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江南,已經有了涼意。


    可是棠記棉坊裏麵確實一片火熱。


    沈棠提供的機器不僅省力氣還高效,庫房裏已經存了不少棉線了。


    但是沈大山就比較吃力了,沈棠從村裏挑了幾個壯漢,跟著沈大山學習彈棉花。


    每次新來一個學徒,沈大山都要親自教上幾遍。


    盡管如此也就算了,上午在作坊教學彈棉花,下午他跟妹妹兩個人還要回家念書。


    但是沈清清卻跟著愛上了讀書,過去十幾年裏,她從來沒有頭腦像如今這般清明過。


    沈棠也特地請了臨安城裏的一個女夫子,如今就住在沈棠租的屋子裏。


    棠記棉坊裏。


    初七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小管事。


    往日骨瘦如柴的孩子的們,臉上也長了些肉,更有幾個孩子,個子都躥了不少。


    沈清清如今已經不親自紡織了,她負責教初七她們。


    工具的領先,讓整個棉坊的工作效率有了極大的提高。


    由於是第一次使用這些先進工具,慈善堂的女孩兒們更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織布。


    雖然今年棉花產量不大,但是人手少,因此活兒也多。


    棉坊延續了皂坊的作息,時間就更少了。


    沈棠決定棉坊二次招工,消息一經放出,作坊門口每日都圍滿了人。


    更有不少大膽的婦人還來作坊打探消息。


    周家。


    自從前幾日,沈棠放出要招工的消息,周家布莊就有不少人偷偷去打探了。


    甚至周家招來的織布女工都有了想去棠記的想法。


    說起換個,周鎮雄更是生氣。


    你說說你一個作坊,不為了賺錢,居然作坊每日開工四個時辰。


    這四個時辰能做多少活出來啊,況且,聽說作坊還提供午餐,吃得比一些百姓家裏都好上不少。


    這個事情不僅僅是周家生氣,其他人家也頗為不滿。


    手下的工人,隱隱都開始埋怨起他們不厚道了。


    這也不想想,這些年要是沒有他們提供地方,給他們賺錢,這些百姓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這歸根結底,還是棠記的錯!


    周鎮雄今日特地召集了同周家關係親密的幾個合作夥伴。


    “周老板,你說沈棠這棉布真的能做起來嗎?”


    畢竟棠記如今都開始招人了,這肯定是棉布能做下去才招人啊!


    棠記作坊監管嚴實,慈善堂那幾個女孩兒,不知道被沈棠灌了什麽迷魂湯,哪怕他們已經派人去打探,居然都打探不出來消息。


    最多聽到的就是她們不要很勞累,用的都是紡紗機和織布機。


    周家做的就是綢緞生意,怎麽會不知道織布機和紡紗機呢。


    也就是慈善堂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女孩,覺得有口飯吃,做什麽都不會累。


    他們周家最厲害的織布女工,一個月也隻能紡出三匹布。


    就棠記找的這幾個從來沒接觸過的黃毛丫頭,一個月每個人能織出來兩匹就頂天了。


    “各位老板,棠記招人,這隻能說明她找的那些黃毛丫頭幹不了多少活兒。


    這樣一來,沈棠又要給新招進來的人支付工錢,這棉坊還要每個月休息這麽多日子。”


    周鎮雄的意思很明顯,沈棠這樣的操作隻會增加人工成本,這棉布的成本就在那裏放著,棉布的價格如何能低呢。


    “那周老板今日召集我等的意思是?”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棉布雖然不是綢緞,但是各位也見過那棉布了,要是真的做出來,那影響的可不僅僅是咱們綢緞的生意了。”


    桑蠶養殖產業也一定會受到衝擊。


    周家有自己的桑田和養蠶作坊,但是更多的是從其他專職養蠶的老板那裏進貨。


    “如今棠記不是正在招人嗎,剛好乘著這次機會,咱們安排幾個咱們的人進去。


    屆時,這棠記的消息,咱們可就都一清二楚了。”


    周鎮雄說得胸有成竹。


    其他人對視一眼,都是老狐狸了,周鎮雄一說他們就明白了。


    “我夫人娘家有個遠親,近來剛好來投奔我們。”


    “巧了,我奶娘的兒媳婦也剛剛坐完月子,正找活計呢。”


    幾人說著,對視一眼後,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棠記棉坊的門口,綠竹和初晴,忙著登記前來報名的人。


    並通知,棉坊三日後會公布招工結果。


    沈棠接過綠竹整理出來的資料,發現有不少有經驗的婦人都來登記應聘。


    雖然作坊需要有紡織經驗的女工,但是這種技藝嫻熟的女工,在哪來都會有布莊要,怎麽突然會來棠記呢。


    沈棠讓綠竹和初晴留個心眼,果然發現其中有好幾個人同周家等人家有聯係。


    因此告示貼出來的時候,幾家人麵色都不好。


    這個沈棠居然放著現成的女工不要,他們的人手幾乎大半都沒進去,隻進去了一個隻會繡花的繡娘陳繡娘。


    這有總比沒有好。


    新招錄這批女工,都是身家清白的,大多是隻會簡單的針線活。


    但是這對棠記來說已經夠了,畢竟織布機並不難操作,隻是需要不少耐心罷了。


    作坊在招人以後,進度明顯快了許多。


    吳家家主在見到沈棠的時候還問了一句,為何不啟用清河邊上的那個水利織布機。


    沈棠笑笑不說話,隻說不急。


    十月底,沈清清親自趕工做出來了幾件馬甲襖子,被沈棠也取走了。


    天氣轉涼,北方運河已經停運,沈棠將做好的兩床棉被,一件棉襖並十件馬甲襖子整理妥當。


    本來棉被都已經弄好,隻是這被麵花費了不少時間,畢竟是送給皇帝的,也不能過於簡陋。


    這些棉製品,準備妥當以後,決定送往京城。


    隻是這次,沈棠並不打算托人送去,而是自己親自走上一趟。


    如今她也算是個大官了,總該去一趟進城謝恩吧。


    而且,她去京城還有要緊的事情做。


    她要在京城開設分鋪,將棠記皂鋪和棠記棉鋪開到京城去。


    首都的經營權,她是不會讓出去的,隻能握在自己手裏。


    沈棠將此事告知沈大山和柳氏的時候,兩人都很是擔心,紛紛表示要同行照顧。


    被沈棠攔下,說已經請了衙門的官差隨行,夫妻二人才放下心來。


    十一月三十這日清早。


    沈棠帶著眾人起程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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