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華興人還管婚嫁之事呢。


    之前喻邦泰答應過金琳娜,再來榆林港時,會按照華興習俗,與自己結為夫妻。


    金琳娜之前的說法,金喜翠多少還相信一些,這會兒又說要成親,真是離大譜了,人家喻邦泰早已成家,你能爭個妾室的名分,就算是燒高香了,如今並未得喻家首肯,在華興人這裏瞎搞,這和小孩過家家有什麽區別?


    一旦喻家得到消息,將喻邦泰召回家鄉,人家的日子該咋過咋過,死丫頭你還不是空歡喜一場?


    對於母親的詰問,金琳娜笑了笑,表示一切皆有可能,我要的僅是個成親的證明,對未來孩子有所交待,關鍵是財產在自己手中,有華興人居中保護,往後的日子才能過得好。


    相比以前愛慕虛榮,渾渾噩噩地過日子,華興人給自己指出的,才是一條明路。


    和華興人接觸久了,金琳娜的思想變化很大,或者說是更加成熟了。


    拴住男人的方法千條萬條,真正管用的,還是要把自己變的更強,更有魅力,而事業和財富,顯然比美貌加分更多。


    聽女兒胡說八道這些有的沒的,金喜翠頓時頭疼起來,華興人到底施了什麽魔法,把自己好端端的女兒弄得像個神經病似的。


    正要出言開導時,趙海波來到門口,手中端著餐盤。


    金琳娜連忙走過去接下,一邊出聲感謝,一邊問母親夜裏能否在此住上一晚,順便開開眼界?


    趙海波笑著答應下來,作為義兄的嶽母,自己本就有招撫義務,哪怕是多住幾日,也是可以的。


    母女倆坐在一起吃飯,金喜翠問起那兩個丫頭哪去了,來了這麽久,也不見過來照照麵。


    說起自己的兩個侍女,金琳娜立馬活躍起來,表示她倆真是好福氣,分別嫁給了兩名華興船長,日子過得美著呢?


    今日不來,應該是還不知母親到來,您若是想見她們,需等到明日登岸,他倆此時住在打嗥嶺下的居民區,平時工作也在紅沙村那邊。


    嘮叨了半天,金喜翠無奈地發現,不僅是自家閨女被洗了腦,就連自己千挑萬選的兩個漂亮丫頭,也讓華興人拐走了。


    本來是為了女兒出海少受些罪,誰知卻便宜了這幫海外來客,問題是這幫人本事那麽大,怎麽會看上兩個使喚丫頭?


    金琳娜表示華興人對出身並不在意,加上初來燕朝,沒有太多選擇,才給了兩個丫頭機會。


    聽金琳娜介紹,那兩個丫頭可是攀了高枝,此時不嫁,難道還等著人家起勢了,再做選擇?


    說來說去,又是兩個被華興人洗腦的傻瓜。


    在金喜翠看來,婚姻大事當以父母之命為要,不管是金琳娜,還是那兩個孤兒出身的丫頭,哪能在不和自己商量的情況下,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見母親神色不善,金琳娜連忙夾菜示好,說是華興人做飯舍得放油,味道可比咱們日常吃的好多了。


    ......


    喻邦泰和徐靖趕到紅沙村時,才知梁繼盛、劉建國等人去了黃泥嶺,讓他們先在管委會院中等候,等那邊事畢,再聽他們匯報。


    秦勇帶著田鐵壯等人去工業部報到,徐靖則到各處轉悠,刷刷存在感,順便了解一下港內新聞。


    喻邦泰閑著沒事,見大家都各忙各的事,除了熱情地打打招呼,誰也沒空陪他敘談,隻好走出院子,到處瞎逛起來。


    相比自己年前離開,紅沙村多了不少房屋,人員也增加了不少,盡是些生麵孔,看來華興事業發展的不錯,又從各處招來不少人手。


    路過歸義堂的時候,杜莉眼尖,一邊讓手下把那個閑逛的混子帶進來,一邊向喻邦泰揮著手,示意自己找他有事。


    近日來,加入歸義堂的民眾極多,杜莉根本無法顧及喜鵲號上的事,就連她那個婚姻登記處,都是白鷺和劉玲在張羅,算是讓新人過來練練手。


    白鷺在丁鵬的反複規勸下,決定先留在紅沙村工作,等三亞市的工作穩定之後,再去夫唱婦隨。


    劉玲進入保衛處工作還沒幾天,便被杜莉抓到婚姻登記處,一方麵配合白鷺工作,另一方麵也能幫著維持維持秩序,現在不僅是華興人來登記結婚,就連歸義民,也想拿到那個證書,說是有華興首長保護,親事才算牢靠。


    喻邦泰剛進門,便被杜莉扯到屋中,簡單敘談幾句,便直奔主題,問他這趟過來,是不是把婚事辦了?


    麵對杜莉詢問,喻邦泰頓覺莫名其妙,當日隨意應付之詞,沒想到金琳娜竟然當真了。


    礙於杜莉身份,喻邦泰沒敢一口回絕,而是問起金琳娜的想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俱無,如何談論親事?


    杜莉見喻邦泰話風不對,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人家金琳娜本來是要加入歸義堂的,就為了等你一句話,才一直拖到現在。


    若是你不願意跟人家結婚,我們華興這邊有的是好男人,到時候老婆變嫂子,你別覺得尷尬。


    海運部的那些光棍,打金琳娜主意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相比燕朝人的保守,華興人可要開放的多,沒有他喻邦泰,女船長金琳娜在華興人眼裏,可不是一般地搶手。


    見杜莉較起真來,喻邦泰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換了一種口吻,請杜姐詳細說說其中情由,自己剛剛返回,還沒來得及和金琳娜商議此事。


    杜莉的說法很簡單,金琳娜要在三亞開設商號,接受華興保護,最好的途徑便是加入歸義堂,而要加入歸義堂,沒有喻邦泰的首肯,金琳娜可不敢擅自做主。


    現在的情況是,金琳娜對喻邦泰能“娶”她十分期待,哪怕是領一張在燕朝毫無效力的華興結婚紙,也要爭取到這個“名分”,其所付代價,便是如喻邦泰所願,結束海上漂泊生涯,轉而發展商業,像華興女人那樣,做一個能文能武的“女強人”。


    麵對現實,金琳娜並不奢望喻邦泰能永遠守在自己身邊,而那張結婚紙,更像是個鑒證,或者說是給二人多年相伴之情作一番交待。


    另外,這裏邊還有華興人的期待,成為一名歸義民女婿,顯然對兩邊互信好處多多,喻邦泰也能順理成章地拿到更多商業優惠。


    最後,杜莉告訴喻邦泰,如果你實在做不到,那就和金琳娜斷了吧,像這樣的女子,是不能當作“玩物”對待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喻邦泰頓時呆愣當場,過往之事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多年以來,自己頂著個世家公子的頭銜,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金琳娜的照顧和付出,似乎從未想過,如何回報這份無解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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