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家夥排排站地站在牆邊,臉貼著牆麵。


    一直到了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他們都還站著。


    原本顧清鳶覺得既然是溪溪那丫頭做的,就讓她一個受罰好了。


    偏偏那兩個人知道溪溪要受罰,非要跟她一起,說他們也有參與,是溪溪為了給他們看那鞭炮的威力,才往王家丟的。


    溪溪的話對他們來說就像是聖旨一樣,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都聽她的。


    不過,就算是罰站,溪溪也沒有老實多少。


    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她暗自把牆皮摳下來不少。


    此時她的腳底下掉落一地的牆皮,有些還落在他們的鞋麵上。


    “肚子好餓啊!”


    溪溪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嘀咕著。


    她回頭張望,發現屋裏並沒有其他人。


    桌上還有她白天買回來的糕點,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拿過來分給安安還有小念吃。


    “快拿著,別讓人給發現了。”


    溪溪一邊往嘴裏塞,一邊把另一隻手拿的分給那兩個人。


    安安拿到以後,抿嘴不解地問:“可是,娘不是說讓我們麵壁嗎?”


    “哎呀,吃就完了!再說,娘她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餓死!”


    溪溪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她吃完以後,還跑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水喝。


    兩個人一想,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低頭吃著手上溪溪遞給他們的東西。


    忽然,溪溪耳尖地聽到了腳步聲,又麻溜地重新站回牆邊。


    來的人是春分。


    她說道:“少主說你們已經站了這麽久了,讓你們吃飯去呢。”


    溪溪立馬轉過身了,哭訴:“我就知道娘不忍心看我挨餓,我肚子都快餓……嗝……扁了。”


    她本想賣個慘,但是剛剛一口氣吃太多,又喝了那麽多水。


    一開口說話就打了個嗝。


    溪溪吐了一下舌頭,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衣服。


    好在春分沒有多想,聽到溪溪說餓,趕忙帶著他們吃飯去了。


    這三個小祖宗,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真餓出什麽好歹就不好了!


    另外一邊,雨水不斷給溫述白順氣。


    “哎呦主子,淡定淡定,二小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說少主已經賠償過那家人了。所以,主子還是不要生氣了。”


    溫述白一想到白天她捉弄自己與顧清鳶,傍晚去炸人家茅廁,就氣得想把她揍一頓。


    在他看來,必須給那孩子一個完整的童年!


    所以,無論雨水再怎麽勸他,他還是忍不住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在廚房吃飯的溪溪還沒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她端著碗吃得正香。


    小念見到姐姐吃這麽香,她也學著姐姐的樣子,大口地吃著飯菜。


    直到,一個人的影子投了下來,溪溪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不妙。


    她把碗一放,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然而,溫述白比她動作更快,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領。


    溪溪抬起頭看向溫述白,露出心虛的笑容道:“爹,你吃過飯了沒?”


    “我啊,當然吃過了。”


    他對於顧清鳶隻讓這孩子麵壁的結果十分不滿意。


    大多數情況下,其實還是由他來照顧溪溪和小念。


    小念不用多說,乖巧又懂事,學習能力強。


    可唯獨溪溪這丫頭,一肚子的鬼點子,今天還闖下這樣大禍。


    溪溪還想爭執兩下,但是直接就被溫述白給帶回去了。


    安安和小念站在原地。


    “你說,溪溪該不會要挨揍吧?”安安擔心地問道。


    小念想到剛剛溫述白那黑下來的臉,點點頭。


    “那我們快去看看他們,去為她求情。”安安趕快放下手中的碗,拉著小念就往外去。


    溫述白把溪溪帶到屋裏以後,關上房門。


    “去把雞毛撣子拿過來。”他沉著臉對雨水道。


    溪溪滑得像泥鰍似的,直接從溫述白的手上逃了出去。


    她爹拿雞毛撣子幹嘛,那肯定是要揍她啊!他總不能拿雞毛撣子要她打掃房間吧?


    所以,不跑才是傻子!


    雨水雖然心疼溪溪,但還是聽話地去拿了。


    拿過來以後,他雙手奉上。


    門已經反鎖了,以溪溪的身高想要開門還要去踩板凳。


    她忽然就看到床底的空隙,鑽進了床底,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外麵。


    溫述白見她還敢跑,心中怒氣更甚。


    “顧,聞,溪!”


    他一字一句地叫著她的名字,語氣似乎要噴火。


    溪溪有些害怕地往裏麵縮了縮。


    “爹爹爹,你可是我親爹!你要是把我打死了,以後就沒有人逗你開心了。”


    溫述白深吸一口氣道:“我數三個數,三,二……”


    那個“一”遲遲沒有落下。


    忽然,溫述白轉身。


    他說道:“去把妻主叫來。”


    就不信兩個人還收拾不了她了。


    大晚上的,顧清鳶被叫來。


    來到溫述白的房裏以後,她原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卻得知是溫述白想要教訓溪溪,但她卻躲到了床底。


    其實,床底的縫隙僅容一個小孩子通過,但凡體型大一點都鑽不進去。


    溪溪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往床底去躲。


    “娘,嗚嗚嗚,我爹他真的要大義滅親了!”


    見到顧清鳶出現,溪溪往外爬了些,抓住她的褲腳。


    溫述白怒道:“什麽大義滅親,你不要學個詞就給我亂用。”


    她身子一抖,這次是真的哭了。


    “嗚哇哇……”


    顧清鳶帶著她,把她從床底帶了出來,又為她把身上的土拍幹淨。


    溪溪抱住她的腿,頭趴在她的腰間,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溫述白今晚是鐵了心教訓她,對顧清鳶道:“妻主,若是再不好好教訓一下她,日後她恐怕還會犯更大的錯。”


    正因為他們愛這個孩子,所以才更要好好教訓她。


    溪溪把眼淚擦在顧清鳶的身上,嗚咽著:“我真的知道錯了嘛,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錯了,她裝的!


    適當示弱才能更好地行動。


    顧清鳶看了看哭得好不淒慘的女兒,又看了看旁邊的溫述白。


    “咳,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她把溪溪推給溫述白。


    溫述白的手上還拿著那個雞毛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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