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六騎著車,跑到什刹海附近烤肉季。


    烤肉季在清朝道光年間就已經存在了,選用上好的黑頭綿羊,隻用上腦和後腿,肉質鮮嫩多汁,肥瘦相間,烤出來口感最佳。


    烤製時使用了特殊的炙子,炙子下麵燃旺著鬆塔、鬆柴或柏木,燃燒時產生的氣味芳香,能為烤肉增添獨特的風味。


    吃法還分文武兩種。


    武吃就是,自己烤製,有店家提供醃製好的羊肉,自己用工具在炙子上翻烤,這種吃法食客可以自己掌握烤肉的火候和口感,邊烤邊飲酒,享受烤肉的樂趣。


    文吃那是由烤肉師傅將烤好的肉由服務員送到桌子上品嚐,食客可坐在窗邊,邊食邊賞什刹海美景,比較斯文雅致。


    韓老六選擇了文吃,點了兩斤羊肉,兩瓶汽水,坐到窗戶邊上,窗外就是風景如畫的什刹海。


    想想最近自己做的事情,總算邁出了第一步,剩下來比較緊急的就是需要更多的長輩來支持自己的黑市,為了以後即將到來的大風做準備。


    皺著眉頭想著怎麽樣才能讓這些長輩有個契機聚在一起,從而支持自己,可是有的理由還真的不能跟他們講透,哎,愁人。


    韓老六愁眉苦臉的把羊肉吃完,推著車在什刹海邊找個一棵大樹陰涼,把車支好,鎖好,躺下來,趁著微風的涼意,睡了一覺。


    “小六,小六。”一陣呼喚聲把韓老六驚醒,睜眼一看,自己大姐和老爺子正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哎呀,你們怎麽來了?”韓老六站起來,揉揉眼。


    “切,你這小子,本來晚上還要讓老王去找你一趟,正好這碰見,免了他跑一趟了。”老爺子嫌棄的說道。


    “啊,找我幹啥?”


    “你不是要換槍嘛?我給你找了一把,”


    “快讓我看看!”老爺子的手槍,就算比不上自己那一把,也差不多。


    旁邊王哥笑嗬嗬的從車上拿出一把手槍,遞給了韓老六。


    “謔!這好像是一把找張嘴蹬啊!”韓老六擺弄著這把槍。


    “嗯,還算有點見識,不會去了趟鄰居家,就以為見到的就是一切,小子,世界大著呐。”老爺子誇獎道,可惜這個好苗子,不能再進部隊了。


    張嘴蹬是毛瑟1934的中國外號,這是毛瑟公司1934年製造的袖珍手槍,根據早期的毛瑟1914改造而來,被德國部隊列裝過。


    為什麽叫張嘴蹬,其實應該叫做張嘴等,因為這把手槍的設計比較有特色,擁有空倉掛機功能,在彈匣射空後,槍機不會複進閉鎖,而是會被一個與托彈版聯動的卡扣卡在後麵。在把空彈匣取出,插入滿彈匣之後空倉掛機會自動解脫,不需要按空倉掛機解脫杆。


    張嘴指的就是空倉掛機,等就是說手槍等著插入新的彈匣。因為天南地北的方言各不相同,抗戰時期大多數老百姓又不會寫字,在傳播過程中,“等”就變成了“蹬”了。


    韓老六看著這把槍,有點不屑。


    “我說老爺子,你就拿這把槍糊弄我,這可是不對等啊,就算不對等,稍微差點也行啊!”


    “哼,看看槍把側邊,嚇死你!”


    韓老六漫不經心的把手槍翻過來,槍把左側刻了一個四筆的姓氏,韓老六嚇得手忙腳亂,差點把手槍掉到地上。


    “你敢掉下去,我就崩了你!”老爺子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韓老六。


    “不至於,不至於,老爺子你看,我捧得好好地,哈哈哈哈!”最後的笑聲都有點變音了。


    “這是戰役之後,教員送我的,當初送了我這把槍,還專門刻了字,送我四個字【為國為民】,現在我把槍送給你,小子,但是我不能把為國為民四個字送給你,我不配,我也不能送你其他的字,因為我不想束縛你,你有更多可能,你要珍惜。”老爺子語重心長。


    韓老六捧著手槍,麵色嚴肅,對老爺子保證道:“老爺子放心,我一定記得你的話,”


    韓大姐在旁邊看著韓老六捧著槍和老爺子講話,好像當初看見了自己老父親和老爺子並肩站在一起的場景,不由得悲從中來,淚流滿麵。


    韓老六猶豫半天,張嘴又閉上,一時的熱血,讓韓老六有種想把一切都告訴老爺子的衝動。


    “是不是有話想說?但是又不敢全說?”老爺子何許人也,一輩子大風大浪,一輩子看人用人,怎麽看不出現在韓老六的想法。


    “跟我來!”不等韓老六回答,老爺子帶著韓老六站在了海子邊,,示意韓大姐和老王周邊警戒。


    “說罷,挑能說的說!”老爺子點一根煙,等著韓老六。


    經過剛才的熱血上頭,韓老六現在冷靜了下來,自己內心在想著到底說些什麽?大風?下鄉?地震?


    韓老六歎了口氣,半遮半掩的對老爺子說起以後如果起了大風,應該怎麽應對之類的話。這個時候不說什麽站隊的問題,本身這邊就是一隊。


    老爺子點著煙,聽著韓老六模模糊糊的話,心裏就已經有了成算。


    起風之前,落葉飄散,樹上的樹葉順著風向搖擺,可是我們可不是樹葉,我們是根基的一部分,老六還是年齡小,能看出起風,看不出自身的根基,可能是有點一葉障目了。


    老爺子打斷了韓老六的話:“你想提前準備什麽?”


    “我想開黑市,順便把四九城黑市吃掉,有了大筆的資源和資金,可能會改變點什麽!”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但凡想要改變的就會被碾壓成渣,大勢不可改,老六,你有點癡迷了!”


    一句大勢不可改,讓韓老六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仗著這幅金仙身板,一個空間,知道一些後世的走向,立了一些微末的功勞,像韓老六這樣的人物,在老爺子們這些能推翻一個舊世界,建設一個新世界的人物麵前,就真跟一個孩子一樣,一眼看穿。


    “想做黑市就去自己做吧,該有的支持會有的,你這就當一步閑棋,能不等當大用,就要看你自己了!”老爺子踩滅煙頭,笑著對韓老六道。


    “我能弄來很多國外~~~~~”韓老六還是沒有忍住,馬上透露出自己最大秘密之際,老爺子揮手擋住了韓老六想要說的話。


    “那是你自己的事,人人都有秘密,但不是所有秘密都要上交給國家,國家也不稀罕,任何的一切都是要通過國家的強大,人民的努力來擁有的,而不是某一個人,我們是大國,要有大氣度,大度量,五千年的曆史也就是最近一百年衰落了嘛,趕上去超過他不就行了,他們~~算老幾!”


    “國家現在很弱,真的很弱,但是國家也不會強行要求個人上交一切,所有都是個人的自覺,一切都有一個度,可能你看有的政策不符合現在的觀念,但是十年後呐,五十年後呐,一百年後呐!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真以為治大國,若烹小鮮呐?這句話現在有點過時嘍!鍋大魚小,人多飯少,這句話就不適用了,孩子,你還要學啊!”


    老爺子拍拍韓老六的肩膀,背著手走向了汽車,韓秀寧趕忙塞到韓老六兜裏一個信封,就跟著老爺子坐上汽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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