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依在聽完那句話之後,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白紙一般煞白。她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感知向來敏銳,此刻心中更是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郝依像是發現了什麽異常似的,猛地轉過頭朝著我的方向大喊起來:“小哥!你快看那邊,不遠處那個路燈下麵一直在那轉悠的外國中年人!他就是彼得啊!一個德國人!我們倆可是一塊兒從地穴鼠道裏拚命逃出來的呢!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是不是來給我吊孝的?”


    順著郝依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確實有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中年男子正神色焦慮地在原地來回踱步。


    可惜距離實在太遠了,以我目前的能力根本無法讀取到他的記憶。而且就算能夠做到,隨意讀取他人記憶這種法術也是絕對不能輕易動用的,否則一旦被人察覺或者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在這一瞬間,數輛黑色轎車宛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那座豪華別墅的門前。車門猛地被拉開,幾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彪形大漢如疾風驟雨般迅速跳下車子。他們邁著矯健有力的步伐,眨眼間便來到了別墅大門前,並毫不遲疑地推門而入。


    我定睛一看,立刻就辨認出走在最前麵的那個男人——他竟然和平衡空間裏神秘莫測的 749 局的隊長,長的一模一樣的!


    這個可惡至極的家夥曾經將我誘騙至遙遠寒冷的南極,還精心策劃過一場要置我於死地的陰謀。同時平衡空間裏的郝依就是死在他的陰謀裏。一想到這些,我的心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


    就在這瞬間,站在我身側的郝依也終於將那來人瞧了個清楚分明。刹那間,隻見她那張本就略顯蒼白的麵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一般,眨眼之間變得慘白如紙,仿佛遭受了極其巨大的驚嚇似的,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時間緊迫,根本不容許我們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遲疑和耽擱。我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把抓住郝依那柔軟無骨的小手,用盡全身力氣,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猛衝而出,直朝著客房對麵的書房狂奔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剛一進門,我便心急火燎、迫不及待地轉頭對著郝依大聲說道:“眼下的局勢已然越發危急萬分了,咱們絕對不能再有半分磨蹭,必須立刻馬上動身離開這個地方,火速趕往陰間才行了。要知道,現如今這件事情所牽涉到的人員和各方勢力正與日俱增,局麵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錯綜複雜。倘若繼續這樣無休止地拖延下去,恐怕最終會釀成難以想象的嚴重後果呀!”


    郝依聽了我的這番話後,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驚慌之色,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隻是愣愣地望著我。然而,好在她很快便回過神來,也深刻意識到了當前形勢的嚴峻性,於是不再多說什麽,而是緊緊跟隨著我的腳步,不敢有片刻鬆懈。


    我輕輕地推開書房的窗戶,感受著窗外微風輕拂臉頰帶來的絲絲涼意。緊接著,我深吸一口氣,全身微微抖動一下,眨眼間我的身體竟如同煙霧一般開始虛化、扭曲,並最終完全變成了魂魄的形態。


    就在這時,一旁的郝依也已準備就緒,她眼神堅定地看著我,似乎對接下來要麵對的未知充滿了勇氣和信任。我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緊緊拉住郝依那略顯冰冷的手,然後像一道閃電般疾馳而去,瞬間離開了這座豪華而又寂靜的別墅。


    我們在空中風馳電掣般飛行著,停在一片幽靜的公園上空。我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不斷結出各種複雜的法印。隨著我的施法,隻見下方原本平坦的地麵突然旋轉一陣黑風,接著以驚人的速度開始逆時針旋轉。不一會兒,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便出現在眼前,仿佛一張猙獰巨口,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旋渦中心傳來,讓人幾乎無法站穩腳跟。但我並沒有被這股力量所影響,而是牢牢地握住郝依的手,帶著她一同向著旋渦俯衝而下。刹那間,我們的身影便沒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站在陰間的地麵上,我能夠感覺到身邊的郝依身體正逐漸變得越來越淡,如果再不想辦法阻止這種情況發生,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消散於這片黑暗之中。想到這裏,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緊,也想起一個辦法。


    我身形一閃,帶著郝依如鬼魅般迅速地鑽進了那神秘而又詭異的鬼市之中。盡管此刻的鬼市人頭攢動、喧鬧異常,但郝依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興致和活力一般,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甚至連一絲精神都難以提起。


    穿過熙攘的人群,我們來到了揚老先生的藥鋪裏。我快速伸手拿起藏在房間小櫃子裏的一小瓶,打開後輕輕地將瓶口對準郝依微張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把藥水緩緩灌進了她的口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我的心跳聲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奇跡終於發生了!隻見原本奄奄一息、幾近消散的郝依,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眼中逐漸恢複了些許神采。她原本蒼白得如同紙一般的臉色也開始泛起淡淡的紅暈,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重新獲得了生機與力量。


    看到郝依逐漸好轉,我心中那塊沉重的大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了地。然而,我深知這僅僅隻是暫時的緩解,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一臉凝重地望著郝依,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她說:“你必須立刻跟隨牛頭馬麵前往閻羅殿參加輪回轉世,否則就算現在能夠勉強維持住性命,最終也依然無法逃脫消亡的命運。”說罷,我緊緊握住郝依的手,給予她最後一絲鼓勵和支持。


    此時的郝依,出人意料地並未做出任何反駁之舉,隻是默默地、順從地跟隨著我的腳步,一同來到了那距離奈何橋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牛頭馬麵這兩位勾魂使者的到來。


    “小哥呀,我心裏頭實在是害怕,您就不能親自護送我過去麽?”郝依此刻用那可憐兮兮的目光望著我,輕聲細語地詢問道。


    我凝視著她那張嬌俏而又充滿恐懼的臉龐,不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依依啊,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罷了。平日裏做些小小的法術倒還算在行,但要論及進入那奈何橋,我可真是沒那麽大的能耐和本事喲!”


    突然之間,一陣令人毛骨悚然、刺耳至極的鐵鏈摩擦聲傳入我的耳際,那聲音仿佛來自恐怖空間,讓人不禁寒毛直豎。我心中一驚,急忙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過多久,隻見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如潮水般迅速湧來。這支隊伍為首的正是那些麵容冷峻、手持鐵鏈的勾魂使者。他們步伐矯健而急促,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和煞氣。


    眼見著勾魂使者們越來越近,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迎著他們快步走去。走到勾魂使者麵前時,我連忙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說道:“大爺,請您借一步說話。”


    然而,那位勾魂使者卻隻是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厭惡,沒好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麵對這毫不留情的拒絕,我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因為在此之前,我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在這時,我不著痕跡地將藏於懷中的那塊從小塔寺和尚那裏得來的腰牌稍稍露了出來,並且刻意地讓勾魂使者能夠看到。


    “哈哈哈哈,原來是小爺呀!不知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那使者原本緊繃著的一張臉瞬間如春花綻放般迅速地變換成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忙不迭地開口詢問道。


    我見狀心中一喜,趕忙伸手從懷中掏出整整一打厚厚的冥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塞進了使者的口袋裏,並陪著滿臉討好的笑容說道:“哎呀,大爺,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呢?我的好朋友前幾日不小心被歹人推下懸崖,當場就給摔死啦。這不,我想著能不能麻煩您高抬貴手,送她一程去參加輪回轉世,也好讓她能早日重新投胎做人呐。”


    使者聽後微微眯起雙眼,不動聲色地用手輕輕拍了拍裝著冥幣的口袋,然後動作麻利地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破舊、散發著陣陣陰氣的勾魂簿來,緊接著抬起頭看向我,麵無表情地冷冷問道:“嗯,好說好說。不過嘛……這人名叫什麽?”


    我一聽這話,立馬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彎著腰一臉謙卑地回答道:“回大爺的話,我那朋友名叫郝依。還請大爺多多關照,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沒有這個名字呀?”使者微微躬身,臉上帶著十分客氣的笑容回答道。他的語氣平緩而溫和,讓我感覺不到絲毫的不耐煩。


    我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焦急,連忙又從懷中掏出一打厚厚的冥幣,小心翼翼地再次放入使者那寬大的口袋裏,並輕聲說道:“麻煩您再仔細查查吧。”


    使者感受到口袋中的重量增加,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和聲說道:“可能是我剛剛走得太過匆忙,以至於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寫完。不過您放心,我這就給添上。”說著,他迅速取出勾魂簿和筆,刷刷刷幾筆便將那個遺漏的名字工工整整地補全了上去。


    完成之後,使者抬起頭來,目光掃視四周,突然眼睛一亮,大聲喊道:“哎呀!剛才在陽間沒有找到她,沒想到竟然如此湊巧,在這裏遇上了!快快快,給她戴上鐵鏈!”


    隨著使者的呼喊聲響起,隻見一個身材瘦小但動作卻異常敏捷的小鬼差如同一道閃電般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一條冰冷的鐵鏈牢牢地套在了驚恐萬分郝依的身上。


    隻見那使者滿臉得意之色,仰頭大笑道:“小爺你可真是太聰明啦!哈哈哈哈……你就放心吧,本使者定會將她排在首位送入地府,如此一來,要不了多久便能讓其參與輪回轉世嘍,哈哈哈哈……”言罷,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還不懷好意地瞄向了我的腰包。


    見此情形,我心中一緊,趕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腰包裏掏出所有的冥幣,猶如閃電一般迅速塞進使者的口袋裏,並陪著笑臉說道:“多謝老爺您費心啦,一切就拜托給您了。”說完,我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誠摯的謝意。


    聽到我的這番話,那使者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一邊大笑著回應道:“好說好說!哈哈哈哈哈……”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漸漸遠去,這支規模龐大、氣勢浩蕩的鬼魂隊伍也邁著大步子匆匆向前行進,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著那逐漸遠去直至不見蹤影的隊伍,不禁伸出手來掐著指頭細細盤算起來。過了一會兒,我暗自思忖道:“照這樣子來看,起碼也要等上個十二年之久,她才能夠有機會去投胎轉世呐。”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著一切都能順利進行。


    就在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深處仿佛被挖去了一塊重要的東西一般,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一個念頭——想要回到那充滿生機與活力的陽間去瞧一瞧 749 局,以及那個可惡的德國鬼子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然而,隻是轉瞬間,我便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畢竟事已至此,再去糾結這些似乎也沒多大意義了,想必此刻郝依已經順利走過了奈何橋吧?


    想到此處,我快速開啟了自己的天眼,向著遠處眺望而去。果不其然,隻見郝依正端起一碗孟婆湯,一飲而盡之後身體微微顫抖著,腳步踉蹌地走過奈何橋,朝著那神秘而陰森的豐都鬼城走去。


    若想知曉更多關於陽間的消息倒也並非難事,隻要舍得花費一點小錢,便能輕而易舉地從這鬼市裏打探到。要知道,這裏可是鬼市啊!各種稀奇古怪、光怪陸離的事物應有盡有,消息自然也是流通得極為迅速。


    看著眼前這番景象,我不禁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邁著悠然自得的步伐緩緩地向鬼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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