身的我,夜裏對著青燈,一個人孤獨得可怕。”


    聞西風把她拉到前麵,摸著她嬌嫩如出水芙蓉的臉,說:“夫人呢?”


    祁暮雪嗔怪的說:“風哥,你真無情,夫人在的時候你念著夫人,夫人不在的時候你還念著夫人。”她停了一下,說:“夫人不是動身去萁山了嗎?風哥明明知道,還要問暮雪。”


    聞西風說:“暮雪,風哥哥知道你的心思,但風哥不能擔誤了你,也不能害你。夫人多疑,如果知道你來找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所以,你要把對我的好放在心裏,而用心去好好愛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哪會是誰呢?”祁暮雪狐疑的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聞西風說,“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明天,我就差人把你送到鎮國公府,鎮國公會幫你安排好一切。”


    祁暮雪含著淚說:“風哥,你從亂軍當中把我救回來,暮雪這顆心已相許。風哥安排暮雪做什麽,暮雪都遵命,暮雪一定會拿命去完成風哥哥交待的事情。”


    聞西風伸手把她摟在懷裏,一手撫著她的長發,說:“暮雪,你是個好孩子,風哥哥答應你,等你完成任務回來,一定不會辜負於你。”


    祁暮雪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感受著那份溫暖,心都醉了。


    聞西風說:“墨染即將進入人間,助青龍尊者成事,風哥哥的計劃,除了夫人,隻限於你們三人知道。你到人間後,記得要配合墨染,盡一切努力照顧好清音。”


    祁暮雪點頭。


    聞西風說:“好了,暮雪,你先出去,代我傳話,叫青蘭和月兒來見我。”


    “是,閣主大人。”祁暮雪抬起頭來,看著聞西風,忽然撲前,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迅速的跳起身,跑出去了。


    聞西風摸摸臉,亦有餘香。


    “風哥哥!真是好興致!”隔間裏響起了掌聲,一名美豔且高傲的女人微笑著走了出來。


    聞西風說:“夫人,你一直都在這裏,可聽見了?”


    “我一直都在這裏,當然聽見了。”閣主夫人轉到他的麵前,一手搭著他的肩,笑說:“風哥哥,妾身心已相許,妾身每夜對著青燈,一個人孤獨得可怕。”她再說,“暮雪,我一定不會辜負於你。風哥哥,這可是你說的?”


    “郡主,你就別取笑為君了。”聞西風說。


    “嗯,我忘了,你聞西風是我紅鸞郡主的夫君,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把你搶走呢?”閣主夫人拉著聞西風坐下,然後盅了一杯茶,端起來說:“妾身蕭紅鸞敬夫君用茶。”


    聞西風接過,說:“夫人,你也坐下吧,我們說說下一步行動。”


    紅鸞郡主落座,聞西風說:“清音那丫頭終不負我等所望,一踏入人間就進了軍營,且親手擒了高歡,還興建了碧雲居。下一步,便可隨軍班師回朝,麵見皇帝,我安排暮雪和墨染進京,務必助她成事。”


    蕭紅鸞說:“清音那孩子來梵音閣時日尚短,隻怕沒那麽容易受我等控製,如果她存有其它的心思,以她南山孤鷹靈識的力量,和朱雀領主的身份,卻是很難掌控。”


    聞西風說:“清音在梵音閣時,很是看好青蘭和月兒,我讓墨染一並把她倆帶出去,安排在她身邊。再說,清音身上有梵音符的印記,不怕她起什麽風浪。”


    蕭紅鸞說:“夫君設計周全,紅鸞甚是放心。以夫君的手段和智謀,終有一天,大夏的江山,會悉數落入夫君的囊中。”


    聞西風說:“三百年前,穆家忘恩負義,滅我全族,當時他就該想到,終有一天,我會讓他加倍償還!”


    蕭紅鸞說:“我蕭家世居西府,順天民意,他穆家憑什麽對我說三道四?隻可惜高歡沒有打進京城,即使不成功,也該鬧他一鬧。”


    聞西風說:“高歡莽夫一個,成不了大事。不過這也好,他的死,成就了清音。”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閣主,夫人,青蘭和月兒到。”


    聞西風說:“進來!”


    “是!”


    房門推開,青蘭和月兒低著頭走了進來,雙雙跪倒在聞西風和蕭紅鸞麵前。


    聞西風問:“青蘭和月兒,你倆是不是很喜歡和清護法在一起?”


    青蘭和月兒互相看看,不敢回答。


    聞西風說:“你們兩人一直都生活在這裏,沒有出過梵音閣一步。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可以一直和你們的主子在一起,你兩人可願意?”


    “真的嗎?閣主!”兩人欣喜的問。


    “青蘭和月兒聽令!”


    “在!”青蘭和月兒伏倒在地。


    聞西風說:“清護法現在奚家軍中,承建碧雲居,奚家軍即將班師回朝。你二人明天隨墨護法出穀,一路上須得聽從墨護法號令。見到清護法後,一定得說服清護法隨軍返京,不得有誤!具體怎麽說,你二人應該很清楚。”


    “是,青蘭,月兒遵命!”


    “見到清護法時,不得暴露清護法和你們的身份。清護法現在的身份是上州難民,你們也是難民,前去投靠於她,你們要稱她為姑娘。”


    “謹遵閣主訓令!”青蘭和月兒說。


    “好了,你倆下去準備吧!”


    “是!”


    青蘭和月兒退了出去,聞西風說:“青蘭和月兒雖然修為尚淺,但兩人心思靈巧,很會隨機應變,把她倆安排在清音身邊,我很放心。”


    蕭紅鸞說:“希望一切皆如夫君所願。”


    聞西風問:“夫人,郡君近況如何?”


    “一切安好。隻是舊傷未能全逾,每逢陰雨冷熱交替之時,痛疼難耐。”


    “這也是夫君的疏忽,當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郡君也不會落下舊傷。”


    “這也不能怪夫君,隻怪穆家多疑,曆代君主都嚴令,要對夫君家族趕盡殺絕,家兄也是盡人子之責,助了夫君一臂之力。”


    聞西風咬牙切齒的說:“穆家對我族人欠下的累累血債,終有一天要清還!”


    蕭紅鸞問:“教主那邊進展如何?”


    聞西風說:“教主天縱英才,行事雷厲風行。經過幾代教主的努力,咱們的教眾又已遍及天下,教主訓練的黑風軍,已是初具規模,隻等時機一到,領軍出穀,一聲令下,天下教眾揭杆而起,還怕一個小小的穆家朝庭?”


    天下大勢,盛極必衰,大夏八百年基業,其中的坎坷,真是一言難盡。曆代先王嘔心瀝血,四方征戰,打下了這片龐大的江山,人口數以億計。大夏製定的國策,得以安境保民,數百年來,國內百業興旺,文化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四方臣服。但同時,總有一些稍小之輩,不安於現狀,千方百計的製造混亂,並時常被境外勢力利用,形成大麻煩,給國家和天下帶來災難。


    治理諾大一個天下,難免有不足之處,因而傷害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加上朝庭中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殘害同僚,致使黨爭迭起,互相攻伐,造成天下動蕩。大夏本非一個整體,是為各州聯盟,上州,庭州,南海等各有不尊號令,當大夏興盛之時,天下太平,一旦出現裂痕,則紛爭即起,四海之內戰火紛飛。


    新教本是西域一邪教,四百年前隨移民進入中州,因助大夏朝庭平叛有功,被授與職權,但因其教義與朝庭政令相違背,被予取諦。隨後,其教眾不斷與朝庭抗爭,甚至揭杆造反,終被朝庭剿滅。其後,新教轉入地下,秘密發展教眾,期待大夏式微的那一天,一舉占領大夏的江山。


    聞西風二十年前在西府秘密發展教眾,得以和紅鸞郡主相遇,兩人一見鍾情,即相隨相依。蕭紅鸞的兄長蕭無意繼承了郡君之位,堅持父親的遺誌,秘密奉行新教教宗。十年前,聞西風被朝庭追殺,蕭無意舍命相救,終身負重傷;聞西風帶著蕭紅鸞回到梵音閣,設計取代了閣主之位。從此,他與年輕的新教教主一起,不斷發展壯大梵音閣的力量,期待有一日衝出穀去,問鼎天下。


    青蘭和月兒回到住處,說不出的高興,即收拾行禮。青蘭說:“月兒,我們不是做夢吧?閣主居然會讓我們離開梵音穀去找清護法,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


    月兒“噓”的叫她輕聲,說:“記住,要叫姑娘。可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們不想呆在梵音閣,不然會沒命的。”


    青蘭哭喪著臉,輕聲說:“梵音閣看著一片祥和,其實到處暗藏著殺機,我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活,生怕那一天不小心就觸犯了教規,丟了性命是小,被打入黑牢就生不如死了。”


    月兒拉著她,安慰說:“好了好了,總之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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