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魚捂住自己的手背,可憐巴巴地看向她,“嗚嗚嗚恩人,你為什麽打我?”


    顧清鳶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說道:“再不阻止你,我看你馬上就要把我衣服脫光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整理著自己身前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在車上幹了什麽壞事呢。


    陵魚此時低著頭,對著手指委屈地說道:“我就是擔心你嘛,剛剛我聞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以為你受傷了瞞著我。”


    把衣服重新穿好以後,顧清鳶這才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陵魚,她無奈地跟他解釋:“是發生了一點小狀況,不過你放心,我倒是沒什麽事。”


    “那你沒事就好。”


    陵魚又主動湊近她,抱住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考慮到路上可能會缺水,顧清鳶還專門找人買了一個水桶盛了大半桶水放在馬車上。


    馬車一路平穩行駛,水桶裏的水雖然左右搖晃,但也沒有濺出來。


    顧清鳶坐的馬車離太女他們的有段距離,昨日算是徹底和她撕破臉皮,她知道,回京以後怕是也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


    陵魚靠在她的肩上好奇地問:“恩人的家裏是什麽樣的?”


    “等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陵魚“哦”了一聲,又像想起來了什麽繼續問她:“那我跟你回去以後有魚吃嗎?”


    顧清鳶故意逗他,說:“沒,我家窮。可能買不起魚。”


    本以為陵魚會著急,畢竟她感覺對陵魚來說,如果沒有魚吃,恐怕就跟天塌了一樣。


    可陵魚聽完以後,卻像做了什麽決定一樣,說道:“那沒關係,我可以抓魚給恩人吃呀。而且……”


    在馬車裏,他又露出了他的魚尾,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個鱗片應該也能換錢,到時恩人可以全拔了,拿去賣錢。”


    此時,前兩次他為顧清鳶拔下兩片彩色魚鱗的地方還沒有完全長好,但他卻說,可以讓自己全拔了拿去換錢。


    這個愛哭的家夥,要真的有一天魚鱗都沒有了,恐怕會哭得更慘。


    顧清鳶捏了一下他的魚尾,說道:“放心,雖然我家不富裕但也沒到要靠你養活的地步。你隻管放心跟我回去就行。”


    陵魚湊近她,一臉擔憂,“那恩人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魚也不會少了你的。”


    陵魚又把魚尾收了起來,坐得離她更近了些。


    一路上順利無阻地回到了京城。


    顧清鳶決定先回家換洗一下,之後再去向女皇複命。


    馬車停到顧家門口的時候,看門的人看見顧清鳶從馬車上下來,大聲地嚷嚷著:“少主回來了!咱們少主回來了!”


    此時早已在院內等候她回來的眾人,立馬出來迎接她。


    尤其溫述白,想到這麽久沒有見到她了,等再見麵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向她訴說自己對她的相思之情。


    然而。


    顧清鳶從馬車上下來以後,又掀開簾子,朝裏麵伸出手。


    隻聽見她溫柔地說道:“到家了,下來吧。”


    顧家的一眾人好奇她在對誰說話,接著,一雙白淨不染塵埃的手搭上她的,入目是一片白色,他們看到一個白發男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雖然是白發,但是他看起來卻不老氣,甚至藍色的眼睛裏帶著孩童般的單純幹淨。


    雨水偷偷瞄了一眼溫述白,隻見他死死地盯著站在顧清鳶身邊的那個男子,好像要把那個男子盯出來一個洞。


    春分一段時間沒見到顧清鳶,此時一個箭步向前,險些給顧清鳶跪下,聲淚俱下道:“少主,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或許是春分的動靜太大,把陵魚給嚇到了,他躲到顧清鳶的身後,隻露半個頭出來,緊緊地抓住顧清鳶的肩膀。


    “恩人。”


    顧清鳶扶著差點倒地的春分,無奈,“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至於如此誇張嗎?”


    春分點頭道:“我想少主想得都吃不下飯了。”


    顧清鳶看了看她似乎又圓了一圈的腰,陷入沉思。


    春分又看了看顧清鳶身後的那個白發男子,問出了在場的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對了少主,這個白頭發的是誰呀?”


    顧清鳶把陵魚拽了出來,跟他們介紹:“咳,他是我在南疆那邊遇到的,叫陵魚。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感覺到春分沒有惡意,陵魚笑了一下說道:“你就是恩人的家人了吧?你好呀!”


    陵魚那一笑,襯得他本就美麗的容顏此時更加耀眼。


    “好了,我們進去說吧。”


    顧清鳶帶著陵魚往裏麵走,陵魚環顧四周,發出驚歎,“好大的房子啊,好多人啊!”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但這天真的語氣,讓跟著一起回去的許凡忍不住嘟囔著:“沒見識的鄉巴佬。”


    許凡自以為聲音很小,但他的話語落下以後,周圍都安靜了。


    顧清鳶看到一張陌生的男子麵孔,皺眉道:“你是誰?是新來的下人嗎?”


    許凡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難以置信地說道:“堂姐!我是小凡啊!”


    顧清鳶眉頭皺得更緊了。


    “誰是你堂姐,少來套近乎。”


    許凡咬著唇,有些屈辱道:“我……是堂姑送我過來的,堂姐怎能如此說我?”


    “你堂姑是誰?”


    “就是顧將軍呀,我爹是顧將軍的堂弟,叫顧易。”


    顧清鳶想了一下,但沒什麽印象。


    但人既然是她娘送過來的,那她回頭看看能不能再把這個討厭的人送回去。


    還有這麽多人在,顧清鳶就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說道:“原來是你呀,堂弟。”


    “堂弟”兩個字她喊得十分生硬,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走著走著,一行人就到了屋裏。


    每個人心裏都裝著事情,尤其溫述白,這一路上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顧清鳶先是喝了一大杯水,之後坐下開口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沒出什麽事吧?”


    陵魚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顧清鳶坐下,他就貼著顧清鳶站著。


    溫述白平靜地回答:“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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