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你既然不是本體,為什麽沒有乘機逃走?”日向日差一眼就發現了柳川的不對勁,不是因為他比波風水門敏銳,而是因為他比所有人更要了解柳川。


    “你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允許我也決絕一次麽?”柳川灑然一笑。


    “你從不缺乏決絕,但絕不是在身家性命這件事情上,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日差,你既然鐵了心要殺我,我何妨給你一次機會。”柳川正色道“這次機會,是給你這麽多年的努力,也是給我這麽多年的努力,我不希望你的努力白費,也不希望我的努力白費,如果這次我被你殺死,隻能說是我技不如人罷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到現在,你還是滿嘴的謊言。”日向日差憤怒的斥責,“柳川,我曾經那樣的相信你,但你一次一次讓我失望,到現在,我已經不敢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了。”


    柳川的身體,抖落出大量的淤泥血肉,那些扭曲的、離奇的、怪異的細胞與地上的血肉,散落的木遁殘骸,粉碎的泥土,空中的風水,不斷交融匯聚,努力變成一個個似人非人的怪物。


    唯有中心的柳川,在脫離了這些“雜質”之後,整體卻趨於怪異的完美,他的身體變得頎長,卻又顯得高挑壯碩,棱角分明,他的身上披上了骨質化的鎧甲,關節之外,覆蓋了一層層晶狀的鱗片,整個人的顯得神聖而又狂野。


    但他卻不住的喘著粗氣,努力克製著什麽,一股靈魂深處的疲倦,讓他忍不住想要沉睡過去。彷佛有種遠古的東西,想要從他的身體內蘇醒。


    柳川搖晃著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他知道,目前這個狀態,他能維持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日差,你覺得我真的怕死嗎?”


    日向日差口中的當然二字沒有說出去,雖然那是他的深刻印象。他覺得自己很了解柳川,卻又覺得自己對柳川的了解太少太少。


    那些浮於表象的東西,終究會被時間無情的撕開。


    但是,走到如今的柳川,在外人看來,是絲毫不與怕死二字沾邊的。能形容他的,隻有扭曲、瘋狂和謹慎更加恰當。


    這是一個清醒著的瘋子,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目標,喪失了一切的人性與理智,攪亂了忍界,造成了無數的殺孽。


    日差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目前的現狀,時間明顯不站在柳川那一邊,時間越久,他這怪異的姿態越難以延續,而波風水門的封印之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已經趨近完成,難道他還有什麽底牌嗎?還是他真的累了,有了死誌呢。


    “告訴我,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說我們兩個的友誼,說我的誌向,說我隱藏的一切一切,這些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想說給你聽。”


    沒有人了解,這個世界的柳川是多麽的孤獨,他所有在乎的人中,對邁特戴,親而不近,那是他尊重的長輩,對猿飛果心則又有著自幼產生的提防抵觸,尊而不合。


    唯有日向日差,與他一同長大,一同成長,是真正的可以傾訴,可以相互倚靠的對象。


    即使是現在,同樣如此。


    這一戰,對於現在的柳川,是真正的死戰,這個被意外創造出的另類靈魂,有著自己的完整意識,也有著自己的好惡與思想,他是柳川,也非柳川,他就像那周圍的怪物一般,是柳川造就出來的副產品,並不完整。


    唯一的真實是,他與柳川共享著情感,並且更加熾烈,更加衝動。


    他將柳川深埋在心中的強烈感情,徹底的激發,並且表現的如同岩漿一般灼烈。


    因為他知道,那個被封印的主意識,遲早會徹底的蘇醒,徹底的代替,徹底的吞噬他,他是真正的,人間的過客,也是他不畏懼死亡的根源。


    即使沒有日差發現這裏,他也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了,那個封印,時間越久,真正的柳川,會恢複的越徹底,這麽多年,早就可以破封而出的他,隻是自己遲遲不願意醒來罷了。


    逃避比清醒的麵對,更容易被懦弱者接受。


    但逃避永不可能解決問題,終有一天,他將赤裸裸的麵對現實。


    那個懦弱的家夥,敢像他一般直麵現在的日差嗎?


    他不敢。


    所以,直麵死亡,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波風水門跟我說,正義必將戰勝邪惡,我懶得和他分說,因為,早晚還會和你再爭論一遍。日差,你覺得我是邪惡的嗎?”


    日向日差盯著他,這種問題,他懶得回答。


    “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我就在想著怎麽接近你。”


    場上隻剩下柳川一個人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了柳川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那時候,我剛來到這個世界啊,我最大的不甘心就是,我為什麽還是如此的平平無奇,我總覺的我應該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日向日差聽著,他不理解,那年才三歲的柳川,為什麽就有了如此的不甘,但不妨礙他了解柳川的心路。


    “我想過無數的辦法,怎樣走到最高,唯獨沒有想過放棄。”


    “所有的一切,我從未後悔,你的勸慰,我很感激,但那影響不到我的決策分毫。”


    “可惜的是,我離開木葉是個意外,直到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隻有你。”


    日向日差咬緊了牙,麵色動容。


    “我還是那句話,你能夠像現在這樣逍遙,隻是因為我存在而已,木葉和宗家不敢對你過分相逼,還要盡量安撫你,因為我有這樣的威懾力。”


    “一旦我死或者被封印,那些貪婪、懦弱而又愚蠢的家夥,便會對你暴露本性。你額頭上的封印,是植根於靈魂的東西,我目前還毫無辦法。想要擺脫那幫家夥的掣肘,和波風水門處好關係,這個家夥雖然很讓我討厭,卻的確是你不折不扣的保障。”


    日向日差對柳川的話不置可否,他現在對木葉高層與宗家,還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當初木葉和砂隱村想要對付我的時候,他們真的毫無辦法嗎?他們真的不知道什麽人在跟我合作嗎?隻要切斷了我經濟或者實驗用品的來源,我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罷了,無論是神樂川奈,還是登勢,牽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但他們隻敢讓你漫無目的的奔波,卻絲毫不肯動這些大商人分毫,這就是這個世界啊,日差,放棄掉你的幻想,準備好你的鬥爭。”


    日差低下頭,這些東西,沒有分毫,他可以左右。


    “至於我的秘密。”柳川的話語一頓,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這些年來,我的一切秘密,都隱藏在這些分身之中。我會解除對他們的自主權,你們如果殺不死我,僅僅隻是將我封印,他們便會四散逃逸。每一個分身,都是血跡的寶藏,加上我已經傳播出去的研究資料,普通人也可以達到我現在的成就。”


    所有人都麵色大變,柳川的這個行徑,絕對會讓忍界大亂!


    “動手!”波風水門已經看到了這些分身逃逸的苗頭。


    但他辛苦了這麽久的封印術式,更多是針對靈魂的枷鎖。


    柳川瘋狂的大笑,他的雙手一拍,背後的山岩猛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懸崖之上,本已隆起阻擋住十裏懸河的圍堰轟然崩塌,洶湧的水流如天河倒轉,轟然落下。葉倉的三顆炎陽火球被大水撲中,熱流帶著巨量蒸汽幕天席地而來。


    柳川的術法並未結束,他雙手差地,再次撐起木遁森林,將所有的分身行跡掩蓋。


    柳川那看似完美的身體,僅僅維持了數個呼吸便化作一片血霧,那透明的靈魂離體不到一瞬,無數鎖鏈從虛空之中將他束縛,唯聽到柳川張狂的聲音響起。


    “世人會讓你們知道我的價值,即使你們將我封印,也會有無數的人想要將我釋放。因為唯有我,能告訴他們,前路在哪裏!”


    “終有一日,我將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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