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聲尖叫,來不及反應,劈過來的刀刃不斷在她眼中放大,最終占據她的視野。


    她呆住了。


    “哢!”


    金屬碰撞的聲音。


    兩人周身縈繞著淡淡金光,擋住了鬼將的巨大刀氣,但刀身依舊往下劈,隻是停滯了一會。


    趙彥辰擋在前麵,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他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溢血,鮮血順著衣領片刻便將衣裳染紅。


    冰石亮眼的熒光逐漸暗淡,運用出它最後的價值。


    祖傳的傳家寶就這樣碎了。


    趙彥辰心中惋惜,倒也沒有過多反應,他頭暈眼花,隻覺得眼前一切都在晃,鬼將一分為二……越來越多。


    初夏呆愣一瞬,也反應過來,推開趙彥辰,自己側身躲過大刀,但兩人仍舊被刀氣掀翻在地。


    趙彥辰已經昏死過去,事情的發生不過火光之間,初夏怨恨的眸子一片冷然。


    瘋狂想著對策。


    自己不能死,她想活。


    鏡黎背手而立,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想要殺天選人還是有點難啊。


    人家運氣、人氣、靈氣集聚一體。


    難殺!


    鬼將根本不瞧趙彥辰,徑直朝初夏走去,通體般的鎧甲,猶如惡魔,一步一步都走在初夏的心尖上。


    初夏擦掉嘴角流下的鮮血,冷酷狠辣的眸子目測了自己與鏡黎之間的距離。


    她緊了緊手中的血斛,似是想到了什麽。


    高聲呼喊,“給你!”隨後用力向空中一拋,血斛劃過一道弧度,正中鏡黎方向。


    對於送過來的東西,鏡黎哪有不接的,隻不過她並不是用手接,金色光點再次匯聚,鎖住了空中的血斛,在一瞬間,仿佛被吞噬一般,消失不見。


    初夏見狀,臉色極為難看,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會有如此實力。可以操縱厲鬼,甚至麵對眼前這玩意,也沒見她有恐懼之色,她到底是誰?


    可鬼將超出初夏預料,他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會轉移目標攻擊鏡黎,目光依舊如毒蛇一樣鎖定她。


    這行為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初夏不禁心底發慌。


    她得逃......


    “螻蟻,也敢戲耍本將!”宛若千斤重的大刀豎立在地,震的地麵都在搖動。


    鬼將鎖住初夏的喉嚨,並沒有一刀劈死她。


    初夏煞白的臉色漲紅,脖子上都在充血,窒息感讓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陰森涼意的觸感凍得她牙齒都在打顫,她掙紮想要脫離,卻徒勞無功。


    就在她要快被捏死的時候,手臂粗的紫雷直擊鬼將手腕。


    雷電本身就有克製天地邪祟的力量,而紫雷,威力更甚,對陰魂邪祟來說,就是天然的克星。


    “哎呀!身體支撐能力不夠,關閉陣法,讓她鑽空子了呢。”鏡黎托腮苦惱,身體太廢,得好好養。


    鬼將胳膊被劈散,初夏得了空隙,攢勁全身力量狂奔。


    阿辰,救?還是不救?


    掙紮片刻,她還是背上了趙彥辰使用符咒,加大自身力量,朝另一邊跑去,期間還扔了許多爆破符。


    鬼將怒吼,被劈散得胳膊重新凝聚出來,它一個閃身,就站在了鏡黎麵前,那距離不到一尺寬。


    “給我。”他有自己獨立得思想,眼前少女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他熟悉又害怕的冰冷殘酷氣息......


    一個玄術師,怎麽會有如此大得威懾力。


    “血斛?”鏡黎唇瓣微啟,歪著腦袋,一臉明知故問。


    鬼將凝視她片刻,氣息愈發陰冷,但也沒動手,“它是本將的東西。”


    鏡黎笑道:“它不是鎮壓你的東西嗎?怎麽就是你的了。”


    說出來的話專戳別人得心窩子。


    “還是說,你喜歡被鎮壓?”


    也絲毫沒顧忌鬼將會對她動手。


    “哼!小丫頭,就算你再厲害,本將也可以殺你,本將不死不滅,你不要不識好歹。”鬼將倒是大度,沒有因為鏡黎的話而暴戾,依舊還是那副陰冷的模樣。


    隻是那身形襯得鏡黎十分渺小。


    “血斛,我要了!”鏡黎直接宣誓主權,並說道:“你的妻子,我見過。”


    最後一句話,讓高大的鬼將身形一滯,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悲憤絕望的事,他暴戾的氣息逐漸**。


    “我的妻子,早就死了!”


    “被他們殺死了!哈哈哈......他們全部都是畜生!畜生!!!”


    “先別激動。”鏡黎輕聲警告,後又歎了一口氣,“怎麽會這麽巧。”


    算了,到時候多要點錢。


    “你的功德不是在她身上。”一句話讓鬼將粗獷沙啞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怎麽知道!”他猛地彎下腰,泛著金屬光澤的麵具幾乎要碰到鏡黎的額頭。


    鏡黎的笑意都冷了下來,朝後退一步,“下次可不要離我這麽近!”


    “還有,我什麽都知道。”


    廢墟上,少女像王者一般,明明是仰視,卻有睨睥天下的感覺,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像是自傲。


    “我可以幫你見到你的妻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血斛?還是其他?”鬼將不免有些心動,維持著彎腰的姿勢,聲音粗狂的要快震碎鏡黎的耳膜。


    “你們人類都是偽善的小人,我又如何相信你。”


    “可是你心裏不是已經選擇相信我了嗎?”鏡黎似笑非笑,漂亮的眸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鬼將直起腰,握緊身側的刀,發生的聲音如雷貫耳,“血斛,我可以給你,隻要你幫我找到我的妻子。”


    “不對,我要提的要求並不是這個,而是其他。”鏡黎豎起中指,搖了搖。


    “那你要本將做什麽!”鬼將突然變得嚴詞厲色起來,語調都上升了一度。


    鏡黎對他的威壓毫無所動,等他吼完才說道:“我要你告訴我,這血斛是怎麽在這的。”


    她的眸底多了幾分正色。


    對於這個事件,她算過了,但是總有一層迷霧擋著她,她算不出來。


    作為陣法師,她的直覺向來是準的,這件事與她有關。


    血斛本該是她那個年代的物件,又為何到了這?


    還成了封印陣法的陣眼,這其中的事情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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