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陵魚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一雙眼睛迷茫地看著她。


    剛剛他已經鼓起勇氣去觸碰她的唇,現在心裏又是喜悅又是緊張。


    但就在顧清鳶說完那句話以後,她忽然就按住陵魚的頭,接著,就重重地吻了上去。


    不同於剛剛陵魚的蜻蜓點水,顧清鳶好像真的在教會他怎麽接吻。


    可憐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接觸到異性的小人魚,直接就被顧清鳶給親傻眼了。


    “嗚……你別咬我舌頭。”


    他有些可憐巴巴地說道,但卻不舍得推開她。


    顧清鳶按住他的頭,輕聲道:“閉眼。”


    陵魚乖巧地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感覺就更加明顯。


    不知過了多久,顧清鳶在鬆開他以後,陵魚先是睜開一隻眼睛,接著才慢慢把兩隻眼睛都睜開。


    “怎麽樣,學會了沒?”


    “什麽?”


    被親傻的陵魚腦子短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顧清鳶耐著性子又問了他一遍:“我說,你學會接吻沒?”


    陵魚的耳朵立馬就紅了,那抹紅還蔓延到了臉邊。


    他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蠅。


    “學……學會了。”


    剛剛發生了什麽他都沒注意,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了。


    他隻記得那種感覺讓他很喜歡,甚至還想要更多。


    “學會就好。”顧清鳶狡黠一笑。


    她現在心中還有些負罪感。


    雖然陵魚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少年,但她總覺得他的心智宛若孩童般,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可真是一條好騙的魚啊!


    陵魚扭扭捏捏地說道:“你剛剛親了我。”


    “對啊。”


    顧清鳶不打算否認。


    陵魚瞥她一眼,又快速低下頭,接著再抬起頭看她一眼。


    “我聽說人類隻會對喜歡的人這樣。”


    “那你,喜歡我嗎?”


    夜風吹在兩個人的臉上,揚起他們的發絲,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陵魚隻覺得自己在問她的時候,聲音都有一些發抖。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感覺到異常。


    “那你呢?”


    顧清鳶直接把問題拋給他,讓他來回答。


    像是害怕回答慢了她就會走一樣,陵魚在聽到她問自己以後,迫不及待地說:“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他每天都想見到她,就算什麽都不做,僅僅是和她待著他就很開心。


    還有見不到她的時候會想她,會擔心她,難過到連最喜歡的小魚都吃不下去。


    這就是人類的情感嗎?可真奇妙。


    顧清鳶一隻手捧著他的臉,他就把臉湊近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清鳶,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陵魚簡直想高興得去水裏遊兩圈了。


    在回答完以後,顧清鳶的心裏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從剛開始她意外救下陵魚,再到後麵跟他相處的這幾回。


    他有著人類的情感,思想單純幹淨,讓人不忍心玷汙。


    陵魚又鄭重地捧起她的手,在顧清鳶以為他要再次吻自己手的時候,一片發著光的彩色鱗片放在了她的手心。


    好美。


    夜色中,那片斑斕的魚鱗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鱗片比她的巴掌要小一點,帶著他身上的氣味。


    “那這是送你的禮物。”


    他沒有其他能送她的了,隻能拔下自己的魚鱗。


    傳說,人魚渾身是寶,可入藥。眼淚更是能夠變成珍珠。


    顧清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問他:“你就如此相信我這個人類?”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另有所圖?


    就不怕自己把他抓起來,然後逼著他去找出其他的人魚族。


    陵魚搖了搖頭,聲音純澈,似乎能夠淨化人的心靈。


    “我當然相信你呀,你可是我的恩人。”


    傻魚。


    顧清鳶無奈一笑,伸手抱住了他,把他摟在懷中。


    她把陵魚送自己的那片鱗片收好,低頭看了一眼他拔下魚鱗的地方。


    “你流血了!”


    那血是紫色的。


    陵魚不以為然道:“沒事,又不疼。”


    顧清鳶還是鬆開他,給他找了能夠止血的草藥。


    “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藥揉碎敷在他的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以後她站起身。


    “我什麽時候可以跟你回家?”


    “再等我一段時間。”


    顧清鳶已經決定了帶他回去,這段時間也會盡快把手上的事情解決。


    “那我等你。”


    時間慢慢過去,顧清鳶感覺有些困了,跟陵魚告別回去休息。


    “那你可不可以像剛剛那樣……”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眼睛期待地看著她。


    就像討要食物的小狗一樣。


    “啵”的一聲,顧清鳶淺嚐輒止。


    陵魚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揚起笑臉道:“那我們下次見。”


    ……


    太陽升起之後。


    在皇宮裏,女皇臉色鐵青,周圍仿佛結冰了般,在她的周圍跪了一圈的人。


    “到底怎麽回事?小皇女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原本小皇女發了高燒,宮女帶著人去請太醫,太醫拿了冰魄粉摻在水中給小皇女降溫。


    一開始,效果還是好的,小皇女的體溫慢慢降了下去。


    可到了晚上,小皇女的身體不再發熱,而是冷得像冰一樣,皮膚上麵更是出現了結晶。


    袁映雪哭得淒慘,袁一拉著他,勸說:“郎君,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在小皇女出事以後,袁映雪就把所有照顧小皇女的人都罵了一通。


    如今的小皇女雖然還有一口氣,但幾個太醫都明白,她怕是挺不過三天了。


    袁映雪一頭要撞到柱子上,袁一趕緊招呼袁二袁三一起去拉住他。


    “我可憐的秋秋……”


    袁映雪一邊哭一邊說道,讓人看了無不動容。


    “你明明還那麽小,雖然不是我的女兒,但我照顧了你這麽久,早就拿你當親女兒了啊!”


    “要是可以,爹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你的命,求求上天,救救我們秋秋吧!”


    袁一嘴角抽了一下,又趕緊拉住袁映雪,“郎君!不可!小皇女一定會沒事的!”


    袁二袁三也緊緊拉著袁映雪。


    此時的袁映雪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


    床上的小皇女發出微弱的聲音。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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