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鳶直奔顧將軍的院子,她走得飛快,從下人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們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看到一道影子閃了過去。


    到了顧將軍的院子裏以後,顧清鳶不管那些人的阻攔,直接就推開了顧將軍的門。


    顧將軍此時正坐在屋裏,看到顧清鳶闖進來一點也不意外。


    “你來了。”


    她的語氣像是早就料到顧清鳶會過來一樣,氣定神閑地開口。


    顧清鳶直接在顧將軍身邊坐下,問她:“娘,你是不是要出去打仗了?”


    “就出去一段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顧清鳶握住她的胳膊,眼神堅定道:“那我也要去。”


    “不行,”顧將軍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去幹什麽?憑你那三腳貓功夫,過去讓人家砍嗎?”


    “娘!”顧清鳶不服氣地開口,雖說她練武時間不長,但是不是想著去了也能出一份力嗎?


    顧將軍又勸說道:“你我都走了,家中沒人照料,你就安心留在家中等我回來就好。”


    “可是……”


    “沒有可是。”


    顧將軍的神色已經漸漸冷凝,站起身要送她出去。


    可顧清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坐在那裏,不肯走。


    顧將軍說道:“清鳶,這不是過家家。況且,你不知道情況有多危險,萬一你有什麽三長兩短,你爹在黃泉之下恐怕也會不安寧。”


    顧清鳶搖著頭,“娘,我有分寸。你就帶上我一起去吧。”


    她一個人留在家中也不放心,想跟著她娘一起去舷城。


    顧將軍意已決,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顧清鳶出去以後,看見了夏至,但她現在沒心情跟夏至說話,繞開她走了出去。


    夏至來到顧將軍身邊,一臉歉意,“是我沒能攔住少主,還請將軍責罰。”


    顧將軍搖搖頭說:“罷了,清鳶就這個性子,她性子隨我,都是一根筋。”


    夏至又問道:“那少主若是偷偷跟去怎麽辦?”


    她知道他們恐怕攔不住想去的顧清鳶。


    顧將軍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她說:“明日練兵,你帶上清鳶一起。”


    “將軍?”


    夏至不明白她的意思。


    顧將軍卻說:“你到時照做便是。”


    第二天,顧清鳶跟書院那邊請了假。


    看到她又沒來書院,書院的人紛紛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葉離看著空空如也的位置,心中擔憂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顧清鳶怎麽又沒來書院啊?”


    “是啊是啊,她該不會是怕了吧?”


    “怕什麽?”


    “昨天上舍的那個人不是跟她打賭,顧清鳶肯定是害怕了。”


    “我感覺不太可能,但也說不定。”


    畢竟那是上舍的人,他們內舍要去上舍,還需要經過考核才能升上去。


    然而上舍也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有的人在內舍待了好幾年了都沒能去上舍。


    無論書院這邊怎麽議論,顧清鳶都下定決心要跟顧將軍一起。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娘今天練兵居然帶上了她一起,跟她們一起的還有夏至。


    靠近城邊的練兵場裏,站著一排排士兵,在看見顧將軍和顧清鳶以後,整齊劃一地喊道:“顧將軍好,少主好。”


    以前的顧清鳶經常鬼混,很少來練兵場,這些人雖然見過她的次數不多,但是看她跟在顧將軍後麵,又和顧將軍極為像,就認出她應該就是顧清鳶。


    顧清鳶看著這些人,心中也升騰起了一種激動。


    她本以為她娘帶自己過來,是想教自己一些東西,然而,顧將軍隻是指了指那些士兵。


    “她們跟了我多年,每一個人的情況我都了如指掌。”


    顧清鳶不明白她娘為什麽要說這些,隻是耐心聽著。


    “這個,早些年被刀削掉了耳朵,現在隻剩下一隻耳朵。”


    顧清鳶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見了一個隻有一隻耳朵的女子。


    接著,顧將軍又繼續說道:“這個,少了一條胳膊,是被人活活砍下來的。”


    她一一指出那些在戰場上落下殘疾的士兵,試圖勸退顧清鳶。


    “你要想明白,上戰場不是去玩,而是拿命去廝殺,去保衛身後的這個國家。”


    顧將軍試圖再次勸告顧清鳶。


    “娘,我不怕疼,而且我也想為大寧國出一份力,我可是你的女兒,不能讓別人瞧不起,讓他們以為我隻敢龜縮在家裏。”


    顧將軍搖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起碼,她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時候,顧將軍才放心讓她跟著自己一起。


    顧將軍安置好顧清鳶以後,讓她看著自己練兵,那些士兵看著顧將軍的眼神充滿崇拜,對於她的吩咐都照做,其整齊的動作還有那帶著氣勢的口號讓人看了心中不免熱血沸騰。


    一直練到了中午,顧將軍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疲色,她看向顧清鳶,私心裏希望她還不如像從前一樣,對這些不感興趣,這樣她也不用大費周章勸她不要去。


    練兵場很大,夏至牽了一匹馬過來讓顧清鳶騎,嚴肅道:“少主,顧將軍說讓我教你一下馬術。”


    其實顧將軍也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顧清鳶翻身上馬,不就是騎馬,有什麽難的。


    夏至也找了一匹馬,教著顧清鳶技巧,顧清鳶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


    忽然馬兒受驚開始狂奔,顧清鳶險些被它甩下來,勒緊了馬繩,馬兒差點撞到人,顧清鳶趕緊從馬上跳下來,硬生生拽住前麵的繩子,掉了個頭。


    夏至及時趕到,“少主,你沒事吧?”


    顧清鳶搖搖頭,看向那匹馬,經過檢查才發現馬的腳下不知何時踩進去一根木刺,怪不得剛剛在跑的時候反應那麽大。


    夏至說道:“如果少主跟著顧將軍一起去了,到時意外發生,少主又該如何?”


    顧將軍不知何時也走過來了,對於顧清鳶剛剛的表現都看在眼裏。


    “陛下還派了太女殿下和我們一起去,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等回來的時候我還給你帶小玩意兒。”


    就像她小時候那樣。


    顧清鳶看向顧將軍,問:“娘,我真的不能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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