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見過別人將妖獸往青霧密林外麵運的,從來沒見過將妖獸往裏麵送的。”宗立武扛著獵風虎走了小半天,口中嘀嘀咕咕的發牢騷。


    “差不多了吧,隨便找個山頭扔了算了。”


    “當然不行了,萬一被那人找到,豈不是還要成為他的靈寵?”蘇清雪搖頭道。


    “說不定人家老虎願意呢,你看它都餓得皮包骨了,成為靈寵有什麽不好,至少不愁吃住,我的火磺蜂不就過得很自在嘛。”


    “宗師兄,不是所有的靈獸都那麽好運的,那人居然讓他的毒箭豬引誘老虎,一看就不是好人。”


    “或許吧,不過我們都走這麽遠了,他找不過來的。”


    “那可不一定,先前他一直跟著也沒被發現嘛。”


    “現在不會了,隻要他一靠近,我定然會知曉的。”宗立武自信的說道。


    他早就讓蜂王留了一絲蜂蜜在那人身上,隻要那人再次接近是逃不過蜂王的靈敏嗅覺的。


    “清雪,我也覺得沒有問題了,而且我們總不能一直帶著它吧。”夏小蟬過來勸道。


    “那好吧,不過最好把它放在其它獵食者夠不到的地方,嗯…就掛在那兒吧!”蘇清雪麵帶狡黠的說道。


    宗立武看著數丈高的枝頭咽了一口唾沫:“這麽高?它翻個身掉下來會摔死的,我們還是…”


    宗立武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支箭矢射了過來,正中獵風虎的腹部。


    此虎受痛立即擺脫了催眠術的控製,它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已經有了幾分力氣。


    “隱蔽!”宗立武大喝一聲,將老虎往地上一扔,一記鞭腿抽踢在它的腦袋上,然而不僅沒有將其踢暈,反而讓它清醒了幾分。


    “該死!”


    無奈之下,宗立武抽出腰間骨刀並施展出鋒銳術。


    “不要!”


    蘇清雪的話音猶然未落,一顆血淋淋的虎頭就已滾落下來。


    蘇清雪怔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夏小蟬將她拽到樹後,施展出念息術來,一下就發現了弓箭手的位置,但草木遮擋,她隻能指了一個方向:“在那!二十丈遠的位置!”


    宗立武的念息術沒有任何收獲,隻能帶上頭盔衝了出去。


    又是一箭射來,正中宗立武的胸口,不過他有軟甲護身根本無懼此擊。


    他眼疾手快的握住箭矢抵在胸口裝作中箭的樣子,一催金色頭盔,往射手方向急奔而去。


    盡管他身法不俗左右移動,卻還是被一箭射中心口,這一箭沒來得及接,落在了地上。


    “護心鏡?”某處草叢中傳出了一聲驚呼,他調整了目標,這一次瞄準的是宗立武的腹部。


    此人的弓術堪稱百步穿楊,又一箭命中目標可再次被彈開,他立馬想到了對手穿著內甲的可能。


    宗立武知道裝不下去了,不過也借此拖延了時間,他已然看見弓箭手的位置,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箭矢扔到一旁。


    他剛想衝過去將對方砍死,腳下卻是一塌。


    麵具讓他沒能看清地麵,掉進了別人的圈套。


    但宗立武反應極快,長刀反握一下刺在地上止住了下墜的身形,腳底下出現了一個深坑,坑中滿是銳利的竹刺。


    這還沒完,頭頂“嘩啦”一聲又落下一塊釘板,釘板由鐵鑄成,沉重無比。


    宗立武立馬就判斷出來,以他現在的情形既沒辦法跳出深坑也沒辦法托舉釘板,便將手一鬆跳了下去。


    釘板撞在坑口邊的骨刀上被偏轉了一個角度,側著落入了深坑,緊接著便是“喀嚓”一聲響。


    那弓箭手冷笑一聲:“又解決一個!”


    但下一刻,宗立武便咆哮一聲,含恨飛出了深坑,身上別說傷口了,就連衣服都不曾破損。


    “好家夥,不愧是築基期修士,這次踢到鐵板了。”弓箭手滿臉驚駭掉頭就跑。


    “現在想起來跑了?不覺得晚了點嘛!”宗立武眼中藍芒閃動,發現逃走之人隻有煉氣七層的修為,不禁更加惱火。


    那弓箭手一邊逃命還一邊往回射箭,既不耽誤奔走也不影響準頭,這本事連宗立武也做不到。


    不過宗立武的射術同樣不弱,依仗比那人更快的速度,他每拉進一些距離就停下放出一箭,二人距離夠遠,而且能看到對方動作的情況下,箭矢還是挺好躲的。


    就這般一追一逃,二人越跑越遠,樹林之中常有箭矢來回穿梭。


    追擊之中,蜂王似乎嗅到了連桂的氣味,不過宗立武無暇停留。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他與束發青年都沒有了箭矢,雙方均未中一箭,看來精於射箭的人也同樣精於躲箭。


    眼前之人看起來才十七八歲,頭腦倒是挺好使,一開始他想借用獵風虎之力攪亂小隊的陣腳,幸虧宗立武下手利落及時殺掉老虎,不然近有虎妖遠有射手,真的很難應付。


    隨後此人利用弓箭襲擾,最後的勝負手卻在陷阱上,若換一個築基期修士說不定真被這人陰死了。


    束發青年被逼至河邊,他知道不可能趟河而過,追擊者的輕功極好,在他趟水過河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死幾次呢,左思右想之下他決定放手一搏。


    宗立武很想從對方臉上看到驚慌、懊悔、求饒的神色,但束發青年除了有些緊張之外更多的是認真,這讓他報複起來不那麽痛快了。


    他本想說幾句讓對方更加惶恐的話來,可對方不給機會搶先出手了。


    青年一拍腰間的水袋,一拉袋口的絲線,抽出了幾張符籙出來。


    “哦,水彈符。”宗立武低語一聲,他曾與玄淵門修士並肩作戰,那些人就經常這麽幹,將水彈符泡在水袋裏,方便隨時取用。


    這些水彈符的符紙都是用吸水性極好的材料製作的,一放入水中就會吸滿水,不過臨時泡水太麻煩,就有人想出了這個辦法。


    青年的手法可圈可點,一個呼吸就接連打出了六張符來。


    靈符可是很貴的,像這種純攻擊性的符籙一般都用於搶先手用的,此人一口氣扔出這麽多卻不近身強攻,讓宗立武多少有些意外。


    水彈被其盡數躲開,它們撞在四周的樹幹枝杈上,濺起的水滴淋了宗立武一身,待他發覺不對時為時已晚。


    這些不是水彈,而是油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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