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鍾嚴。


    葉沐說在這兒等於新之時,他就看出這個女孩的心思。


    她和趙強的對話,大家都聽的明白,隻是不知道是真有苦衷還是兩個人唱雙簧。


    於新之說他去跟葉沐說清楚,鍾嚴卻是不放心,要是趙強找了更多的人呢。


    所以,還是他和於新之一起去,而且敵在明我在暗,一切都好控製。


    於樂之知道這件事後,給弟弟打電話說了一個多小時,於新之給鍾嚴發信息說晚點去。


    葉沐站了多久,鍾嚴就等了多久。看到葉沐往回走,給於新之發信息告訴他別來了。


    看到趙強那麽殘暴的對待葉沐,鍾嚴簡直驚呆了,他一邊喝止,一邊跑了出去。


    葉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鍾嚴將她扶起來,額頭破了,血從傷口流了下來。


    “葉沐,葉沐。”


    鍾嚴輕輕的叫著,聲音還有些顫抖,葉沐睫毛輕顫,像是慢慢恢複意識。


    “我帶你去醫院。”


    看到是鍾嚴送自己來的醫院,葉沐還有點驚訝,但在醫生麵前,他們都沒有說什麽。


    護士推人去做檢查,鍾嚴拿著單子去繳費。繳完費,鍾嚴回到急診大廳,護士告訴他葉沐被送到病房了。


    鍾嚴來到病房,聽到醫生正在問話:“頭暈不暈,有沒有想吐的感覺。”


    護士看到他進來,對醫生說:“就是他送患者來的。”


    醫生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番,目光轉回到葉沐臉上,“不止頭上,你的身上也有幾處淤青,需要幫你報警嗎?”


    “不需要,謝謝。”


    葉沐半躺在床上,額頭的傷口已經包紮好,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萎靡。


    “你認識他嗎?”醫生又繼續問。


    “我不認識他。”


    葉沐輕輕搖頭,鍾嚴抬眼盯著她的眼睛略帶犀利。


    “他隻是路過,看到我暈倒送我來醫院。”


    “這樣啊,你有點輕微腦震蕩,建議你住院觀察一晚。”


    說完醫生護士拿著病曆夾走了。


    “你要幹什麽?”鍾嚴看到葉沐拉開被子,穿鞋下地。


    “我還有些事,不能住院。”


    “還是住一晚比較穩妥,錢我已經繳完了。”


    “不用了,我沒有錢還給你。”


    “不用你還,要不是我們你也不會受傷,安心住吧。”


    聽到這些,葉沐的動作緩了一緩。


    “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鍾嚴見她不再堅持,也避免尷尬,打算先離開。


    “等一下,”葉沐叫住他,“你叫什麽名字?”


    鍾嚴正想的出神,於新之開啟易拉罐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我今天看到葉沐,她傷口的結痂還沒掉呢。她哥管她要錢,說她賺的錢太少了,讓她去夜總會陪酒。”


    鍾嚴眉心擰成一團,這個姑娘處境堪憂呀。


    於新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不是親哥哥,他也不能把人往火坑裏推呀。


    那天鍾哥告訴他葉沐被趙強打進了醫院,他真的挺抱歉的,自己的一廂情願還是給別人帶來麻煩了。


    於新之走的時候葉沐還沒起床,好像自從開了酒吧後,她一直這樣晝伏夜出,身邊除了自己也沒什麽朋友。


    我很快就回來,葉沐,於新之拖著行李箱走了。


    於新之的離開就像一滴水流進大海,沒有引起任何變化,葉煥還像往常一樣去酒吧看場。


    酒吧剛開業時,葉煥定了許多規矩,時間長了,她自己也記得不太清楚有什麽了。


    主要是來的大多是熟客,也不好說什麽,但杜絕違禁品是第一鐵則。


    今天酒吧的上座率也不錯,酒杯的碰撞聲和笑聲此起彼伏,推酒的小姑娘們穿著超短裙進場了。


    葉煥其實是不喜歡的,她總覺得這酒吧被沈微弄得跟夜總會似的,但她又不想和沈微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不見心不煩了。


    可能是沒喝酒的緣故,葉煥覺得酒吧裏吵的很,可一會兒她發現,不是她敏感,是有人發生了爭執。好像有幾個推酒的女孩子在旁邊,葉煥示意人去看看。


    與酒吧熱烈嘈雜的氛圍不同,於家因為於新之的突然歸來略顯措手不及。於樂之一邊埋怨弟弟不提前打個電話,一邊催保姆出去買菜。


    於忠看著風風火火的女兒和悶不做聲的兒子,心中感歎,這倆孩子性別好像弄反了。


    因為於新之從“外地”回來,於樂之給鍾嚴打電話讓他來吃飯,結果發現隻是一晚,鍾嚴嗓子啞的都快說不出話了,現在她數落的對象又多了一個鍾嚴。


    “你說你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多年,剛去四海幾年,回來就不適應了?”


    她把泡好的菊花茶塞到鍾嚴手裏,鍾嚴勉強笑了笑。


    於新之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他不敢說。


    於忠覺得鍾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於樂之裏裏外外的張羅著,居然沒發現。


    酒吧裏,葉煥待的百無聊賴,想跟淩波說一聲先走了,卻看見剛剛去看情況的人帶著那幾個推酒的女孩子過來了,還有人在哭。


    “怎麽回事?”葉煥把人叫過來。


    “沒事,煥姐,就是客人讓鬱潔喝酒,鬱潔不肯,客人有點不高興了。”


    其實不止是不高興,都罵罵咧咧的了。要不是看場的人去了,不知道要罵到什麽時候呢。


    “煥姐,鬱潔剛來,還不懂規矩,我們會盡量教她的。”


    孫可依想大事化小,她挺同情鬱潔的,怕葉煥生氣把鬱潔開了。


    “你既然選擇做這行了,就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葉煥並不想管,這事太常見了,而且無論做什麽,都會遇到各種刁難。


    “要不是沒辦法了,我才不幹這個呢。”鬱潔抹著眼淚。


    孫可依見葉煥冷著臉瞧她們,趕緊解釋,“鬱潔是大學生,她媽媽生病了,想自己賺生活費,減輕家裏負擔。”


    葉煥回頭,比了一個寫字的動作,調酒師拿來紙筆放在她麵前,葉煥寫了一串電話號。


    “打這個電話,去沐氏,會有人給你一份工作。”她將紙條遞給鬱潔。


    孫可依見鬱潔呆呆的樣子,連忙接過紙條塞到她手裏,“還不謝謝煥姐。”


    “謝謝煥姐。”鬱潔低頭,看不出什麽情緒。


    葉煥擺擺手,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吧,其實她看到鬱潔是心有感觸,因為她曾經差點“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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