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麵那邊的戰鬥似乎不那麽順利,城衛當中有個硬點子,身手好頭腦也不差,沒去管隔壁街道的火情,聽見這邊動靜直接趕來加入了戰鬥。


    就連第八組鐵頭帶人投入混戰,也一時拿他不下。


    “你是…人稱鐵掌推山的赫承廷!”鐵頭接了兩招認出了城衛的領班,大聲喊道。


    “哼!知道赫某的威名,看來你也不是一般的江湖宵小了,若肯束手就擒的話赫某便饒你們不死,否則鐵掌無情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成了朝廷的走狗,我等弟兄今日就要為民除害…”


    宗立武掀起車簾一角,嘿嘿直樂:“打吧,慢慢打,我先溜了。”


    就在即將駛過路口的時候,他忽然瞥見一名黑衣人。


    此人身子一震陡一發功向四麵八方分出六道重影,這些分身隻出現不到一個呼吸就迅速幻滅,不過他也因此擾亂對手躲過致命的一擊。


    “疏影極意功!是他?”


    先前宗立武聽見霜木的名號之時並未多想,江湖之人外號相重的太多了,但如今見到這身輕功就瞬間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大舅不是說他在鄔州遊曆麽,怎麽加入匪幫了?”他心中嘀咕,接著吩咐一聲,“你們快馬加鞭趕緊出城,我去幫忙!”


    在他趕到之時,街道中的三方人馬已經打得難解難分,他的出現立時被所有人注意到。


    “是你!前輩!”鬆子見到熟悉的綠鬥篷高興起來,其他黑衣人還搞不清楚狀況,見宗立武一出手迅速製住兩名珍器坊的護衛,知道來人是友非敵了。


    而此時霜木再次使出疏影功絕技欲要進攻,宗立武稍用聽風術略一感應,便分辨出七道身影中的細微差別,他飛身而起探手一抓,按住其中一個身影的肩頭就要往回拽。


    這黑衣人心中大怒,正想動手就聽宗立武快速說了一句:“表哥是我!”


    黑衣人單手一揮吹起兜帽,看清了下麵的容貌吃了一驚:“咦!小粽子,你在這裏幹嘛?”


    “廢話少說,快跟我走!”


    “不行,我不能丟下兄弟不管!”


    二人拉扯間,那頭的黑衣人們已經撐不住了。


    其中一人手持長劍飛身直刺,身法劍術合二為一,刹那之間的劍芒眨眼便至。


    卻被赫承廷拿住手腕,微一用力捏斷了手骨,再舉手一拍,將黑衣人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拍得稀碎。


    一般而言,武者的修煉方向有兩條,一是功力外放以延伸攻擊距離,就像宗立武前段日子遇見的會使烈焰掌的老者那般,二是功力內藏以增加招式威力,看樣子此人明顯屬於這一類。


    “師兄!”又一名黑衣人大叫一聲,雙手一甩,一口氣擲出十餘柄飛刀,在空中劃出弧線,目標隻有一人!


    他這一手飛葉旋花的飛刀絕技在武林之中可是小有聲名的。


    然,赫承廷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倒退半步,單腳猛然踏地就將整條街的青岩震飛起來,形成一麵牆壁擋住了飛刀,他再上前一甩大袖撩開磚石近身一掌將黑衣人打得吐血倒飛。


    鐵掌一擊將那人的胸膛打得陷進去一大塊,撞進某個鋪門之時已然沒救了。


    “風緊扯呼!”鐵頭看出不對,吆喝眾人趕緊逃跑。


    “想走?沒那麽容易!”


    赫承廷不管人,反而衝到街口的馬車旁,轟轟兩掌將車身拍碎,碎片貫穿車夫的身軀,當即落車而死。


    沒有馬車,影手幾人隻能懷揣十來件貨品四散而逃,而霜木、鬆子二人所帶的弟兄被商鋪護衛以及城衛纏住一時難以脫身,眼見赫承廷掉轉回來,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你們先走,我來拖住!”鐵頭身為此次行動的帶頭大哥,這會兒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哼!你的拳法還不錯,本想留到最後再解決,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這就送你上路…嗯?”赫承廷話音未落,就見光頭身旁又站了一個幫手,正是滿臉鬱悶的宗立武。


    見到此景,鬆子立馬砍倒對手也跟了上來肩並肩站著,笑著說道:“我武功不如你那是學藝還未精,但俠義之心絕不比你少的!”


    若換作平常,宗立武肯定會說“你腦子有病”,但如今他重重地拍了拍鬆子的肩頭,正義凜然的說道:“好兄弟,我沒看錯你!”


    對麵大漢雙臂環抱,眉頭一挑:“遺言說完了吧,看來赫某真是久不入江湖了,毛頭小子也敢擋我的路!既然如此,今天就成全了你們,讓爾等同年同月同日死罷!”


    隻見他雙掌揮舞如風,帶著無可匹敵的勁力飛身而來。


    宗立武先手拉開鬥篷放出毒蜂拖延時間,鐵頭與鬆子避開鋒芒,一左一右圍攻而上。


    赫承廷雙腳一踩地,激起無數碎石先潑住二人身影,再雙掌一拍。


    “啪”地一聲,宗立武相隔數步都被震得耳膜生疼,近處的金角蜂更承受不住勁力,悉數被震暈過去,而此時火蟒已然到了。


    “哼,華而不實!”


    赫承廷冷喝一聲雙掌齊出,他的掌前似有一層難以突破的氣牆將火焰壓住無法及身。


    而他左右兩邊,鐵頭一通衝拳將碎石打成碎屑,腳尖一點疾衝而上,另一邊的鬆子依仗身法繞過碎石先一步近身刺腰。


    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刀尖就被兩根如鐵的手指捏住,赫承廷一記手刀將這把寶刀輕易的折成兩段。


    前半段被他一把擲出,穿破了火流。


    宗立武的夜視藥水畢竟不如人家內功的真本事,被火流之光刺得睜不開眼,等到察覺殺機之時連琢風環的護罩都來不及開就被刺穿掌心,晶絲手套也被穿破,以後再想施展火蟒術就要先麵臨手掌被烤焦的結果了。


    “這幫武師練到高處當真不講道理,我隻是在遠處放火都被隨手打傷,如果被近身哪還有活命的機會!這等高手,恐怕隻有全盛時期的爺爺能穩壓一頭吧。”宗立武駭然想道。


    鬆子的下場也沒好到哪兒去,胸口被快速戳了一指,身上立時多了一個血洞。如果不是他輕功好,見勢不妙先一步拉開了距離,此時已經被一掌轟殺了。


    赫承廷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就先後打傷宗立武與鬆子,他再回過身,雙掌倉促地對上了蓄力而來的弓步雙衝拳。


    拳掌對擊之處轟地爆發出一陣勁風,擊在人的臉上如同被鞭子抽過一般。


    鐵頭被轟退兩步,赫承廷則退了五步,雙腳踏過之處青磚皆碎,也借此卸去了力道。


    鬆子抓住機會,手持斷刀在其後腰一捅,連拔的時間都沒有就打了一個滾往遠處奔逃。


    赫承廷拔出斷刀往鐵頭一擲就想去抓鬆子,然而宗立武的驚鴻飛羽已經到了。


    赫承廷不及躲閃,以鐵掌硬接。結果被劍芒洞穿而過,臉頰也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宗立武一擊得手同樣選擇脫身逃跑,隻是心中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好家夥,看劍氣的形態,穿過其手掌時就近乎消散了,這家夥真的練了一手鐵掌啊!本來我還後悔沒帶上血切呢,照這情況看,就算用上血月斬也大有可能殺不掉他,到時候反而我要倒黴!”


    暴怒的赫承廷被鐵頭攔住,接連不斷地鋼拳讓他抽不出手追擊宗立武。


    其餘的黑衣人趁機逼開對手,紛紛施展輕功跳離,隨即場中爆發出一陣散發惡臭的白煙,鐵頭也就趁機逃跑了。


    等到赫承廷的掌風四下一轟、白煙散盡之時,原地已經再無半個劫匪的身影。


    他縱身一躍飛至高處,見到東麵有十餘個黑影宛如跳蚤一樣,幾個起落就沒入黑夜之中。


    “哼!宵小之徒,武藝不夠,逃的倒挺快。”今天晚上,這姓赫的怕是要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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