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錢烽說不過淩波,發了一通脾氣,把自己的小弟都罵了一頓,氣急敗壞的走了。


    葉煥覺得比潑婦罵街強不到哪去。


    不過,她更好奇,淩波他倆之間的互動透露著詭異,像是帶著什麽恩怨糾葛、愛恨情仇、生死虐戀…


    不好意思,跑偏了。


    從二手車市場出來,淩波讓保鏢們先走了。


    “他們一直跟著你嗎?”不然怎麽來的這麽快。


    “是一直跟著你。”本來不想告訴她,但都發現了也沒有瞞著的必要了。“以前都在麵上,現在轉明為暗了。”


    葉煥沒什麽好說的,這就是為什麽她不願意出門的原因,走哪都一群人,做什麽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有什麽樂趣可言。


    葉煥想回去,淩波卻說來都來了,鍾嚴和紀術生也快到了,吃個午飯再去別處看看,兩人就近找個小飯店。


    “你怎麽知道錢莊、賭場那些的?”淩波問。


    “猜的啊,電視上不都那麽演的嗎?你跟那個錢老大很熟嗎?”


    “他是沐家出去的,是鋒哥的死忠,接手了道上的那些,跟我和我哥還有齊宥都挺好,但是鋒哥走了以後,聯係的沒那麽勤了。”


    “怪不得呢。”她說這個人為什麽對她充滿敵意。


    可能在他眼裏,淩老大和齊宥那種護著小主子的才是正事,淩波跟著自己就是不正經。


    嗬,男人啊,偏見啊。


    “你別搭理他,他是勇猛有餘,智慧不足。鋒哥把道上的事交給他全看他忠心,但他並不是個能力太強的人,守城之君都勉強。這些事肯定不是他授意的,但是你敲打敲打他也行,省得他飄了。”


    葉煥看出來他們關係應該是不錯,淩波沒有替他說話,但句句都向著他。


    “我不止要敲打他,我就是要給他個教訓。”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地上,兩個人影焯焯的出現門口。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他的人三番兩次挑釁我,打完左臉打右臉,忍一次也就夠了,我要忍到什麽時候?難道我是個王八托生的嗎?


    他既然管不好,就換一個能管好的吧,反正沐家也洗白了,早就沒有關係了,我看紀大少就不錯,有分寸,知進退。”


    淩波瞪了她一眼,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剛才他們說你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左不過就是那些唄,從他們嘴裏還能說出什麽好話嗎?”


    葉煥越漫不經心,他越擔心,能看出來,以前她是真的不在意,而現在是不甘心。


    一雙鞋走進她的視線,葉煥抬頭,像是剛注意到有人走到她跟前,她莞爾一笑,目光落在後麵的人身上。


    “紀大少,好久不見了。”


    紀術生沒想到葉煥跟錢烽起了衝突,他跟錢烽的關係也不錯,他這邊有需要二手車買賣的,都會帶到錢烽那,當然回扣是少不了的。


    不去錢烽那他倒是也有別處,隻是不一定有適合的,但是他沒有提前說,自作聰明也會讓人討厭的。


    他手裏握著一個廢車場,所以附近跟車有關的幾家店,他都很熟。


    “前麵有一家修車廠,他家又便宜活也精細,所以門路比較廣,我剛剛給老板打過電話,他說一會兒過來。”


    他剛下車,一個小夥子就衝了過來。


    “生哥,你來了,老板說他馬上就到,你們先進屋喝個茶。”


    離得老遠,葉煥聞到一股子衝鼻子的酒精味,胃不自覺的抽動一下。


    “大中午的就喝這麽多,下午的活不幹了。”紀術生離得近,熏的他直皺眉。


    “沒,沒喝多少,不能耽誤。”小夥子弓背彎腰,一臉討好。


    “走吧,咱們進去等會。”


    紀術生回頭招呼他們,小夥子咧嘴衝他們樂。


    胃裏一頓翻騰,葉煥極力忍耐著,剛才那個人也是,嘴裏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好像就在鼻尖縈繞,渾身像是被針紮一樣,一些不好的記憶在深處被喚醒。


    鍾嚴看到葉煥捂住嘴巴,像是要吐的樣子。


    “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葉煥實在沒忍住,衝到路旁將中午吃的東西吐的幹幹淨淨。


    “鍾嚴,車上有水,快去拿。”


    鍾嚴想去看看葉煥,淩波先一步跑了過去,他調轉腳步去停車的位置。


    “怎麽了?是不是胃不舒服?”紀術生在旁邊,淩波小聲的問。


    “沒事,有點惡心。”


    胃裏一跳一跳的,葉煥擦擦眼淚,接過鍾嚴遞過來的水。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淩波偷偷瞄了一眼又去車裏拿紙巾的鍾嚴。


    聲音雖然不大,紀術生還是聽到了,他轉過身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你說什麽?”


    葉煥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麽每個人都這樣,不問事情的真相,全憑自己的想象。


    她一腳踢在淩波膝蓋窩,要不是紀術生及時扶了一把,他差點跪下,但手裏的車鑰匙掉在地上。


    鍾嚴看到葉煥開著車像一陣風一樣迅速駛離,淩波和紀術生追了兩步。


    “怎麽了,她幹什麽去了?”他以為突然發生了什麽狀況。


    “她是不是懷孕了?”淩波問他。


    “啊?誰的呀?”鍾嚴已經不是吃驚而是震驚了。


    不是你的嗎?淩波張著嘴,話沒說出口,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想錯了。


    “也許隻是胃不舒服。”紀術生有點尷尬,這種時刻怎麽總能讓他碰見?


    “她一個人能行嗎?我去看看吧。”鍾嚴想開車去追。


    “讓她自己待會吧。”


    淩波拉住他,心裏有些煩躁,他不知道葉煥為什麽突然反應這麽大,但多少跟今天受了委屈有關係,讓她自己發泄一下吧。


    今天中午葉煥和淩波的對話,他聽到了一部分,葉煥應該是受了委屈,他原本想回家問的,誰知道突發了這樣的狀況。


    剛才問就好了,他有些討厭自己的瞻前顧後,事後諸葛。


    淩波的手機鈴聲響起,鍾嚴滿懷希望色瞄了一眼,不是葉煥。


    淩波接通電話,但是沒有說話,電話那邊的人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淩波不耐煩的皺皺眉。


    “你別跟我說這些,這兩次的事是不是你的人的問題,你收人的時候能不能稍微看一下,要不早晚被他們牽連了。”


    “我做什麽不用你來置喙,你應該知道我和我哥領的是誰的命令,葉煥她不是你可以評價的人,現在的沐家,三叔排第一,葉煥就排第二,你明白什麽意思了吧?”


    “你但凡還把自己當做沐家的人,你就應該明白,那些流言蜚語說的是葉煥,但戳的是誰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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