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作為一個根忍,是很難說清,他是合格還是不合格的,他的天賦不錯,所以能夠在同輩之中脫穎而出,在根那個大漩渦中,堅強的活了下來,但是,作為根,他又是不合格的,除了實力還算過關之外,他其他的一切都一塌糊塗,情感沒有能夠拋棄;藏不住事,做不了間諜;為人妒賢嫉能,對天賦高超的後輩隱隱有些排斥。


    這樣一個人,做什麽事情,都不會有太大的出息的,算是與柳川熟悉的所有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一類。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依然在柳川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影子,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情感,並不是親近,卻又有惋惜,就像是曾經你所厭惡的長輩一般。


    “這個世界啊,活著真是讓人哀傷的事情,你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感到痛苦,明明遭受傷害的是別人,痛卻得由自己承擔,這就是身為人,最複雜的東西——情感。我已經很注意的減少與外界的交流了,已經很注意的,排斥外界的感情了,明明這個人,我還是比較厭惡的,為什麽會為他的死傷心呢?”柳川不解的問。


    場內沒有人回答他的話,隻是覺得這個瘋子又在發什麽癔症。


    “算了,你們又不懂我在說什麽,全都去死吧!”柳川雙手合十,他要狠狠的發泄一下。


    萬蛇高高的昂起了頭顱,狠狠的砸下,巨輪上的桅杆轟然坍塌,散落一地。


    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柳川那個瘋子,發動了恐怖的火係忍術,點燃了輪船上的木質結構,又使用了火油增加了助燃。


    “你瘋了嗎,想要同歸於盡嗎?”春雨趕緊發出了大瀑布之術,想要將火滅掉。


    但是,這船上的火,因為油的作用,已經不是普通的忍術可以撲滅的。


    “不要跟他纏鬥,我們的目標已經完成了。”西瓜山河豚鬼已經挖出了日向晴明的一隻眼珠。


    “先退,封鎖這艘船,看他們怎麽逃!”青下了命令。


    四人中明明青的實力最弱,卻隱隱以他為首,不僅僅因為他是元師的人,更因為他有腦子。


    日向家的宗老,此刻的查克拉已經被鮫肌吸食殆盡,但他還是努力護住了另一隻眼珠。


    他沒有理逃走的霧影村眾人,而是看向了柳川。


    “柳川,我早已經知道了你對血跡的貪婪,所以你遲早會對木葉動手的,對嗎?”日向晴明此時已經狼狽不堪,查克拉的極度消耗,以及衰老的身體不斷侵襲他的意誌,他的周身襤褸,佝僂的在火焰之中,卻別有一番氣度。


    “日差活著一天,我不會這麽做。”柳川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諾。


    日向晴明親自將另一隻眼珠摳出,握著它,冷笑著問“這就是你的目的吧,那你剛剛說的承諾算什麽?”


    “你比那個蠢貨,要聰明一百倍,果然不愧是宗家。”柳川一步一步的靠近日向晴明,似乎很小心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柳川,這顆眼珠,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必須要給我一個承諾。”雙目空洞,還在不停滴血的日向晴明“看”著柳川,此時此刻,火勢越來越大的甲板,熾熱的溫度與開始滲透船體,讓這艘大船到了毀滅的邊緣。


    “既然不相信,又為何要我的承諾呢?”


    “這個承諾,與你的目的無關。”日向晴明已經看透了一切。“如果木葉毀滅,留日向家一條活路。”


    “你認為我能做到這種事情?”柳川的手,放到了日向晴明的手心下。


    “我認為你總有一天,會做這件事。”日向晴明不等柳川的承諾,已經將手放開。那一枚純白的眼珠,輕輕落到了柳川的手上。


    “你比我還要相信我自己啊。”


    “柳川,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尤其是你,我從你的心中,感受到的貪婪,就像是這無垠的大海一般,早晚有一天,你會被自己貪婪淹沒,但在此之前,它也有可能淹沒海岸,衝擊森林,摧毀農田與村莊。木葉就在這靠海的村莊之中,或許我們建起的堤壩足夠堅固,可以抵擋你的野心,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不要忘了今日的承諾,還有,日差將要成婚,他也會有孩子,他的孩子,也是日向家的一員。”


    “看來在你心中,日向比木葉要重要的多啊。”


    “我是日向的宗老,不是木葉的火影。”


    “我答應你。”


    “好好好,如此這般,我也算是瞑目了。”日向晴明的心中啊,重要的不是的柳川的承諾,而是追求死前的心安罷了。


    “有你這樣的人,控製日向這樣的忍族,是木葉的悲哀,也是日向的幸運。隻是不知道,日向日足,什麽時候能夠趕上你三分。”


    插扡之術!


    盡管知道,日向晴明的死意已明,柳川還是親自動了手,既然豹死在了這裏,那這裏的人,還是陪他下去比較好。


    那樣,或許木葉就不會將使團的死,往他的身上靠。


    船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船艙的灌水到了極限,開始緩緩下沉。


    柳川不再管船上的動靜,飛身而上,四處打量。


    之前說要封鎖這裏,不讓柳川逃出去的霧影一行,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大海。


    青這個家夥,不僅腦子好使,撒謊也是有一套。


    柳川從一開始初見豹的死亡,產生的憤怒,到現在拿到了白眼,不過隻經過了數分鍾而已。


    但那股莫名而來的怒意,來得快,去的也快。


    豹在他的生命中,是一個意外的過客,本不該留下什麽痕跡,如果不是死在他的麵前,或許都難以讓他哀傷一下。在遇到更加珍貴的東西的時候,他那淺淺的哀傷,便隨風散去。


    隻剩下那留在心中的徘徊不去的幾句話。


    “天才眼中的世界,真的和一般人看到的不一樣嗎”


    “不要在知識中將自己淪陷了,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選擇一門你可以精通的,深入研究下去,比你這樣廣泛的涉獵對你更有幫助”


    “其實一直是我壓著你沒有替你申請自由看書的權限,我是怕你這樣的苗子,在無盡的忍術中迷失了自己的初心。”


    無盡的海水形成了恐怖的漩渦,將整艘船吞噬,船上的一切,也隨著船一同沉入海底。


    “哼,真是天真的想法啊,井底之蛙,憑什麽給翱翔在天際的鵬鳥規劃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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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先離開了,看來,他對我們都有所保留。”林檎雨由利遺憾的說道。


    “他這樣的頭腦,卻隻有微末的實力,真的是可惜了。”西瓜山河豚鬼將鮫肌重新纏繞,不知道在惋惜什麽。


    “你為什麽將白眼交給他,你就對他那麽信任麽?”春雨不解的問。


    “我信任的不是他,而是我手中的武器,如果他膽敢背叛,我會親自追殺他到死。”西瓜山殘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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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中小島。


    柳川顫抖的將白眼捧在手中,仔細的端詳。


    它是那樣的美麗,美的讓人著迷。


    還有與這枚眼珠同喜的消息。


    日向日差的血液融合,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調試。


    “真是雙喜臨門啊,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日差,從此以後,我會和你擁有同樣的血脈,同樣的眼睛,會比你看的更遠,更光明。如果我沒有走向這一條路,這一輩子都達不到豹的高度,我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我的正確,而你,卻還在被所謂的道德與正義所束縛,這樣的你,又如何能贏我?”


    遲滯了十年的實力,將在今日之後迎來蛻變,柳川終於清晰把握到了自己前路的方向。


    那枚掩人耳目的眼罩,從此之後,也有了真正的用處,當別人還以為眼罩下麵是一隻血輪眼的時候,他的白眼已經可以看穿一切。讀懂一切,學習一切,忍術的一切奧秘,將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總有一天,他要將這隻眼睛開發到輝夜的程度,然後告訴那個蠢物,白眼,是這麽用的。


    “接下來,白眼不應該像那兩枚萬花筒一樣放在壓箱底吃灰,必須要乘著戰爭的機會,至少要將最基礎的回路弄懂。”


    隨著實力的提高,到了精英上忍層次,很多的忍者,血跡忍術釋放的速度並不比他慢,他在查克拉回路上的優勢已經很不明顯了。再往上走,三代火影可以同時釋放五係忍術,速度之快,甚至遠超如今的他,而諸如大野木,羅砂,矢倉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各自的忍術造詣早已經深入骨髓,自己努力學習的東西,人家天生就已經具備了。


    嚴格意義上,柳川如今的實力,還沒有能夠踩到影的那條線上,即使用上壓箱底的萬花筒,也會因為熟練度的問題,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他縱橫忍界,依仗的,實力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情報的優勢,心理的把握以及主動製造機會的籌劃。而這一切,能夠讓他積累前期的優勢,卻上不得台麵,最終,還是要以實力說話的。


    未來的敵人,情報與計劃再周密,沒有足夠的實力,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融合完日差的血統後,最重要的,是要創造出一具可以承載白眼並且足夠隱蔽的軀體,方便在戰場上行動,還要有足夠的逃生能力,與抗打擊能力,預防可能的意外。”


    想要滿足這一切很難,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逃生有著磁遁的飛翔能力,忍界能針對他的寥寥無幾,抗打擊能力中,屍骨脈配合硬化術暫時也足夠了,在有了足夠的雷遁積累後,雷遁查克拉肉體活化術更能讓他如虎添翼。


    困難的是,一個大活人,就像是上次試煉之森突破雲隱村的後營防備就已經非常艱難,想要能夠在戰場上長久的待下去,必須要要有一門防備普通感知忍者的術。這門術還不能像變身術一般存在明顯的破綻。


    得益於曾經在木葉禁術室的目錄研究,縱觀整個忍界,這樣的忍術,他知道有一樣。


    月光疾風的透遁!


    至於今天剛剛對日向晴明的承諾。


    如果柳川要臉,他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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