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開口,成功讓眾人的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隻見她不慌不忙地向女皇匯報道:“先前兒臣在營中的時候,曾親耳聽到有幾個像是三皇妹和四皇妹的人,商議著要對顧將軍動手。”


    女皇的目光如刀子般投到那兩個人身上。


    太女在宮裏這麽久,對於每個人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並且,兒臣還聽見她們想對兒臣動手,之後嫁禍給顧家。”


    “你不要胡說!”


    三皇女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是不是胡說,三皇妹的心裏清楚。”太女冷笑一聲。


    對於皇室裏的爭鬥,眾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如今看到她們公然對峙,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太女卻是鐵了心要對付她們,若是不及時處理了這二人,恐怕她們還會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四皇妹,我知道你不滿母皇立我為太女,可當年的那場考核,你的確輸了。”


    四皇女的臉上鐵青一片,她當然記得那場關於立太女的考核。


    自己明明是想對她動手,卻不曾想陰差陽錯地幫了她。


    朝堂上議論紛紛,女皇也不想讓皇室的醜事讓這麽多人知道,擺擺手,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朝臣陸陸續續出去,顧清鳶帶著幸災樂禍道:“娘,你看三皇女和四皇女她們都要氣死了!”


    她們兩個還鬥不過一個太女,就這還想讓顧家支持她們。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顧清鳶和顧將軍出去以後,卻沒有立馬出宮。


    顧清鳶對顧將軍道:“娘,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行,那你快些回來。”


    顧清鳶根據記憶,找到大牢的位置,給了看守的人一些銀子,她們就把自己放進去了,還說:“最多一柱香的時間,還請顧少主盡快。”


    她點點頭,抬起腿邁了進去。


    大牢裏的人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在聽到腳步聲傳來以後,警惕地朝著來人看去。


    在看到是顧清鳶的時候,如同一隻脾氣暴躁的犬,瞬間就順了毛。


    “是你。”


    楚之宴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她。


    顧清鳶沒有進去,而是站在牢房外麵和他說話。


    “你有沒有照過鏡子看看你如今的模樣?”


    楚之宴輕扯嘴角,卻不小心牽扯到臉上的傷口,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肉眼能夠看到的地方,全是血跡。


    “沒有。”


    “對了,忘了跟你說了。我們陛下打算一個月後把你問斬。”


    他的耳朵動了動,眼神向往。


    “如果我死了,能夠去到你之前生活的世界,那麽死亡,也沒那麽可怕了。”


    “其實本來應該恨你的,可是,我好像又恨不起來了。”


    顧清鳶的聲音帶著茫然。


    這也是她來找楚之宴的目的,有些話想對他說。


    兩個人難得沒有劍拔弩張,楚之宴笑了一下。


    “你是感到內疚嗎?”


    “或許是吧。”


    從把自己帶走,他從未真正傷害過自己,顧清鳶恩怨分明,此時看到這個將死之人,心裏還帶著憐憫。


    “不用內疚,”他的聲音似乎風一吹就會散,“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死了也好。”


    就像兩百年前一樣,他的死讓那些難民能夠飽餐一頓。


    如今他死了,想來應該會有許多人開心吧。


    “你……”


    顧清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歎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謝謝你為我解毒了,原本我爹是你們南疆的人,為了有我,和你一樣吃了許多藥。或許我體內的毒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你爹?”


    “嗯,他姓孟,曾是你宮裏的禦醫。”


    楚之宴慢慢想起來了。


    “我能,碰一下你的臉嗎?”


    顧清鳶猶豫了一下,打開了牢門,站在他前麵。


    他費勁地伸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如同在碰什麽易碎的珍寶一樣,接觸到以後,臉上帶著到這裏以後第一個輕鬆的笑容。


    接著,他的手就收了回去。


    “你走吧。”


    顧清鳶疑惑他讓自己過來隻是為了碰一下自己的臉?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也快到了,她重新鎖上牢門,走了出去。


    就在她剛離開宮門的時候,大牢裏的人咬舌自盡了。


    給楚之宴送午飯的人過來,卻發現他的頭垂著,整個人像是已經斷氣了。


    獄卒走進去,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驚呼:“死,死人了!”


    ……


    顧清鳶回到家後,心情有些沉重。


    不過想到自己得到的這些賞賜,還有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大宅子以後,很快就開心起來。


    她覺得自己也不小了,是時候搬出去住了。


    與顧將軍說了此事以後,她有些反對道:“你在家中住的好好的,為何還要搬出去住?”


    “娘,我覺得我也是時候自立門戶了……”


    顧將軍歎了一口氣,又說道:“罷了,依你吧。”


    顧清鳶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辭還沒派上用場,結果她娘就同意了,立馬抱著顧將軍的手臂,歡呼:“我娘萬歲!”


    “隻不過,你每月至少回來三日。”


    顧將軍也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顧清鳶連忙點頭,“這是自然,我肯定會經常回來看娘的。”


    之後,顧清鳶帶著春分和夏至一起去看宅子。


    冬至聽說之後也跟著一起去了,還說要給顧清鳶隨禮。


    四個人來到女皇賞賜的那座宅子前,打開大門。


    塵土的氣息傳來,顧清鳶嗆得咳嗽兩聲,這個宅子很大,比起將軍府的不相上下。


    幾個人費了一整天的功夫才打掃完,又叫了顧家的其他下人一起去采買物品。


    半個月後,顧清鳶順利地搬了過來,還帶著溫述白和季明昭他們一起。


    將軍府一下子就冷清了許多。


    顧清鳶讓人打造了一塊燙金的牌匾,上麵寫著“顧府”。


    她親自踩著梯子把牌匾給掛了上去。


    之後,站在底下欣賞著自己的成果,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土。


    百姓好奇地探頭看是誰搬了過來,卻發現是顧清鳶等人。


    “聽說顧少主立了大功呢。”


    “這還是咱們認識的那個顧少主嗎?”


    百姓對此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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