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廢話……”還沒說完,顧清鳶又趕緊換了一種說法。


    “我當然愛你呀,我們阿昭溫柔又善良,還那麽體貼,我怎麽會不愛你呢?”


    他虛弱一笑,點頭道:“那就夠了。”


    她是愛自己的,哪怕是因為自己從來不會給她添亂,讓她費心。


    所以,自己這次更加不能讓她煩心。


    季明昭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但是,從喉間傳來的難受讓他再次忍不住猛咳。


    小寒帶著大夫姍姍來遲。


    大夫一進門,顧清鳶就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帶到季明昭的身前。


    “哎呦,我的一把老骨頭!”


    大夫抱怨了一句。


    他的手上還拿著藥箱,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為季明昭把脈。


    其實,季明昭的症狀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大夫還是確定了一下。


    “他怎麽樣?”等到大夫鬆開季明昭的手,顧清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夫認真地回答:“這位公子今日受了寒,有些著涼,待老夫開幾劑藥便可。不過……”


    顧清鳶催促著他:“不過什麽,你快說啊!”


    看顧清鳶如此著急的模樣,大夫有幾分生氣道:“我倒是想說,這不是顧少主你打斷我了嗎?”


    大夫又回頭看了看季明昭,這才繼續開口道:“其實,著涼倒是好治,吃些藥也就好了。不過,我剛剛把脈的時候,還發現了這位公子心中有些鬱結,怕是需要少主開導開導。”


    “否則,怕是會積鬱成疾啊!”


    “積鬱成疾”這四個字一直縈繞在顧清鳶的腦海裏。


    大夫開完藥以後,顧清鳶讓小寒拿了醫藥費給他,又讓人把他送了回去。


    屋裏,隻餘下他們兩個人。


    此時靜謐得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季明昭先說道:“我真的沒什麽,許是那大夫誤診了,我吃些治風寒的藥就好了。”


    但顧清鳶一言不發,慢慢走近他。


    她的眼中黑得如墨般,直到重新來到他的床邊,坐了下去。


    “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過幾日去薑城?”


    季明昭一愣,隨後就想到她前不久進宮見六皇女,原來竟是要她去外地。


    “那妻主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我真的沒事的。”


    顧清鳶直接爆了粗口,“你放屁!”


    真當她傻嗎?大夫也說了他心中有鬱結,但他卻不肯告訴自己。


    季明昭被她吼得一愣,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顧清鳶此時心中生著氣,看他這副樣子,感覺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不管不顧地湊過去,咬住他的唇,直到嚐到了一股腥甜味,是他的唇被她咬破了皮。


    盡管她都這樣對他了,可他還對她笑著,連句責怪的話都沒有。


    顧清鳶搖著他的身體,問他:“你說不說,說不說!”


    季明昭感覺唇上被她咬破的地方隱隱作痛,原本頭就有些不舒服,又被她這樣搖晃一番,直接暈過去了。


    顧清鳶看他毫無預兆地倒下,第一時間去探了他的鼻息。


    “阿昭,阿昭?”


    昏迷過去的季明昭眉頭緊鎖,任她怎麽叫也沒睜眼。


    顧清鳶懊惱,軟的硬的自己都試過了,怎麽這家夥的嘴這麽難撬!


    她先是小心地給他處理了一下嘴上的傷口,又坐在床邊等著他醒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忽然想到,既然季明昭不肯開口,那她把小寒叫來問問不也一樣嗎?


    她立馬去叫了小寒進來,小寒原本還在廚房給季明昭煎藥,顧清鳶說道:“讓其他人來做就好,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小寒聽話地走了過來。


    顧清鳶嚴肅地說道:“你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今天去天機閣都發生了什麽。還有,為何季側夫今日會悶悶不樂,是不是你在他麵前說了什麽?”


    小寒“撲通”一聲就給顧清鳶跪下,把他們去天機閣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


    “還有呢,這些不足以讓他變成現在這樣。你跟他說了什麽?”


    小寒抬頭,先是小心看了她一眼,顧清鳶臉色陰沉,很是不高興。


    “我……我……”


    小寒支支吾吾,顧清鳶就知道裏麵絕對有問題!


    “小寒,你若是不老老實實交代,這顧家怕是也容不下你了。”


    她的語氣帶著威脅。


    小寒嚇得癱坐地上,說道:“我說,我說!”


    他把在馬車上幸災樂禍跟季明昭說陵魚生的是兒子的事情告訴了顧清鳶。


    “還有……他今天問我,少主是不是一直介懷他生的是男孩。不然為何少主從天機閣回來,得知陵侍君生的是兒子以後就在門口歎氣。”


    顧清鳶眉頭一皺,她歎氣?


    那不是因為六皇女要讓她去薑城,她有一段時間不能在家才歎氣的嗎?


    怪不得季明昭見到她問她是不是因為陵魚歎氣呢,敢情他以為自己因為陵魚生的是兒子,所以以為自己也介意他生的是兒子呢!


    “還有,你作為一個下人,居然敢私下議論主子。下去領罰,最後,你三個月的月銀扣了。”


    小寒趕緊給顧清鳶磕頭,“多謝少主,多謝少主。我再也不敢了。”


    顧清鳶又折身回去,看見愁眉不展一直昏迷著的季明昭。


    他竟是在因為這個發愁,也不肯與自己說。


    季明昭不知夢見了什麽,一直在喊:“救命,救命。”


    顧清鳶聽見以後,低頭看著他,把他叫醒。


    “阿昭別怕,是夢。”


    聽見顧清鳶溫和的聲音,季明昭慢慢睜開眼睛。


    在看見顧清鳶安然無恙坐在那裏的時候,立馬坐起來,撲進她的懷裏。


    “妻主!”


    那聲音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顧清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在呢,別怕。”


    季明昭回想起剛剛的夢,心有餘悸地說:“我夢見妻主掉進一個巨大的陷阱裏,裏麵還有一些猛獸,而且妻主還中了箭,奄奄一息……”


    顧清鳶本想說這都是假的,但是冷不丁想起前幾次他的夢,都帶著預言的作用。


    她又趕忙問道:“你還記得夢裏的環境嗎?”


    “頭好疼。”


    他一去想,大腦就好像要炸開。


    “好好好,不想了。”


    顧清鳶按住他的頭,緊緊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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