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是因為生病才變成這樣的,那未免也太慘了。


    陵魚坐著一動不動的,但卻偷偷在觀察季明昭和小寒。


    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恩人的家人了,尤其是給自己送東西的那個男人,他應該不會傷害自己吧?


    還有還有,這些東西他以前見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怎麽用的。


    剛剛那紅色的不知道什麽東西,他嚐了一下真的好苦啊!


    也不能吃,感覺留著也沒什麽用。


    盡管他已經十分小心,但季明昭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體貼地說:“陵公子不必拘謹,你有什麽想問的,也可以直接問出來。”


    於是,陵魚就開口問道:“那有吃的嗎?”


    旁邊的小寒扶額。


    他還以為陵公子開口會問顧家的情況,又或者是關於少主的。


    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吃的,就連剛剛季側夫送他的口脂,他居然也當成了食物。


    季明昭的心境卻不同。


    他看著陵魚的眼神更加充滿憐憫,本以為自己在季家的遭遇就夠慘了,卻沒想到有人比他還要慘。


    這個陵公子怕是生在一個吃不飽飯的地方,所以才會對食物如此在意。


    季明昭連忙回道:“有,不知你想吃些什麽?”


    陵魚思考著,說:“魚。”


    季明昭點頭,又問他:“那你有什麽忌口的嗎?比如,蔥薑蒜,或者能不能吃辣?”


    陵魚的眼裏再次浮現迷茫,吃魚就吃魚,為什麽還要在意這些?


    “沒有。”他回道。


    季明昭拿出自己身上的錢交給小寒,“去外麵買幾條活魚回來,讓廚房做。”


    小寒接下以後,就出去買魚了,留下季明昭和陵魚兩個人。


    季明昭隱隱聞到一股海水的味道,是從陵魚那邊傳來的,離得越近,那股味道越發濃鬱。


    就像是海風拂麵,清新自然。


    “陵公子原先是在海邊住的嗎?”


    “是。”


    反正在海裏住也算海邊,陵魚就承認了。


    季明昭微微一笑道:“怪不得。”


    待了一會兒以後,季明昭就起身離開,臨走之前,對陵魚說道:“等中午我讓廚房做好魚給你送來,若還有想吃的,也盡管提。”


    陵魚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原來恩人的家人也像她這樣好呀。


    見陵魚沒有回答,季明昭也沒往心裏去,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將軍府外。


    許凡一邊走一邊哭,到了門口更是一屁股坐下。


    原先他是假哭,但背著這麽重的東西也沒人送他,他現在是真的累哭了。


    他坐下以後,拍了拍門,喊道:“堂姑,是我呀!”


    之後,就有人過來開門,看見許凡以後,輕輕皺了一下眉。


    原本還以為把這個瘟神送出去了,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看見將軍府的下人出來,許凡立馬站起身來,問道:“我堂姑呢?”


    那人回道:“顧將軍出去了。”


    許凡對著那下人道:“你幫我把東西拿進去。”


    盡管不情願,但下人還是認命地去提起許凡帶來的“行李”。


    “一,二,三……”


    或許是因為東西太多,那下人累到翻白眼也沒能提起來。


    他無奈招呼其他人過來,一起把許凡的東西抬到裏麵去。


    許凡已經在他們抬自己東西的時候,大搖大擺地走進將軍府了。


    他在院子裏左顧右盼,忽然想到那開門的下人說他堂姑今天出去了。


    真是天助他也,讓他在被送回去以前,再從顧家帶走點東西吧。


    許凡聽說一般重要的東西都會放在書房,於是,問清楚書房在哪以後,就直接過去。


    他來到書房門口,眼中露出貪婪。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女子從天而降。


    冬至看見許凡那副模樣,本能地感到厭惡。


    她拔出身上的劍,指著他道:“你是誰,你來做什麽?”


    許凡看見突然出現的冬至,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這個女人帶著殺氣,好像他不說明白,就真的會要他的命一樣。


    冬至死盯著許凡,劍離他的喉嚨又近了一點,“說!”


    “我我我,我是顧將軍的堂侄,顧將軍是我的堂姑。”


    一緊張,許凡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顧將軍還有這麽一個親戚?”


    她跟在顧將軍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也從未聽她提起過自己的親人,這麽一個堂侄突然冒出來,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的居心。


    “等堂姑回來你問問就知道了。”


    冬至看他這樣肯定,對他的身份信了大半,但這並不代表她會放過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


    “好,姑且信你一回。那你來書房外麵幹什麽?可別跟我說是迷路了。”


    許凡:“……”


    該死,他還真的想說自己迷路了。


    冬至的劍依舊沒有收回去,死盯著許凡。


    她這次回來,能在京城待上幾個月。


    本來還說去見見顧清鳶,但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這個自稱顧將軍堂侄的男子。


    嗬,就算顧將軍如今不在家,那將軍府的安危也該由她來保證。


    “說!”


    冬至毫不客氣地說道。


    許凡一時想不出借口,沉默著。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許凡忽然想到什麽,反問冬至。


    “你又是誰?要是堂姑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冬至眉頭一挑,帶著幾分囂張道:“我冬至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你說顧將軍不會放過我,可我在顧將軍身邊待的時間比少主還久,要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冬姨呢。”


    把許凡行李放到他原本住的地方的下人找了過來,先是客客氣氣地對冬至道:“冬至姑娘。”


    接著,他們才把目光投向許凡,問:“許公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的東西我們已經放回去了,房間也為你收拾過了。”


    許凡從地上爬起來,說:“我這就跟你們過去。”


    冬至目睹著他離開,之後又躍上屋頂,觀察著將軍府的情況。


    下午的時候顧將軍從外麵練完兵回來,下人匯報道:“許公子回來了。”


    顧將軍一思索,就知道這是顧清鳶的主意。


    她在昨晚就說要把許凡送過來,到時派人把他老家房子奪回來,讓他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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